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如山满人间，石榴花开花又落！
2017年11月28日 星期二 天气 晴
石榴花开花又落
01
二十二年前，那时候秋拾还是个刚出生没几天的小婴儿，由于右耳朵天生缺失，所以她生下来就被父母扔在这片石榴园边上了。幸而被天天守在园子里的王诚看到，要不然那么冷的天，咋说也会把她给冻死。
王诚一生未娶，年轻的时候，就凭着自己的双手，把村头那块被人嫌弃的地给收拾成庄稼地，后来有人说他那块地由于土质的原因，适合种石榴，他就开始了种石榴卖石榴的营生。
其实王诚并不是一生未娶，他年轻的时候爱上过邻村一个年轻姑娘，俩人情投意合。就是要谈婚论嫁的时候，那姑娘走夜路回家，被一个醉鬼拖到地里给害了。王诚是个痴情的人，自打那姑娘死了之后，他就再不提成家的事了。整日里一人守着个石榴园，一日复一日，独自享受着属于他的孤独日子。
就这样过了十几年，直到有个初秋的早上，他听到石榴园外狗吠声一阵接着一阵，还以为是哪个贪吃贼来光顾果园。他拿着手电筒来到园子里，除了狗吠声，他竟然还听到了小婴儿哇哇哇的哭泣声。寻着哭声他往外走，他看到了一团东西在院外颤动着，伸着长长舌头的狗们正隔着院门在跃跃欲试地舔那团东西。
王诚脑袋晃了一下，狠劲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哎呀，坏了坏了，这恐怕是个人吧！幸好是隔了个院门，要不然那团东西早都进了那些饿狗的肚子里了。他把狗们拴住，打开院门抱起了那团东西，一看，真是个小婴儿啊！那么冷的天，也不知道这孩子在外冻了多久了，他想都没想就把孩子直接抱进屋里面了。
那个孩子就是秋拾，这个名字是王诚给她起的，秋拾生来右耳就缺失一部分，也许正是这个原因，她才会被父母狠心遗弃在这片石榴园地边。但王诚却十分感谢这缘分，让他的生命中多了一个需要去守护的人，从此以后这父女俩就相依为命了。
02
小秋拾在王诚的悉心照顾下，慢慢长大了。尽管天生右耳有缺失，但秋拾一点不比其他同龄的孩子们差。她勤快能干，每天放学之后就帮着父亲收拾园子，每年九月份石榴收获的时候，也是这父女俩最忙的时候了。
王诚家的石榴收成是附近几个村里最好的，他家的石榴个大皮薄籽鲜红。即使那些看起来最不起眼最小的青色石榴，你掰开看看，里面也是那鲜红剔透犹如一颗颗红水晶那般的籽粒。粒粒甘甜饱满，撮上几十粒放进嘴里，轻轻一咬，那饱满清甜的石榴汁就沁满你口腔，汁液滑进你的胃里，真是一种享受！
秋拾不仅勤快，还是个聪敏的姑娘。因为自家是种石榴的，她就在学习之余，去市里的图书馆里翻看了很多关于石榴种植的书。怎样施肥，怎样修剪枝丫，如何培育新品种，以及近些年正在逐渐走俏的软籽石榴的种植要领，她都门儿清。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俨然就是半个石榴种植的专家了。
王诚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甚是安慰，但也一阵酸楚。这么好的姑娘，她的亲爹娘咋就忍心扔了她呢！
爸，你在想啥呢，中午吃啥饭，我给你做？秋拾细声细气的话打断了王诚的思绪。
还是手擀面，俺姑娘擀的手擀面，那是谁都比不上的。王诚面带慈爱的应和着。
好勒，爸想吃啥我就去弄。秋拾一身麻利的往厨房走去了。
秋拾一会功夫就擀好父亲爱吃的二宽面条。紧接着她切好大葱，拿出了一大早就去村里早集上买好的新鲜羊肉，从佐料瓶里抓了一大把山里产的红辣椒，就着父亲自己榨的菜籽油，等锅一热，就把这些食材一股脑放进锅里，辣椒的辛香，大葱爆炒着羊肉的鲜香，混着那原榨的菜籽油，秋拾用十二分的孝心和爱心为父亲烹制的这碗手擀面，真是让王诚百吃不厌。
正当秋拾麻利的给父亲盛饭的时候，她看到从厨房的窗户上映射出一个模糊的人影，她扭头一看，那人正盯着秋拾往厨房里看呢！这不是别人，正是王诚的亲弟弟，秋拾她二叔王二孬。
