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镇风云

作者: 9ba741e4a3f9 | 来源:发表于2018-09-13 16:54 被阅读8次

    我们这个镇叫昙花镇,说是镇,其实也就一条五里长街,街东头是城门,西头是山。山叫韦陀山,昙花一现为韦陀么。

    镇上的好多个大人都是我师傅,比如我现在要讲故事,就是跟夜来香山庄的说书老头学的。

    “人总得有一门手艺才能养活自己,说书就是一门手艺。讲故事要有节奏,讲一段,说到精彩的地方停下来,端起茶碗,揭开盖,对着碗口由左至右再由右至左轻轻缓缓吹一口气……”

    “然后呢,然后呢,接着说啊”我问老头。

    “你看,就是要这种效果,然后你向张着嘴迫不及待等待下文的听客微微一笑。”老头咧开嘴露出残缺不全的黄牙。

    “接着讲是吧?”

    “明天再讲。”

    “这样很容易被打吧老师傅。”

    “也要打得过我才行啊,你山上的秃驴师傅和牛鼻子师傅都未必打得过我。”

    我平时就住在山上,有时住在山前空师傅的庙里,有时住在山后玄师傅的观里,住哪要看他们打架输赢。输了的,我就去他那住。

    “我在旁边看他们打架,感觉他们连我都打不过。”

    “那是你没见过你空师傅大闹师门的样子,达摩堂空正大师,少林第一高手,被你空师傅一掌打的吐了十碗血。还有你玄师傅,跟你玄师娘在武当山打了三天三夜,你玄师娘何等人,那樱桃小嘴,那杨柳小腰,啧啧。”

    “老师傅,说打架的事。”

    “恩,咳,你玄师娘可是魔教副教主啊,那一架把武当山逍遥峰的峰顶都削去了。”

    “他们为什么打架啊?”

    “你玄师娘跟你玄师傅说:‘你赢了我,我便不再来纠缠你。你若输了,跟我下山。’”

    “玄师傅肯定输了,所以跟着玄师娘离开武当山了。”

    “输是输了,你那牛鼻子师傅看着老实,心里花花肠子不知道多少。我知道他是故意输的。”

    “为啥啊?”

    “你小孩子不懂,这话我只跟你一人说,你别告诉别人。不跟你说了,一会山庄来了喝酒的客人,我要说书了。”

    我每天在镇上游荡,晚上回到山上睡觉,跟镇上的每个人都熟悉。老师傅跟我说过每个人的故事。每次结束的时候他都会说:“这话我只跟你一人说。”

    我身上背负着这么多秘密,头都憋大了,有一次我跟阿七说:“阿七,老师傅说你以前在江湖上是很有名的侠盗。”

    “听他瞎说,他都老糊涂了,编故事逗你玩呢。”

    阿七是个铁匠,他那时正在敲打一块还未成型的铁块,说完,阿七更加用力地敲打起来,不理我。我感觉无趣,悻悻地走开。

    那天夜里,我梦到一个带着恶鬼面具的人要拔我的舌头,我吓醒,大叫。空师傅跑来问我怎么了。我告诉他我做了个噩梦。

    空师傅问我是不是跟别人讲什么秘密了。

    我点点头。

    空师傅说我生来身上受了诅咒,只要一说别人的秘密就会做噩梦。

    “大家是不是都知道,所以才告诉我秘密的。”

    空师傅点了点头,大家怎么知道我身上的诅咒,我没问,问也问不出结果。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说的这些事都是我十岁以后的,因为十岁之前的事我一概不记得,某一天我醒来,好多人围着我看。我醒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是:“让这孩子睡山上吧。”

    说这话的是刘姥姥,刘姥姥是个男人,像戏文里白脸的曹操一样白。

    “男人为什么叫姥姥?”

