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实录(连载三十八)

作者: 云兮雁归 | 来源:发表于2020-08-03 18:03 被阅读0次

        那一夜,天是黑的,全世界都是黑的。睁眼闭眼,都是一望无尽的黑洞。无助、绝望、悲伤、失望等情绪一直涌入我的心头。曾经最信赖的人,竟然做出最伤害我的事。那一晚,我哭了,哭了很久,从来都没那么久!

        痛——唯一的感觉,侵蚀着我。

        我就像落入了无尽的深渊,我想爬出,四周却都是光滑的岩壁,我怎么都使不上劲,最终我只能屈服,我接受了现实。最后的挣扎也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我永远地失去了最宝贵的了。

        那一夜多久才睡,我不知道,我只记得当我闭上双眼时,感觉天似乎变亮了。

        无尽的黑夜终于让我熬过去了,迷迷糊糊、半梦半醒,我醒了。一个可怕的夜晚伴随着无数个可怕的梦,但终于过去了。在梦中,我尝试了却生命,但却总是有个声音在背后喊我,那个声音既熟悉又陌生,每次我在悬崖边纵身而下时,总有股力量拉住我,而且那力量中传来深情爱切的声音:不要,不要,不要。

        那是一股熟悉的力量,就是它把我推向了无尽的深渊,然而此时却不愿让我了却残生。残生,这个词似乎很沉重。我才二十岁,残生,这个词似乎并不是那么合适。然而,当他粗暴的入侵,那撕裂般的痛楚,那绝望的心情,让我有种一了百了的冲动。

        冲动,我还能冲动吗?在他的暴力之下,我无能为力,连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就是死也无能为力。

        哭,唯一能宣泄我情绪的唯一方式。我只能哭,什么都做不了。我恨他,也恨我自己,是酒精让我无法反抗他,然而没喝酒呢?我真的反抗得了吗?我不知道,我只觉得心沉到了最深最深的海底,没有一点光亮,四周一片黑暗。我该去哪?该怎么做?我不知道。

        我只能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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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迷糊糊中,我不知道多久才睡着。当我醒来时天已经亮了,我好像是到了天快亮时才睡着的,记得那时黑夜中渗出一丝光亮,也是那一丝光亮才让我不再恐惧黑夜,我的四周终于不再一片黑暗,而我也才能睡着。

        保温罐,我知道是他留下的。我不想吃他的东西,对他的恨还没消除,我想这辈子应该不会再和他有交集了。

        咦,这下面似乎有几张纸,我有点好奇,想看看。一张是他的道歉信,我不需要他的道歉,即使一万个道歉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实。但是当我继续看其他的纸时,我惊呆了。

        我从没想到他对我是这般感情。宇健曾经说他可能喜欢我,可我总觉得更像是一种欣赏吧。在我眼里,他是个木讷、内向、寡言少语的人,我觉得他应该会更喜欢像晓霞那样的人。

        他把她对我的思念都写在了纸上,那么地情真意切。如果不是昨晚的事,我真会被他所感动。再往下,我看到了熟悉的那封情书,那是我收到的第一封情书。我诧异于这竟然是出自他是手笔。一直以来,我的第一封情书竟然是他写的。我顿时陷入了无比复杂的情绪中,

        彭宇健是我的初恋,他读书好,又健谈,和他的相处很愉快,渐渐地我接受了他。当他把那封情书给我时我是那么地感动,我觉得我是找对人了。然而,现实是这封情书是出自他人之手。

        陈子鸿,我突然觉得不认识他了,他有那么多我所不了解的,原本以为他只会读书看书,是个斯文的谦谦君子。然而,粗暴的野兽,柔美的情话,木讷沉默寡言的性格这些不搭嘎的东西竟然揉合在他身上了。

        可是,我还是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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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无心排练,团友们对我失魂落魄的样子感到讶异,都以为我生病了。我宁可真的生病了!当我跟随着第一批团友的车返回时,发呆是我唯一的动作。虽然她们都来关心我,可是对于一个身处黑暗无助的人来说,又怎么能看得到呢。

        可是,不知怎么地,我又想起了那封情书,他把我比作嫦娥,他情窦初开,他说永远会记得我的舞姿。不知怎么地,这些话语如同细微的阳光,给我的四周带来一丝丝星星般的闪光,尽管稀少,尽管微弱,但却聊胜于无。

