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二月二十七日,我永远铭记的那一天。或许它对所有人都像其他的365天一样平常,但对我来说,这含着一种特别的感觉,特别悲伤的感觉。
两年了,我也终于可以说出来了。
2016年的二月二十六日晚上,刚放学的我就被妈妈带上车,回老家看望外公。
我只知道外公生病了,却不知道有多严重,我只知道妈妈为此心力交瘁,却不知道她到底有多累,我只知道妈妈很伤心,却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后悔。没办法,年纪尚小的我不知道的太多,以至于在亲人伤心时,我没办法安慰他们。
被带进病房前,妈妈告诉我,见到外公,要开心一点啊,多跟他讲讲学校里的事。说完,眼眶就红了,那种特别悲伤的笑容,带着深深地疲惫,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见到外公,看到他苍老的面容以及早已花白的头发,看到他强撑起来的笑脸以及手背上青紫的针眼,我忍不住泪流满面,我不是故意流泪的,我只是真的控制不住,但是我一直到现在还在后悔,如果当时不流泪,外公是不是可以走得开心一点?
回到宾馆,当晚,早已熟睡的我被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外婆在哪一头无助又焦急的告诉我们,外公只有大约半小时的生命了。那一瞬间,疼痛击中心灵,疼得我无法呼吸。
赶过去时,外公正在熟睡,他应该也不会想到自己的生命会在那天晚上走到尽头,我却清醒得很,就眼睁睁的看着旁边的心电图变成直线,却无能为力,那种感觉,可以说是我十一年来最糟糕的感觉。
那时候的我只会哭,每当想起外公已经离我而去,眼泪就止不住的流,送走外公的时候哭,葬礼的时候哭……那几天,我似乎已经把眼泪流完,心脏却还是剧烈的疼。
我想忘记,让它过去,却舍不得让他在我脑海里抹去,我还想记得,却害怕想起来时,我会崩溃。多么矛盾,但那就是我当时的真正心境。
我知道自己痛苦,自己害怕,却也知道还有人比我受的苦更大,妈妈也在后悔,后悔为什么不早一点送外公去体检,好检查出病情,也不至于会受这么多苦,我只能忍住自己的悲伤,因为我还要去安慰他们。
在这之后,外公就是我们家的禁忌,就算有人故作轻松的提起,大家微笑,但是那表情绝对是僵硬的。那是我隐藏在心头最大的痛。
不是那么悲伤,却还是想有人会在我悲伤时安慰我,不是那么舍不得,却还是想让你随时陪我玩,不是那么痛苦,却还是想有人能为了我新买的一直小鱼的食物而大半夜的跑下楼捉蚊子。我就是想随时能看见你,看见你的笑容,听见你的声音。
你从来就没有给我们灌输什么大道理,却能让我们每时每刻都在学习。你不会在我们没考好到时候怪罪我们,一句云淡风轻的“下次努力”,足矣。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离我而去,所以当那一刻来临,我是多么的撕心裂肺,你走之前我从来就不知道自己有多爱你,却在你走后无时不刻的想你。
我们都要学会珍惜,珍惜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因为他们终将会离你而去,更可怕的是你还不知道是哪一天。我们总是习惯对亲近的人撒娇,那是知道他们无论如何都会包容,却忘记了告诉他们这一点。
有时候我也恨,恨你为什么丢下我们就走了,我也在想,会不会有天梦里又会看到你了,你和我们一起说话,一起玩,似乎从未离开过我们。
我恨上帝,我也想找时间问问他为什么要带走你,但这,只是些无厘头的幻想罢了。
多找些时间陪陪他们,你会庆幸的,庆幸自己没有留下遗憾。
外公,愿你在春暖花开的天堂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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