    “茶肆的段王爷其实也不是王爷啊,谁说男人不能叫姥姥。这都是他们以前行走江湖时用的名号,有的是自己起的,有的是江湖朋友起的。”

    “这些名号一点都不威风。”

    “威风的名号一般都是自己起的。以前有个年轻人叫威风八面霹雳无敌碎石关东大侠,他……”

    “他一定很厉害吧。”

    “别打岔,有一届武林大会,他去挑战新进武林盟主刘姥姥。”

    “啊,原来刘姥姥以前是武林盟主啊。”

    “别打岔。年轻人么,想着打败武林盟主,自己就天下第一了,多省事。众人都说,你有什么本事,先亮亮。他说自己是威风八面霹雳无敌碎石关东大侠,绝招当然是碎石掌,他指着刻有武林大会的巨石,一掌劈下去。”

    “碎了?”

    “碎了,手掌断裂,从此江湖上多了个笑话,传了很久。”

    老师傅还告诉我,刑部的侩子手里资历最老的那个就叫姥姥,然后就是大姨二姨三姨往后排。刘姥姥没有进过大观园,却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庄院:夜来香山庄。刘姥姥是夜来香山庄的主人。

    “这个不妥吧。我觉得让他在街上挨家挨户住比较好。”玄师傅面有难色。

    “就是。我觉得牛鼻子说的对。”空师傅赶紧附和着说。

    我来到镇上之后,只见过这一次空师傅和玄师傅在一起时不拌嘴。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就这么定了。”刘姥姥说定的话,没人敢不听。

    玄师傅觉得我住在他那,影响他和玄师娘的二人世界,不愿意。空师傅说我住在他那,影响他清修,也不愿意。

    “你们俩打架,谁赢了我就去他那住。”众人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四下里看看,这才发现我醒了。

    “嘿,这小子有点意思,就这么定了。”刘姥姥说。

    玄师傅和空师傅抱在一起扭打起来,众人围观加油。两个人谁都不愿意赢,打的没有一点激情,我说你们谁输了我去谁那住。

    话音刚落,空师傅一把掏在玄师傅裆里。玄师傅倒在地上捂裆呻吟。

    空师傅说:“让你们整天在我面前吹牛逼,说武当比少林厉害,捂你的裆去吧。”

    那天晚上我睡在玄师傅那,听玄师娘骂了一夜。

    鸡叫三声,夜色便像蜈蚣一样从小镇仓惶逃离。一户人家的烟囱吐出一口烟,引得其他烟囱也犯了瘾。烟融入到晨雾里,雾色更浓了些。

    “玄师傅,你看,每天第一家生火的都是小白家。”

    玄师傅在吐纳晨练。师娘规定玄师傅每天早上要蹲马步一炷香时间。香是师娘自己做的,可以烧一个时辰。半炷香时间,玄师傅脸有些紫,小腿肌肉微颤。

    “二玄,玩你的去吧,别跟师傅在这耗着,去山脚下找小白去。”

    我转身跑开,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玄师傅站起来,回头看看,松下一口气,抬手擦擦额头上的汗,在草丛里躺下来。

    我敲敲走过去,玄师傅左腿翘着二郎腿,正闭着眼睡觉。我揪起一根狗尾巴草,用草须子撩玄师傅鼻孔,玄师傅重重打了个喷嚏,醒了。

    看到我,玄师傅赶紧起身,说:“好孩子,你怎么又回来了。你看师傅有点中暑了,就躺下来歇了会,你不会跟师娘说吧。”

    “师傅你下次偷懒找个靠谱的理由,我们在山阴,我这会子还感觉天凉呢,你咋个就中暑了。”

    “师傅记住了,孩子,你一会不会再回来了吧。”

    “不会不会,小白马上上山了,我去南坡帮她采茶叶。”