        当我将思绪回到了现实,我会狠狠地骂自己,黑暗是他给的,就那么点星光有啥用的。但我总会不自觉地陷入黑暗之中,这时我渴望那点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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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妈对我的举止感到奇怪,除了吃饭,我整天都关在房间里。曼云过来看我,我什么都没说,尽管她是我闺蜜。但我感谢她,感谢她陪着我发呆。

        曼云说我从没这么失魂落魄过,一向精修的妆容不在了,披头散发、两眼无神,此时的我真可以去演个女鬼了。

        当他的电话第一次传来时,我气愤,因此按掉了。可他还是坚持不懈,我索性关机,我再也不想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人。可我不知为何总会想起那封情书,那些信。

        夜深了,我发呆到深夜,我丝毫没有任何困意。我再次打开手机,我想给曼云打电话,却看到了他的短信:再次表示对不起,晚安,祝你有个好梦。

        好梦?可笑!可能吗?但我又想起了那封情书和那些信,拿了出来,再次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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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是那么坚持,一如既往地打电话,但是都被我拒了。他一直都是那条短信:再次表示对不起,晚安,祝你有个好梦。

        好梦?可笑!可能吗?可是我还是会去看那封情书和那些信。为什么?我也不清楚,不自觉地就想去拿来看。

        一个星期过去了,曼云的陪伴让我心情渐渐恢复了,我真的很感谢她。从陪我发呆到讲各种好玩有趣的事,从给我看她最新买的衣服到和男朋友的合照……曼云用尽各种方法想让我开心。她做到了,尽管我还没笑,但也没那么郁闷了。

        我开始和曼云出去散步了,不去咖啡厅,不去游乐场,就去河边走走。我喜欢这条河,河岸的柳树长得很好,古朴的民居已经翻修变成了旅游景点,这里有点江南古镇的感觉,尽管不是在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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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过去10天了,我的心情渐渐好了,多亏了曼云这几天的陪伴。就像她说的,不管什么事,既然忘不了也改变不了,那就接受它是人生的一次经历,尽管我不想要这次经历。

        今晚,我第一次接了他的电话,我还是恨他,但不知为何每次都想看那封情书和那些信,是他把我推向深渊,可我却又靠他来拯救。

        我的语气很冷淡,虽然他说来C城快10天了。两句话后我就挂电话了,我想让他知道我不再想理他了。

        “晚安,小雅,祝你有个好梦。”依旧这条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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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接他的电话只是想让他知道我不打算理他了,可他却坚持不懈。我依旧很冷淡,但和他说的话开始变多了。我不知道这好还是不好。

        曼云和男友出去旅游了,其他的朋友都没办法和我真正贴心地交流,这时候的我很难有人能走入我心坎。我在我的心里筑起了高高的一堵墙,生怕别人知道我的秘密。

        曼云不同,她理解我,知道我的想法,不强求窥探我的秘密,也许哪天我会和她说这件事也不一定。

        很多次我都问自己,为什么要接他的电话,为什么要和他说话。是他将我推向深渊,是他改变了我的人生。是他,当初我还那么信任他,认他做大哥。我总是有心事就会和他说,他总会开导我,想办法让我走出来。

        我似乎已经习惯依赖他了, 彭宇健还是我男朋友的时候我都没办法什么心事都说。可唯独他,陈子鸿,能让我将满腹的心事都和他说,可他却彻底的地伤害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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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依旧接他的电话,他总是在晚上10点打过来,十分准时,我也习惯晚上10点在房间等他的电话了。他会在电话里讲他一天所发生的事,然后问我在做什么。

        做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每次都用这句话回答他,但他总是不生气,每次就会说那句对不起。对不起,有啥用,不停地戳着我的伤口,这有意思吗?随后又是听到他的对不起。

        他不懂怎么继续说下去,每次就是要不你好好睡,明天我再打给你。我并不稀罕他打给我,但不知为何,每次和他通完电话后我总是会再去看那封情书和那些信。每当我再去看那封情书时,浮现在我眼前的不再是彭宇健,而是陈子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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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凤华打电话给我,说要聚一聚。也好,我趁机透透气。曼云和男友出去旅游后,又和父母去了马来西亚,最近没人陪我,我在家也都呆烦了。

