不合格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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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打了，他还骂着很难听的话。每当我想起，他说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医生的时候，我就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对啊！我不合格，面对患者，我对得起医生二字，但面对亲人，我不是一个好孩子。

陆医生拍了拍我肩膀，让我去看片子 ，我揉了揉太阳穴，累啊，不看行吗？陆医生一愣，既然是你的事，都要去面对的。

看完片子后，陆医生摇摇头，癌细胞转移到肺部了，没有治疗的价值了。辑夜，你……我肯定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七年前，母亲让我去学医的时候，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当我还是一个医学生的时候，母亲就对我说，要救死扶伤，对得起，医生二字。如今看来是多么可笑，我连自己的母亲都救就不了。

我瘫坐在椅子上，苦笑着看着片子……到母亲病房的时候，我有些犹豫，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崩溃。

辑夜，你怎么来了。母亲有些惊喜，我笑了笑，还好吗？

挂水不太舒服，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家呀。我抓了抓头发，你想什么时候呢？

就你调皮。我和她都笑了。一出病房，我拍在桌子上，哭得像个孩子。脑海里想得一直都是陆医生说的，没有治疗的价值了。我该怎么面对母亲，怎么面对现实。

没过几天，医院里来了一个患者，需要心脏移植。我被母亲的事情本就整得心力交瘁，就没有管这些事，而且也没有权利去干涉。

09号房的病人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只是可惜得了急性白血病，没有几天了，医生也给那个患者的心脏配过型，女孩子和患者的心脏匹配。

陆医生劝那个病人家属捐出心脏，可她母亲说什么也不同意，也许是被陆医生劝急了，她生气地向陆医生吼道，让我女儿捐，你家里没亲人吗？怎么不让你亲人捐呢！

我从那里路过，听后就愣住了，如果是我的话，我会让母亲捐吗？可能是私心，也不会吧。面对这些，我又该怎么选择。

2

母亲在病房里，看着窗外的梧桐，对我说，小夜，我是不是没有几天了。

哪的话，会好起来的。我尽量让自己不那么难过。

陆医生今天和病人家属吵架了是吗？母亲没有看我，却摸着我的脸颊，如果有需要的话，就把我的心脏捐出去吧，那样的话，我还能用心，继续爱你。

别这么说……母亲的病越来越严重，半夜都会痛醒，说起话，都会很含糊。我除了能开镇痛的麻醉药物，看着母亲吃止痛药，别无他法。

某天，我准备下班了，去母亲那里。却被陆医生叫住，救人啊，09号病人不行了！！我们才到病房，心电图就已经成了一条直线……病人的母亲死死的拽住我的手，救救她，你救救她呀，她一定还活着！求求你了！！

到现在我都还能，感受到她的那种绝望与心酸。我一时狠下心，告诉她一个残酷的事实，对不起，女士，你的女儿……死了。

那时候，她不管在怎么坚强，在怎么镇定，也是一个母亲，空荡荡的医院回响一个女人的声嘶力竭的哭喊。也许我会习惯这些，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第二天，她的丈夫来了，不由分说，将我打了一顿，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医生，我女儿死了，都是因为你，她才错过了治疗。你还我女儿……最后警察将他带走了。

对，我不合格。那个患者死了，现在母亲也没有了。就在去抢救那个患者的那个晚上，母亲也因为癌症的并发症走了，我没来得及看她最后一面，她是那么坚强的一个人啊，歪歪斜斜的写了几个字，捐了吧……后来，我签下了捐赠协议。

我的脑里还记着她给我说的，我还能用心，继续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