    小白是段王爷的女儿,段王爷在山脚下开个小茶馆,茶馆每日门可罗雀,煮的茶主要是段王爷自己喝,这里的人喜欢喝酒不喜欢喝茶。

    小白每天早上都去南坡采茶,茶地是空师傅庙里租来的,空师傅也喜欢喝茶,空师傅说每天采下来的茶叶给他些可抵租金。

    空师傅的收入主要来自镇附近的村庄丧事,村民请空师傅拜忏,超度亡魂,以前村民也请玄师傅。

    有一次,村子里死了个青年,请玄师傅去送亡魂,见小寡妇麻衣素服,不施脂粉,别有一番风韵,就对人家挤眉弄眼,法事结束后,玄师傅坚决不收钱。

    玄师傅说:“你一个女人家没有当家的,日子不容易,钱你自己留着,以后有困难找老哥,啊。” 玄师傅说着就抓住小寡妇的手。小寡妇低下头扭捏着把手抽出来。玄师傅的心砰砰跳,差点就心啊肝儿地叫起来。小寡妇的婆婆看到了,破口大骂,拿着扫帚打,追着玄师傅一直跑到山上。那天,玄师傅的惨叫整个镇都能听到,大家虽然觉得玄师傅是自找的,可想到玄师娘的手段,也都同情起玄师傅来。玄师娘曾经把玄师傅在村里金屋藏娇的小情人打个半死。

    从那时起,就再也没人找玄师傅打醮。可玄师傅毕竟还是有些道行,打醮不成,就给人驱鬼辟邪。

    小白背着竹筐,从山路上蹦蹦跳跳跑过来。镇上的人我最喜欢的就是小白。

    小白每天早上起来,打扫劈柴煮饭,然后上山来采茶,回去以后还要煮茶洗衣。有一次玄师娘说,小白你这么勤快,嫁给我儿子当媳妇吧。玄师娘一直喊我儿子。小白红着脸说,玄师娘你说什么呢,我姐姐都没成亲,我怎么能在她前面。

    “姐姐,什么姐姐?”玄师娘不解地问。

    我赶紧拉着小白走,我跟师娘说;“没什么,我刚看到玄师傅在十三娘那,你快去看看。”

    十三娘那是妓院,玄师娘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小白的秘密只有我和段王爷知道,老师傅我没问过。

    我第一次见小白的时候,小白极富冒险精神,她想跟着到夜来香山庄喝酒的一队镖师离开。那是我刚来镇上的时候,小白还不认识我,她以为我也是镖师。我当时迫切想知道以前的事,但是镇上的人都说不知道,我就去问每个到夜来香山庄的人,问他们在外面有没有见到过和我长得像的大人。

    夜来香山庄很奇怪,镇上的人除了老师傅,其他人都不去里面喝酒。他们说里面酒太贵,喝不起。可我听外面的人说这里有天下最好喝的昙花酒。

    “昙花可不长开,花期又短,别说喝昙花酒了,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昙花开花的样子”,一个来山庄喝酒的商人跟我说:“你想这么珍贵的酒才卖一百文钱一壶,酒美价廉啊。”

    老师傅后来跟我说,这里的人都怕刘姥姥。镇上有三个人大家都不敢招惹,老师傅、刘姥姥、玄师娘。

    我正在和镖师讲话,小白拍拍我的肩膀,我吓一跳。

    “这么胆小,怎么在江湖上混,一看就是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小虾米。”小白一边说一边把噘着嘴扭向身后的方向。我跟着小白走到僻静处。

    “喂,商量个事,给我件你们镖局的衣服,有头巾最好,等下你到城门口给我,我这里有一两银子到时候给你。”

    “你这叫商量么,你要干嘛?”

    “我要混进你们镖队,跟你们离开这里。”

    “你怎么不先问问我答不答应,江湖人心险恶,你一个女孩子跟着我们就是累赘。”

    “谁说我要一直跟你们在一起,我离开这里就成。不需要你们保护,我家里有一本剑谱,我偷偷地练了,不知道厉不厉害,但我练完觉得体力大了不少,防身应该不成问题。”

    “你露两手我看看功夫怎么样?”

