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几天一直在下雨,昼夜温差也很大。可能是因为天阴返潮,托养中心里的人也开始作闹起来。
脑梗塞贾的老婆出去旅游已经是第四天了,而脑梗塞贾也开始第四天的彻夜无眠,大有“为伊消得人憔悴”之势。
他说我给他的方法不好用,不管是“数羊”,还是“数牛”,都睡不着。
我笑道,“可能是数的东西太小了,明天改数大象试试!”
结果,凌晨1:06,他直接拉在裤子里,臭气熏天。没办法,只好连夜清洗,招惹来不少病人的谩骂。
我站在走廊里怒吼一声,“都给我滚回去睡觉!”不一会儿,托养中心重新归于平静。
脊柱郭昨晚尿了六次,我也理所当然地做了六次举重运动。
一个字“累”,两个字“真累”,三个字“真他妈的累”。
全瘫孙(我第一天护理)说,他昨天晚上找了一宿自行车,没有找到,今天凌晨非要起床继续寻找,连早饭也不吃了。
他瘫痪在床十几年,除了眼睛和嘴,没有一个能动的地方。
我撒谎说,已经报警了,让他放心,如果不信就再回到梦里去看看。
结果,直到现在他还没有醒来。
老纪两口子终于离职了,弱智男孩磨叽了一夜,毕竟他们照顾他已经两年之久,感情肯定会有。
凌晨3:00,我去了210房间,发现智障男也没有睡。他俩一个盘腿坐在床上不停地摆弄手指(习惯性动作,一种病态),一个侧卧在床上看电视。
我走过去帮助智障男脱鞋(他睡觉从来不脱鞋),才发现他反穿着鞋玩了一整天。
凌晨4:00,我喝了两听冰冻啤酒,准备睡一会儿。结果,脊柱郭又开始喊叫起来,“老亓啊,我要尿尿……尿尿……尿尿……”
声音传遍整个寂静的走廊,依然婉转,依然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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