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

英子

“西山坳，东山坳。

西山上的妹子在瓜岙；

东山上的阿哥在培岙。

西山上的瓜藤岙上绕，

东山上的犁锄岙上涝。”

英子是我小学同学在小学时同我一直同班．因她母亲早早走了，她读了小学就挫学在家打理了。我却一路求学在外，所以一直没何来往。她家座落在最山顶，房脚下一大片的梧桐树。冬来春往，桐花开了又落。最为记忆的还是桐花。春暖乍寒的三月天的中午，孩子们才可以脱了早上的慵肿的大衣，去玩梧桐花海。要数哪里的桐花花色多，也就英子家那房脚的那片了。因此，那片桐林自是留下了我们几多顽皮的回忆。忆中的桐花白云如雪，虽无樱花浪漫，切自是别样小趣风情。三月的春风一吹，朵朵小伞样儿转转地斜斜佛到你的胸襟。再一溜烟飞到小沟壑里，随清水小跑，被渠窝的水草截了，一朵、两朵…一乎儿，水里洁白一片，甚是暇想。待来盛夏，不是桐叶墨绿来的赏眼，却是闹玩桐虫的嘻笑过隐。村里的顽童刺娃好奇的把毛毛的绿桐虫带到学堂，偷偷放到前桌的女同学的长辩上，观赏着虫子一恭一恭身的溜的那小细勃根。听到女同学啊大叫后，心里那个美的。但换来的莫不是女娃娃的泪珠子后是不知后怕的。或者玩过头的，就由先生喝到门外罚站了。等先生想娃站累了，要叫进来歇着时，再看，哪有这顽童的影，早又跑去捉那全身通透绿莹莹的毛虫去了。还有，美的就是转秋。山里的秋风并不萧瑟。漫山坡的桐树，你前一天还见绿装素裹，第二天晨曦，桐叶已怯生生的不小心羞红了，一身红颜。你还没欣赏够红火英姿，桐叶却潇潇洒洒的漫天飞舞，吻吻你的衣襟，亲亲你的脚磕。冬风还没吹，桐叶已落，只留桐果独立鳌头。但也风流不了几天，收果的童娃摇下了秋实，补贴来年的书费。

这些梧桐回忆是如此在眼前，几十年如旧，依然了然在目的。但英子的故事也如丝如扣的一并于眼中恍荡中。

大前年，母亲来了电话高兴的说英子要出嫁了，问我是否有礼相欠中，我心中骇然中。但又深深祝福她，幸福她终于选了意中人协手一生。我问母亲，那婚”母事要办么？母亲压低声在电话里：“是要办的，想来要大办哦。母亲兴然说：“英子毕竟是个性子烈的人，如何不办，还特特叫了她婶子来主事的。你想当年她妹妹出嫁时，闹成那样，大家都以为从此她婶子再也入不了她家门。没想到英子这次主动上门叫她婶子主事。想来也是，风光一次，去去这十几年来的晦心。”没想到母亲也是这心理，我一听这消息也是想，终于要出出晦气了，十几年了真是不易。想想当年，英子的给小村的记忆涟漪犹。

那年，我还是高中时候，一回家，小村村口村角，大家怯语：“英子生了，是个大胖小子。”

“哟，还是个小子啊？到时谁养啊？”

“听说要给她爸当儿子？”

“当儿子。。。。不合试吧？”

“合试不合试还管得着啊，人都落地了，娃总得有个名份吧？”

”。。。。也不知是哪个人做的缺得事儿。。。。“

”那还用说啊，不就是那个瓜馆技术员。。。。“

”不是吧，难怪英子的瓜贼大啊。。。原来有特别技术。。。“

”哟，你说什么风凉话哦。。。。哈哈“

那年我特特不平，也许可能是英子是我小学同学的原因，毕竟有一层感情在里面。一度想去看望她。被奶奶几句说得打消了念头。

奶奶弄着手里的线对我讲那些时间英子是如何度过生活的底谷的：”英子是在她外婆家里生子的，一度后悔为了多挣几个钱，去包了那片的西瓜地。“

”你想下啊，英子从小没娘，什么家里的事儿那个不是她在打理。她爸那个肺劳病，那块地，那一寸不是她一培一培精心弄出来的啊。”

“坏就坏在那技术员上，一个18的小故娘，心里知什么哦，还这样遭踏她，现在那技术员也不见了，听说跑城里去了。这英子爸爸倒也不想生事了，巴不得英子生下娃儿来，巴巴的抱去当儿子了。现在娃子叫英子叫姐呢。”