03
秋拾浑身像吃了倒胃口的东西那般地回看了他一眼。对于这个二叔，她总是说不出来的反感。他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说，还总是贼眉鼠眼的在果园里瞟来瞟去，一副要干啥坏事的样子。
哥，在家没，开个门，我是二孬！随着一阵狗吠声，秋拾听到王二孬叫门的声音。
他叔来了，我给你开门啊！就听见王诚开门的声音。
秋拾寻着声音也从厨房出来了，手里端着精心为爸做的手擀面。
在家干啥了哥。二孬说着，眼睛却四下地张望着王诚家的石榴园。
没啥事，正等着吃俺闺女给俺亲手擀的面条呢！他叔啊，你也来一碗吧，秋拾做的手擀面那是一绝啊！王诚赶紧示意秋拾再去盛一碗。
秋拾充满厌恶感地看了一眼王二孬，不情愿地回屋给他二孬叔盛饭去了。
哥，这石榴园今年咋说也得产个几千斤吧？王二孬说话的空，不住地用他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打量着这个石榴园。
王诚用手背边擦着嘴边说着，是啊，这石榴园也算争气，最近几年的收成越来越好了，哥的日子也红火了。孬啊，你好好跟恁媳妇过，哥好不容易张罗着给你寻个媳妇。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只剩下我和俺闺女相依为命了。你呢，好好过你的日子，缺啥了就尽管跟哥说。
秋拾这会才不情愿地把一碗面放到二孬面前，啥话不说就回屋了。
二孬翻着白眼上下地打量着秋拾，心里想着，你算个啥东西，不就是俺哥捡回来的一条少了一只耳朵的野种！还给我脸色看！你算老几啊！二孬想着想着就恶狠狠地照着旁边的一棵石榴树啐了一口吐沫！
之后，他擦了擦嘴，又端起碗去厨房盛了第二碗，就着大葱，吃的别提多香了！看得王诚反倒吃不下去饭了。
二孬吃饭的功夫可没闲着，舒舒服服地吃了两大碗后，斜躺在院子内的石凳上，用牙签剔着牙缝，阳光晒在他黄的发黑的脸上。他环顾着这个石榴园，心里不知是想到什么好事了，竟笑出了声。
04
整个下午，王二孬剥着石榴吐着籽，吃的不亦乐乎，身边的地上落满了石榴皮。王诚知道二孬喜欢吃他这里的石榴，就赶紧让秋拾下到果园里给他装了满满两大兜，秋拾倒是心里有些不快，也说不出来什么原因，她就是不太喜欢自己本家的这个二叔。
一直到傍晚，二孬才有要回家的意思。王诚本是要挽留他吃饭呢，可是想着秋拾这孩子一天都在忙活着，就不想再累着孩子了，也就没再劝他弟留下来吃饭了。
临出门前，二孬提着两大兜子重到足以把他的手都能勒出血印子的石榴，用余光斜瞟着秋拾说，哥，这片石榴园可是咱王家的产业。外人，想都别想！说完，晃悠着走出了园子。
秋拾虽然知道二叔一直不务正业流里流气，可没想到这次竟然说出这么让人啼笑皆非的话来，这个石榴园里现在只有他们父女两人还有二叔，哪还有什么外人？真是莫名其妙！秋拾也是累了，没搭理他二叔，和爸简单地吃了点晚饭，就各自休息去了。
可王诚却辗转着再也睡不着，他心里装着那隐隐作痛的往事，难道二孬要把它给说出来了吗？他本是要把这秘密给保守一辈子啊！
05
转眼的功夫，秋拾也该上大学了。懂事的秋拾早想好了，大学一定要学农林专业果树栽培方向，毕业之后好回到家继续替爸开垦他的果园，争取能将自家的石榴品种更新换代，让它们能够卖到更远的地方去。王诚则对秋拾是越来越刮目相看了，他也知道终有一天，他要把整个石榴园都托付给她。也只有交给秋拾他才会真正地放心。
秋拾上大学之后，石榴园也渐渐清冷了起来，王诚的身体近年来老是出些问题，他就找了几个小工帮忙打理着石榴园。虽然每天秋拾都会给他打来电话，可挂断电话之后的安静，也让这个老人越发的孤独起来。
他就每天一个人在院子里守着，和他的那些狗们。偶尔他还会和它们说说话，似乎他的心事狗们都能懂，每次说完他都面带和善的微笑着，望向远方。