    小白深吸一口气,双掌朝上抬到胸口,约一盏茶的功夫,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朝右下方指去,只听嘿的一声,一块小石头应声而碎。

    “怎么样,怎么样,还行吗?”

    “威力是不小,可你发功时间太长,等你发完工,敌人早跑了。对了,你这功夫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知道,对了,我会功夫还有今天跟你说的事都是秘密,你可别告诉别人。等下你到城门口也要悄悄的。”

    “我也跟你说个事,不过你可以告诉别人。”

    “嗯?”

    “我不是镖师,我也是这个镇上的,住在山上。”

    小白一边双掌朝上抬到胸口,一边骂:“混蛋,别跑。”

    “不跑才是混蛋。”

    我第二次见到小白的时候。她刚劈完柴,洗了手,不擦,坐在院子里,手放在膝盖上,手指自然的垂下去,小水珠一滴滴自指尖下落,就像冬日屋檐下的冰凌,在正午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怎么不用你的功夫劈柴啊,虽然发功时间久,总比你用斧头快。”

    小白转头看向我:“你是谁?刚才在说什么?”

    “我是跑得快的混蛋。”

    小白一脸错愕,我看小白的表情并不是装出来的,刚才她坐着时的神情也不像那次一般俏皮,出乎意料的乖巧,换了个人似的。

    “你不认识我?”

    小白摇摇头,“有什么事吗?你要找我爹爹?”

    “你真的不认识我?”我双掌朝上抬到胸口,大喝一声:“嘿”,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朝右下方指去。

    小白捂着嘴笑出声来,笑容甜美可人,看见她笑我突然觉得心都要化了。

    “你笑起来真好看。”

    小白朝我呸了一声,红着脸笑嘻嘻的跑进屋子里。我刚想跟过去,一个敞开怀腆着大肚子的秃顶中年男人出现在房门口。

    “你是谁,有事吗?”大肚男问。

    “没事,我是新近来到镇上的,住在山上。”

    “山上?”大肚男手指着韦陀山说:“那里?”

    “难道这里还有别的山?”

    “哦,我知道了。”大肚男拍了一下秃脑门,大呼:“你是牛鼻子的私生子吧。那老道在村子里风流债可不少。”

    我摇摇头。

    “那你是老秃驴俗世里的亲戚?”

    我摇摇头。

    大肚男挠挠头皮,头略抬着斜向左上方,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说:“那就奇怪了,平时镇上的人别说上山住了,你在山上多呆一会,牛鼻子的婆娘就要破口大骂。你说你跟他们非亲非故还能住在山上,肯定是你撒谎。”

    “我没撒谎。”

    “那你自己说你是谁?怎么会住在山上的?”

    “刘姥姥让我住在山上的。”

    “啊,我晓得了,原来你就是张杆子说的来路不明的小鬼。你来我这干嘛,该不是想要一睹风流倜傥的段王爷的风采吧。”大肚男手放额头,顺着头皮向后捋去。

    “谁是段王爷?”

    大肚男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你不知道我是段王爷,段王爷就是我?”

    “我怎么会知道。”

    “你刚来,也难怪。你来我家里不来找我,难不成是找我闺女?你小子倒是挺有眼光,是不是看上我家两个遗传了我容貌的闺女了。”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我先走了。”

    “小伙子别害羞,随便给个一千两银子聘礼,两个闺女都是你的了。”自称段王爷的大肚男冲我的背影喊道:“小伙子,价钱可以商量,别走,屋里坐坐。”

    “不了,我还要给玄师娘买香,天热了,山上蚊虫多。”

    “你玄师娘不是自己会做香么?还用你去买。小伙子,来啊来啊。”远远得还是能听到大肚段王爷扯着嗓子喊。

    “老人家,请问香烛店怎么走?”