这样一过，从此我常年在外，偶时回家，也少谈及起来。倒是有一年，在路上碰到英子，同同村的一个二溜子在一起。听说是英子在镇上厂子里当纺织工了，还是厂里的好手，而这个二溜子，也被英子管着去厂里当修理。二人生活听说和睦的很。只是我倒是认为二溜子是个拉哈漠，真是幸运到家了。而奶奶却说：“英子是被逼没法子了，你想村里那个独眼霸,成天找英子事儿，家里没个男人也是不行的，再说他儿子都三四岁了。也不是个事儿。她爸收了二溜子万元的彩礼了，逼她嫁到二溜子家里去呢。英子傲气，不办证，跟着过着。”我倒是认为英子是对的，那二溜子没过两年，就跑去赌着，后来赌着跑了。又留下英子一人在家里，带着儿子。英子叫儿子不要叫她姐，直接叫“妈”，叫英子爸爸叫“爷爷”。但大家都知户口上，她儿子是她爸爸的儿子的。

多年后，我倒是再没英子的消息，家人也不在我面前提及，只到我结婚时，英子是我本家。我在房里分糖，有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对调皮道：”阿姐，我要糖，你要给我一大袋”我一看，这娃壮实的很，我不认识，问大姐，大姐说：“这是英子的儿子。”我意道：“她儿子这么大了啊？她有来么？“

大姐道：”她当帮厨呢？”我立马跑进去，看到英子在厨房内忙着。炊烟映着她那俏丽的脸宠，越加风韵了。

我当场趁怪她：“你来了，为何不到我房里看我，我这帮着也不到我房里帮我的”

主厨道：“你俩这么熟稔的？”我高兴了，对厨师道：“这是我同学啊”。她倒是不好意思起来，倒像个要嫁的故娘般的推脱，说在厨房帮及可的。

后来几个同学上桌，我特特把她拉到我的桌子，一起道旧事，大家开开心心谈及学生时代的。倒是她，包了一大份的礼金贺我出阁的。嘴里说着，她这辈子是没份嫁了，说守着儿子及好的伤感话来。在家里的同学说道：“英子不必伤感，你这次当了厂里的纺织标兵了，这是喜事，要乐呵的。再说阿清结婚的，不许伤心的”，她这才作罢的。然后她说，请大家吃餐，祝她当标兵的喜事，倒是我忙结婚，没空去参加她的餐局的。

这次母亲这样问我英子结婚是否包礼，我即回当然要的。又疑母亲为何说英子妹妹结婚时闹得历害何意。母亲电话里传来说：“当年，华子出嫁时，很气婶子对她姐妹说三道四的，逼着华子快嫁，说华子又是个英子的货色。话说难听了，说到时家里又多个大肚婆。想到当年英子生子在外，就是婶子不让在家里生产，华子想姐妹两个相依这么多年。不免气不过，出门当面摔了酒壶，说以后从些同婶子断决来往，之后华子出阁酒席也是草草收场的哦。前面几年倒真是没说话的。今年英子拿了糖去请婶子出门张罗，这冰是化了哦。“母亲最后舒心起来。想来当年英子毕竟是连在家里也是没过什么好日子的，何况于外人呢？

难怪上次我回老家在医院碰上英子。显然几年没有见面，是有生疏的。但为了找话题，她居然问我选什么人结婚好。当时我倒是刚生产完，全身慵胖的很，而她却还如二八年华样，脸色红润有余的。身材也是感情的很的。她同我挣求意见：“阿清，你看我是找个政府的人结婚呢，还是找个我厂里的一个技工结婚呢？”我也关心起来：“你说二人区别啊？还有他们对你儿子父亲如何也是关键”她回道：“政府那人是个二婚的，有个女儿。”顿下高兴道：“我厂里技工，我们认识多年了，他倒是说愿意接纳我儿子的。再说我家离厂子近，那时照看我父亲也是方便的。”我怪她道：“这还有何选，带个女儿，你当后妈怕是不便的。且你同技工认识那么多年，他愿意接纳你儿子，你还有何后虑？”她悻悻道：“只是他一直未婚！我怕别人说我谦话。我被人说的话还不过多么？”我立马肯定道：“现在又不是当年，现在比十年前开放多少？有何怕来着。再说你以被人说，你是如何的人，人家不都是知道的。”她也正色道：“反正都被人说过了，我这辈子向来是给人说口头的，我也不怕”我一看，想来她心里早做了主张的了。只是找了话题来我同谈罢了。

我当时也只是认为她只是聊资的，没想到这么快接到结婚喜事的。前两天，母亲又来电话说，英子生了个大闺女了，现在儿女双全。她老公现在自个办厂了，又压低声儿告知我：其实还是英子功劳大，要不是英子能力，她老公也开不起厂子来。现在女儿满月，问我还有走动包礼没？我对我妈说，要不包个去吧，她现在过得这么好，却实是个喜事，道个贺高兴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