而在大学里的秋拾始终不忘记自己上大学的初衷，就是为了学有所成之后回到家乡帮父亲和乡亲们更好地种植果树。每天除了上课和吃饭，她把剩余的时间都给了图书馆。秋拾如饥似渴地吸收着书中的知识，一点都不敢懈怠，她也知道父亲在一天天地老去，她这个做女儿的也是时候为父亲减轻些负担了。
06
秋拾真是个能干的姑娘，她利用在学校闲暇的时间在淘宝上开了个店来卖自家的石榴。经过熟人亲朋好友的介绍，王诚家的石榴柿子等果产品甚至卖到了外市。看着他们家生意做的这么红火，有的人开始眼红起来。
那天晌午，王诚刚让工人把一车货送出去，自己也累的够呛，就坐在院里的大石凳上直喘粗气。正想休息一下，就听见一阵狗吠，迎着太阳光他并没有看清楚门外是谁。王诚用手背使劲地揉搓着眼睛，他看到二孬和本家的几个亲戚乌压压一片挤在门口。 他边走边咳嗽着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开了门。
看见都是本家的亲戚们，王诚心里虽然高兴但也不自觉地紧张起来，以为是有什么事发生了，赶紧快步迎了上去。
本家老大哥先走进来，也没跟王诚说什么话，就径直往园子里面走，后面的人也相跟着进来了。王诚被闪在了最后，他脑子里一头雾水，不知道大家这阵仗是要干什么。
然后这些人挤在一起嘀咕了半晌，才又向他走来。
王诚看着打头阵的他本家的大哥说，哥，恁今天来我这里是有啥事吧？
打头儿站的大哥咳嗽了一声，接着说，是这样，咱家兄弟姊妹多，但是就你的产业大，平常你的果园亲里亲戚的也没少帮忙，让你也少了很多后顾之忧。如今你的果园的生意听说都做到了外市去，真是不赖啊！可是……这么大的家业，你又没个一儿半女的，以后肯定还是得让咱王家的娃们继承。人吃五谷杂粮，哪能保准自己一直顺顺当当。与其……到那个时候，还不如现在就早做打算。
王诚知道，这一天始终是要来，可是还是有点猝不及防。
他抬头望了望天，阳光还是有些刺眼，他的头没来由地一阵眩晕，感觉胸前被人猛击了一下，他使劲地咳嗽了几声，感觉憋的自己快过去了。
王诚捂着胸口，缓缓坐到石凳上，看着他大哥和其他亲戚们，说道，哥们弟们，我今天的果园能够做的这么红火，真是承蒙亲戚好友们的帮忙了。我在这里谢谢各位，可有一点我不太明白，什么叫我没个一儿半女的，秋拾不是我闺女啊？
说完这个话，他的那些亲戚们各自都不怀好意地笑着相互看了看。
这时候二孬开始说了，哥，你咋揣着明白装糊涂呢，你有没有闺女，咱自家人还能不知道？那个秋拾，她充其量就是你捡来的一个孩子，哪会是你闺女？再说了，如果说秋拾是你闺女，那也得咱王家人承认啊！说这话的时候，二孬环顾了一下站在旁边的亲戚们，那些人也纷纷点头来应和着二孬的话。
这时带头的大哥摇着头笑了笑，看着王诚说，兄弟，你咋真糊涂了。你这么大的家业，咱王家你这么多的侄儿们，还不够你分？哪还用得着你把东西交给一个外来人。更何况，她是一个女娃，就算是你亲生闺女，以后也都是要嫁人的。你真给了她，那不是把咱家的财产白白送给外姓人？看你做生意这么在行，头脑咋一点都不清楚哩！说完，带头大哥甚至有点愠怒地看着他弟，一扭头就回到人群里，似乎是过于生气，连忙用手捂着胸口喘着粗气。
大家你一言无一语，似乎并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可是大家却丝毫没有注意到王诚捂着胸口痛苦地缩成了一团，脸色跟白纸一样。紧跟着，他吐了几大口血，就歪在青石板边的地上了。
07
等他醒来，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他感觉眼前有熟悉的身影晃动着，紧忙努力地睁开眼，仔细一看，正是自己的女儿秋拾！女儿眼泪婆娑的，正努力地巴望看自己呢！我这不是做梦吧！
原来，那天自那群人在王诚面前说了那些话后，王诚急着想与他们理论，气急攻心，突发心肌梗死。那些人吓得赶紧打120，到了医院当得知是心肌梗死需要花很大一笔钱时，这些亲戚们便自动躲一边去了。
当大夫让家人签名时，二孬赶快提醒医生，这个病人的亲闺女在城里上大学，这就打电话让她回来！