    “往东走一里,路北,红色招牌,吉香店。”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那边厢三贝勒娶得大将军千金,府上张灯结彩灯火通明满汉全席大宴群僚,说不尽的热闹欢喜。且按下不表,看这边厢刘大姨酩酊大醉,桌上满满当当堆满了酒坛,刘大姨拿起手边一坛酒,还待要喝,酒坛已空。又就近拿起几坛,竟都已喝干了。阿福,阿福,出去沽酒。各位看官,您道是何事让大姨如此烦闷?”

    “啪”。

    我抱着香往回走,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像一块小木板敲击桌面,转过头,看到一个人在说书。仔细看,可不就是刚才问路的老人家嘛。

    “夜来香山庄。”我一边踅到门口,一边抬头看店面的招牌。

    “常言道:人间万事皆可解,唯有情字无解人。”老人呷了一口茶,语气柔和下来;“话还得从两年前说起。”

    大将军家公子未娶妻前放荡不羁,纵情肆欲,奈何娶了个母夜叉,每日里看管得紧,越是如此,越是心痒难耐。

    公子身边围聚一群帮闲抹嘴的清客。

    一日,公子醉酒,对这些狐朋狗党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是血脉里流传的,我也是认真没法子。我爹年轻时***女的事可也没少干。” 公子一边说一边屁股前挺。

    “哎~~~,我虽生得丰神俊朗又兼得腹有诗书气自华,你们平日里只道是世间一切美事都如我所愿,你们只知其一也。”

    公子说得自己眼泪汪汪。众清客佯装不知公子苦楚,问道:“公子何来此言,尊夫人沉鱼落雁温柔贤惠,又有八个娇俏可人的美妾,公子何不知足。”

    “也不怕你们笑话,实话跟你们讲了吧。我那夫人看似知书达理,实则一位母老虎。我最近城外看上一个小娘子,每日备受相思之苦,你看我现在形神俱瘦啊。”

    “原来如此,可知人间事,十有八九美中不足。不过公子此事倒也不难,府上大将军下月初五寿诞,公子何不以此娘子买来做婢女侍奉将军,一来可作为寿礼全公子孝心,二来夫人必不会疑心至此。只要小娘子在府上,还愁找不到机会得手。”

    “此计倒妙,只是小娘子已许了人家。”

    “此事再易不过,只消一些银两,送与娘子夫家,解了媒约即可。”

    “我这里有一千两银票,不知可够。”

    “足够了足够了,事情办妥后剩下的小人再送还给您。”

    “这就不必了,此事果真办成,剩余银两给兄弟们喝酒,本公子还另外再赏。”

    大将军得佳婢,自然欢喜异常。小红自从被夫家解了媒约,早就心如死灰,家里跟这将军府也签了卖身契,况这府名声臭名昭著,哪里还能指望清白之身呢。不日,这身子便被抱进了大将军的被窝。

    话说自从小红进门,公子无一日不似虱子爬进胸窝里——心痒难搔。只要将军入朝,公子就寻由头接近小红。时日长了,真真就得手了。老话说隔墙须有耳,窗外岂无人,老话还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纸终归包不住火,事情被公子夫人发现了。

    “老头,这样的故事戏文里这都很常见嘛,再说你讲到现在,刘大姨都没现身呢。这个说得不好,换个。”一个莽撞汉子打断说书人的话。

    “这位看官,您别急。接下来的事情就锋转直下了。”老人咽口唾沫,接着道:“公子夫人岂是善类。”

    公子夫人命下人把小红脱光了衣服吊着打,不解气,自己拿来鞭子抽。

    “小银妇,我叫你娼。”

    打了个半死,小红不堪受辱,穿着未进府前做好的红嫁衣跳井自杀了。

    “各位看官可知道,红色本为至阳,为何向来传说红衣女鬼最凶?”

    众人摇头。

    “就是因为红色至阳,阴差不敢近前拘押,只能钟馗亲来,可世间多少含冤而死的红衣鬼,钟馗一人抓不过来。所以阴魂不散化为鬼后,在钟馗到来之前,有充足的报仇时间。”

    小红心怀怨恨,身着红衣,死后成煞,附在了大将军千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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