        带男朋友去?我告诉她我和彭宇健分手了,打算一个人去,她却说他们都是一对对的,我一个人去多尴尬。再找人?找谁啊?人家都是男朋友,我带的却是男性朋友。

        陈子鸿,他的名字竟然第一个进入我脑海。我是疯了吗?怎么会想到他,要是没发生那件事,我一定会叫他陪我去。

        可是,没有可是了。当我打了几个电话给其他同学时,他们要么没接,要么没空。真的要找他吗?我突然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明明是我最恨的人,却会在这时想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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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子鸿表现得还可以,我让他少说话,他也都做到了。这是我曾经熟悉的他,也是我原本印象中的他。不知为何那晚,每次我都会想到那晚。我看到凤华给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难道她看出陈子鸿喜欢我?

        算了,不去想这个了。当我打开家门的一刻,他的电话也到,他是如何做到这么精准的计算出时间的呢?我的语气依旧冷淡,只是简单地感谢了他今晚的出席。他似乎并不在意我对他冷淡的态度,每次总会说那句对不起。

        对不起。总是这句话,到底有没有情商啊。 不管我怎么说他,他都一直给我赔不是,我开始觉得我是不是对他太刻薄了。

        太刻薄?难道他对我的伤害不够大吗?我随口说他几句又怎么样。

        那也不能这样吧,人家终究是道歉了,你接不接受是你的事。

        这事是道歉能解决的吗?那是我的贞操啊!

        那能怎样?你报警了吗?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没有证据了。既然改不了,那就接受现实吧。

        说得轻巧,如何接受,和一个强奸我的人自然相处,我做不到。

        做不到又能怎样,要不就让他对你负责。

        对我负责,怎么负责,难道和他相处,然后把这件事当作男女朋友之间的一次激情?

        不行你又能怎样。

        我又不爱他。

        你不爱他,为啥经常想起他,经常看他给你的情书。

        那时在那四处黑暗的深渊,只有它们能给我一丝亮光。

        然后,事情过去了半个多月了,你也走出来了,为什么还在看呢?

        为什么?那是……

        那晚,梦中,两个骆小雅激烈的争辩着,我该听谁的。当我醒来后,一直问自己这个问题,我发现我的枕边依旧放着那封情书和那些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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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梦里的一个骆小雅说服了。对他的语气和态度逐渐转好,但怎么都回不到之前的畅所欲言。我开始尝试着原谅他,一开始总是很难,我还是会想起那晚的事情。每当想起,总会觉得一次跌入了万丈深渊,可不知为何,每当这时,总会有一只白鹤,衔着满满的情话把我带出了深渊。

        也许我应该向前看,既然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既然无法让他承受应有的代价,那是不是真该当作一次经历,不管是好还是坏。要是没喝酒,他还真是个好人。大家都说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也许那晚我真的看到了他的那一面。

        和他接下去的接触变得越来越自然,但还是回不到当初我叫他大哥的时候。但我发现越来越期待他的电话了。有一天,他家教回来迟了,十点了,电话还没来,我竟然会感到无所适从,我开始变得焦虑,疑神疑鬼,东想西想的。当十点半他的电话来时,我才一切恢复正常。

        难道我爱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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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和妈妈吵架了,出来走走。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打电话给他。是不是也恨可笑,我真的对一个强奸我的人产生了感情。但我还是要等他正式对我表白,我不主动表白。

        那晚我主动下厨,对于一个从不下厨的人,第一次下厨的对象竟然是那个强奸我的人,我真喜欢上他了吧。

        他为什么不牵我的手呢?这时候我是不会拒绝的。还得我帮他找机会,幸亏他懂得利用这机会。

        一路上我一直等待他的表白,如果他没表白我还是会当作没这回事。我希望的是一次正式的表白,而不是丢几封情书在我面前,就要我接受他。

        我不停地提示,可他却总是吞吞吐吐。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可我就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我不知道我的要求会不会太过分。太过分?有他那晚行为的过分吗?一句我爱你或者我喜欢难道那么难?

        他亲了我一下,轻轻的,我还来不及反应。他总是喜欢用行到代替言语,似乎言语对他来说很困难。

        不过,那一下让我一晚都睡得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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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骆小雅,从今天起,陈子鸿正式成为我的男朋友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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