既然问题摆在面前了，现在父亲躺在床上，亲戚们又都躲得远远的，秋拾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了。
这几年她帮着爸不断地扩充自家果树的新品种，还在淘宝上开了个网店将自家的石榴和其它果品卖到更远的地方去。她知道家里还是攒了些积蓄的，就跟医生应承着，大夫，我父亲的病你们尽最大的能力去治疗，不害怕花钱，关键一定要把他抢救过来。
医生一看就知道，这是个既懂事孝顺又果敢有魄力的姑娘。将自己作为家属的心意表达给医生之后，秋拾就等在手术室前，一步也不敢离开了。
还好手术比较成功，父亲的病情暂时稳定了下来，只是医生一再跟秋拾交代，病人再不能受任何刺激了，秋拾连连点头答应着。
经过几天没日没夜的看护，王诚终于醒来，秋拾看到父亲醒了，眼中含泪的笑了。她紧紧地握着父亲的手，再也不肯松开。他老泪纵横，心里想着，秋拾是个多么懂事的孩子啊，我何德何能，捡了这么个好孩子，我咋有这么好的福气啊！！
正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被人猛然推开，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朝病床边拥了过来，顺势倒在地上开始哭天抢地的嗷嗷起来。王诚看着这个场面和这两个不曾相识的中年人，颤抖着身体瞪大着双眼，却由于术后的虚弱尚且不能动弹。跟在这俩人身后的还有王二孬！
08
秋拾一脸不明白的看着这两个人，正在纳闷这是怎么回事，那俩人就一左一右直扑到秋拾的肩膀上。硬生生地挤着眼泪哀嚎着，哎呀，我的闺女啊，这么多年，爸妈今天可算把你找着了！
病榻上的王诚看到这一切，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想了很多年也隐瞒了很多年，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今天会以这样的一种方式来揭开这个谜底！
而此时的秋拾还是一脸的茫然，她似乎被眼前的一切给吓懵了，只是直勾勾地看着这两个行为举止异常的陌生人。
王二孬上前拍了拍这两个人，示意他们可以停下了，他们方才止住了干嚎。
二孬看着秋拾，用一种意味深长的口气跟秋拾说，秋拾，这才是你的亲爹妈，还不赶紧行个礼。这么多年了，也苦了他们俩了，为了找你，这几十年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也不知道二十年前你是怎么到我哥的果园的，我知道他一个人也没娶媳妇，所以内心不免会受些刺激。可是拐卖孩子这事，无论到什么时候，也都是违法犯罪的勾当啊。躺在病床上的王诚听着二孬的话，差点没吐出一口鲜血来。
秋拾一脸警觉的看着眼前这两个人，刚刚明明看这两人哭得厉害，这会却在他们身上寻不出一点眼泪来。眼前的秋拾不再是二十年前嗷嗷待哺的可怜的小丫头，她现在是受过正规大学教育的一个堂堂大学生。
她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整理了一下刚才被那两人扯变形的衣服。直直地看着他们俩，一字一顿地说，你们刚才说什么，说我是谁，我跟你们是什么关系？请你们认真告诉我。
这样一说，反倒让王二孬他们三个人有点慌乱了。那个女的又使劲挤出了两滴眼泪，试图往秋拾身上凑。秋拾冷静地躲闪到一边，眼光发冷地看着她，一脸严肃地质问着，你是谁，我又是谁，我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请你说清楚。
闺女啊，你是我的女儿啊，你是我找了二十年的女儿啊。我……我是你……我是你亲娘啊！！
她说着话，眼泪又硬生生的挤出了几滴。她又瞅着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王诚，然后一脸阴毒地指着他说，就是他，当年要不是他趁我不注意拐卖了你，女儿啊，我咋会和你分开呢！
