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友聚会。餐桌上觥筹交错,怀旧与吹牛齐飞,白酒共氛围一色。
一个战友说:“当年新兵连打紧急集合,我俩抱着被子跑,还记得么?”
他坐在到我旁边,探出的手,搭着我的肩。
我看了他一会儿,没有太大印象,只记得我跑得很狼狈,至于身边几个抱被子的,真的忘了,但依稀仿佛应该是吧。
我说,嗯,对。
“那时候,我和你和XX都是新兵一连的,吃饭在一起,睡觉在一起......”
记忆的毛玻璃渐渐拂去浮尘,我看到了往昔。
冬天的晨,我们随号而起,“一、二、三、四”中跑得热气腾腾;队列训练,先是立姿定形,一个小时,眼睛睁大,睁得要流眼。过年站岗,月光照得路面清清白白,四野寂静,我们想到一生。
“一辈子都要做好朋友!”
“嗯,一辈子。”
一辈子的尽头,原来就是结束。
从此,他扑入他的热火警营,我跌入我的滚滚红尘,以时间为轴长,疏离就此开始。
在《亲爱的安德烈》里,龙应台对儿子说:
人生,其实像一条从宽阔的平原走进森林的路。
在平原上同伴可以结伙而行,欢乐地前推后挤、相濡以沫;一旦进入森林,草丛和荆棘挡路,情形就变了,各人专心走各人的路,寻找各人的方向。
那推推挤挤同唱同乐的群体情感,那无忧无虑无猜忌的同僚深情,在人的一生之中也许只有少年时有。
纵有不舍,阳光依然透过我们手心,抓不住,追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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