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沐恩佳音
睡觉前,我读林清玄老师的散文,佳音依偎在我身边,静静地读曹文轩老师的《青铜葵花》。
“妈妈,我看书里写的农村真好,你小时候也这样吗?”佳音头都没抬,眼睛也没从书上挪开,只是从嘴里迸出来一句。
“有些地方一样,有些不一样!”我有点心不在焉。
“你的童年什么样?”佳音仰脸儿看着我。
“讲讲、讲讲,我也想听!”沐恩听见妹妹的话,从他的房间蹿出来,一下跳到我们床上,挤在我们中间。
“好吧,我讲给你们听!只讲几件妈妈记忆深刻的事情,好吧?”
“好,好......快讲,快讲!”
梦中经常出现煤油灯昏黄的光晕
小学三年级,我开始上晚自习,80年代的农村,没有通电,爸爸需要帮我做一盏新的煤油灯。
爸爸找来一堆原材料,我和弟弟们蹲在旁边,眼都不眨地看他一步一步加工:一个废弃的墨水瓶、一片修剪成圆形的铁片、一个用铁皮卷成的细长圆筒,还有妈妈纺出的棉线,然后变魔术一样的,很快组装成一盏煤油灯。
爸爸在瓶子里倒进去半瓶煤油,第二天又在瓶嘴处系上一根细细的长绳,让我提到学校,准备晚上上自习。
上学路上,同行的小伙伴们都提着不同形状的煤油灯,你看看我的,我看看你的,三晃两不晃,把瓶里的半瓶煤油晃出了大半,空气中飘荡着我们洒出来的煤油味,揉和着我们开心的笑声......
我家西屋里堆着两个“小山”,一堆带着壳的棉花,另一堆是晒干的玉米棒。
每天晚上,爸爸妈妈坐在煤油灯下,披着蓝色的棉大衣,坐在棉垫上剥啊、剥啊,剥一个秋天,又剥一个冬天,棉花壳都剥掉。
棉花晒干打包,玉米棒用齐头螺丝刀磕掉籽,再用写着“尿素”的大袋子装好,最后爸爸开着四轮拖拉机去卖钱,我们家有二十多亩地,这是一个秋天的收成!
忙完棉花和玉米,离过年也就不远啦,妈妈皲裂的双手贴满了止疼胶布,但她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时间!
煤油灯下,她开始忙着做针线,为全家缝制过年的新衣服,还有新棉鞋,有我们一家五口的,也有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的!很多个除夕夜,妈妈还在煤油灯昏黄的灯光下“赶工”。
我们姐弟三个,经常围坐在堂屋的那张四方桌上,一边放着一盏煤油灯,我们三个分别坐在余下的三个边,写着各自的作业。
我们有时候和谐互让,你好我好大家好;有时候我也会发挥一下老大的威力,用眼神击杀他们调皮的话语;有时候弟弟们为了争抢一块橡皮或者一根铅笔,大打出手。
梦中飞奔在村东头的二八式自行车
我们村东头有一条宽宽的土路,放学后的那条路上,每天都有很多骑着二八式自行车的孩子,有的在大人的帮助下,刚开始学;有的刚学会咯噔;有的已经骑得飞快。
我们一个村的小朋友玩得都很熟,每次有好朋友骑自行车从身旁飞过,都有人兴奋地跟在它屁股后面跑很远,喘着粗气,还忘不了大声说笑,早已经忘记说的什么,但想起当初的画面,那份激动和兴奋的心情依然还在!
那年春天,刚刚脱掉厚厚的棉袄棉裤,我就天天磨着爸爸教我去骑自行车,他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脱,说我太瘦弱,还没长大,腿不够长,够不着脚蹬......可我认为是:我们家的自行车是爸爸新买的,他舍不得让我一次又一次的摔打。
有一天下午,爸爸从地里回来,我又开始哼哼唧唧让他去教我骑车,可能是被我磨烦了,他终于同意让我推上那辆新自行车出门。我当时跟自行车高低差不多,两个手扶着车把,刚好露出头。
二八式自行车中间横着一道大梁,小孩子腿短,在梁上够不着脚蹬,爸爸让我把腿从梁下斜插过去,左腿往前蹬,右腿向后还,每次蹬半圈儿,一咯噔一咯噔地往前走。爸爸在后边拽得紧紧的,一次也没让我摔倒。
第二天下午,爸爸看我骑得越来越稳,就在后面悄悄地放开手,我居然没有摔着,咯噔咯噔慢慢往前走。两个弟弟跟在我后面,一边兴奋地鼓掌,一边大声说:“姐,你真中!学恁快!回来你有空教我们骑啊!”
我正想高兴地答应他们,“啪嚓~~~”连人带车倒在了地上,右胳膊肘蹭掉一大块皮,浸着血流着水,可是我只顾兴奋,根本没有感觉到疼,爸爸急忙跑过来,扶起我和自行车,一边查看我的胳膊,一边吵着两个弟弟。
我骑车比较慢,也比较稳,很少摔着。可是两个弟弟就不一样了,刚会骑就想着变花样儿,一会儿“啪嚓”,一会儿“咕咚”,等到他们都学会时,当初崭新的自行车已经被他们摔成了半残废:车把歪了,铃铛飞了,链子断了,车座不是扭在一边,就是勾着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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