是啊是啊，王二孬紧接着补充说，你说我哥这人竟然瞒了我们这么多年？拐卖小孩那可是犯法的啊！
虽然不能动，但是躺在床上的王诚痛苦地转动着眼珠，看着面前演戏的这几个人。
只见秋拾嘴角微微笑了一下，对那女人说，二十年前，我是被如今躺在病床上的这个人从您身边给拐卖了，是吗？那女人一听赶紧应承着。
那我现在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当年我被拐卖之后你向警察报案了没？
这句话一问，那人便有点懵了，支支吾吾地说报了。
秋拾嘴角含着笑一脸认真地说，如果当年您报案了，那么今天你们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儿，那我是不是该给派出所打个电话向他们通知一下这个喜讯啊，告诉他们当年的一起拐卖儿童的案件在二十年后的今天终于结了！
这仨人在这时候突然间慌了，秋拾拿起电话就要拨打110。只见王二孬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夺过手机指着秋拾说，果然是上了大学的人啊，长本事了是吧，还敢跟我拧着干了。要不是占了我们王家的光，让你去上了大学，你现在会在这儿给我耍能耐？我就跟你实话实说吧，你确实不是我哥的孩子，这俩人确实是你爹娘，我这两年从你上大学开始，就开始着手找你父母，费了好大功夫终于把你亲爹妈找到了。既然你有了亲爹娘了，那就别赖在俺王家不走了。另外，想打俺王家石榴园的主意，想都别想！！王家的财产咋说也不能流到外人田！
王诚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想说什么却由于身体的原因说不出来，他看着此时孤独无助的秋拾，急得他眼泪都流出来了。
09
秋拾不理他们非要夺过手机报警，一看这阵仗，那俩人由于害怕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了，望着病床上的王诚，扇着脸说，大哥，是我们的错，都是我们的错啊，都是我们年轻时候犯的错啊！那个时候觉得生下这个女娃耳朵有点残疾，就把她扔了。我当年怀孕的时候就爱吃你石榴园里产的石榴，香甜的很。跟你一打交道就知道你是个大好人，而且想着你也一直一个人过没有个一儿半女的。我……我……当时一生出来娃看到娃的耳朵有问题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后来……就想着把她给送出去……虽然我们素不相识，但是见过的几面之缘我就知道妞放你那你一定会好生待她……
说这话的功夫，她又不好意思地瞅了一眼秋拾，说，今天看到俺妞这么体面漂亮，我……我也心满意足了。
大哥，我真是糊涂啊，你这兄弟王二孬一个月前找到我，非要让我来跟他演这一出。我一想到可以找到俺妞，我……我就……哎，我真是糊涂啊！没想到他是另有所图啊！！
我知道妞也不会认我，但是大哥我还是得谢谢你这么多年把孩子照顾的那么好。我今天给你磕头道谢了！孩子以后就是你亲闺女了，这辈子我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们了！说着那女人拽着那个男人俩人不好意思的出门了。
秋拾万万没有想到，今天在他这个心怀叵测的二叔的精心安排之下，竟然意外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望着走出门外的这俩人，也没想着要出去追一追他们。她知道，这一别，一生再也不会相见。
她的内心闪过一阵没来由的痛，她也想跑出去质问他们当年为什么这么狠心。可当她望着躺在病床上一个人把自己拉扯大的养父，她突然间释怀了。
她紧握父亲的手，想着二十年前一个男人是怎样作难去养活一个小孩的，一个大男人他是咋给小宝宝做饭的，咋洗衣服的，咋面对别人的非议的。她的眼泪不住地流了下来。
还在病房愣着的王二孬，看着眼前的一切，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盘估计是要泡汤了。但他依然不想放弃，站在病床前，一脸冷漠地说道，哥，反正我还是那句话，自家肥水不能流给外人田。等你病好，你的石榴园咋处理，咱们家人还得掰扯掰扯。过两天你病好点了，我再把咱家人聚齐，我再找个律师来公证一下，你最好把你的意思表示清楚，省得这来路不明的女娃一天到晚惦记咱家那点东西！
秋拾听完他说的话，咬着牙齿恨不得想把他给推出去，人命关天的事，还在这里说家产，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人啊！
正说着，父亲的眼睛很痛苦地闭了闭，旁边的心电图显示血压高到200以上，心率也飙着上升，一看这情况，秋拾吓得赶紧按急救铃叫大夫。那王二孬一看出现这情况，竟然首先想到的是让全家人来，想着让王伯赶紧立下遗嘱。秋拾叫他赶紧去叫医生，可二孬却只管打自己的电话，秋拾拽着他的电话就给摔到地上了！
你给我滚出去！秋拾再也压不住自己的怒火了，也不知道从哪来的那么大的劲，连推带搡地把王二孬推出病房了。
这时候大夫护士们纷纷过来了，一会儿功夫整个屋里就站满了医护人员，他们拿出各种名堂的仪器和设备来抢救父亲。可怜的秋拾吓得一脸苍白地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祈祷着，内心默念着，爸爸，我爱你，请你一定不要离开我，我还没有好好孝顺你呢。爸爸，爸爸，你悲苦一生，就和我相依为命，你可万不能撇下我走啊……秋拾全身发抖地念叨着，像个中了魔那般的默念着。
当最终心电图显示是一条平平直直的线后，一个大夫过来拍着秋拾的肩膀说了句，姑娘，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10
父亲就埋在那片他一生都热爱的石榴园里。秋拾大学毕业后为了报答父亲，就将自己大学的专业所学都用在这片石榴园和乡亲们的瓜果地了，村里人都格外喜欢这个勤快又善良的姑娘。
后来王二孬带着他们本家的人，来这果园又闹过几回，说是要把这石榴园要回去，可全村人都知道他们这一大家子没有几个勤快人，更没有几个心眼好的人。老王的石榴园若是真给他们，不出一年半载，肯定荒废掉。
于是村里人就齐刷刷地站到秋拾这一边，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个姑娘是实心实意地热爱这片土地。她带领着乡亲们运用大学所学，用最新的栽培技术种植，全村果树产量连年上升。后来村里甚至推选秋拾当了本村的农委主任，就是为了让这女娃带着大家一起好好干，争取年年果树产量创新高。
只在夜深人静地时候，她会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下，就那样不被任何人打扰地安静地想想她的老父亲，想想他们以前生活的点滴。
她知道，即使有一天她结婚生子了，她也离不开这片石榴园，她不能让它荒废掉，她相信父亲并没有远去，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伴着她。
她一直觉得，父亲就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这漫山遍野的石榴花盛开，欣慰地笑着。想到这些，秋拾的眼眶湿润了……
各位亲爱的读者，写作不易，愿你们读过文章，在左下角点上那棵小红心❤，让我知道有谁有多少人路过了这片石榴园。谢谢你们。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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