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态没有风尘的风尘女子--农名工的故事（三）

2018年12月8日   星期六   晴

1 神态没有风尘的风尘女子

九十年代初，我所在集团公司正式上马，当时国家投资100个亿，筹建年产1200万吨的露天煤矿。

在那个年代，这是很大的投资项目了，全国各地与煤矿相关的链条企业都来这里做生意。那时甚至有很多美国、德国、日本企业都给我们出售矿产设备。

一时之间，这个小镇成为了很多人实现淘金梦的地方。

来这里的有世界著名企业，也有小商小贩，还有一部分女孩子也来到这里挣钱。她们也算是风尘女子吧。

母亲的院子里住着个阿姨，她有一个外甥女经常来看望她，叫她舅母。

女孩子皮肤白皙，长的很结实，言语不多。后来母亲和我说：女孩叫丽娜，表面上是餐厅服务员，其实还做不好的事情。

看着母亲躲躲闪闪的表达，我知道了她说不好的事情是什么了。后来邻居们也风言风语说，丽娜专门勾引有钱人或有权人。

我当时说什么也不信，丽娜长相憨实，言语不多，很有礼貌。穿戴也很朴素，简简单单的休闲服，最主要的是神态没有印象中风尘女子的狐媚味道。

2  电报：人傻钱多速来

那个时候，小镇上确实有很多这样的场所，记得很有名的叫什么“大富豪舞厅”，“白天鹅舞厅”等等。有个段子说，一个姑娘给老家小姐妹发电报：“这里人傻钱多速来”。

一次去母亲家，丽娜和舅母都在母亲家串门。我到了以后，家里就她们三个人聊天。母亲好像正在要说服丽娜什么，我到了，母亲就不吱声了。

丽娜洒脱的说“姐姐，舅妈觉得大娘是好人。舅妈让大娘说服我不干现在的事情，回老家嫁人。而我暂时没有回老家的打算。”

于是她说我听，丽娜最初从老家出来，到了这里也是想踏实的打工赚钱，找个工人出嫁。

在餐厅干服务员，后来认识很多食客，这些人开始送烟送酒，后来就是送金钱了。

丽娜得意的说我接触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因此暂时放弃了嫁人的打算。她问我：“姐，你每月工资多少？”那时我每月好像一千元左右的工资。

丽娜说：“姐，我正月就来了，现在5月份，我已经攒下一万元了。舅母年前就不让我来了，但是回老家后，去哪里挣这么多钱？家里一年收成没有我一个月的挣得多。”

我听了瞠目结舌，记得那时单位给分的楼房才一万五千元元，我家贷款五千元才住进去。

母亲停止了规劝，我也无话可说，这个快言快语的女孩子终究还是颠覆了我的认知，风尘女子脸上不刻字。还有，自己的人生之路终究自己选择，谁也代替不了谁。

3  姐，将来我回老家嫁人生活

丽娜很忙，她自己在母亲的邻居那租房住。因此很少看到丽娜。

后来我们公司大基建停止，许多设备都使用国产的，虽然产能从1200万吨扩展到6000万吨，但外来的客商少了，小镇慢慢又回归平静。

听母亲说，丽娜又去了山西万家寨，那里正在修水利枢纽。

有一年腊月，在母亲家又遇上丽娜，此时的丽娜，穿戴很考究，言谈更稳重了。

但是面对我们，还是侃侃而谈。她说现在大部分时间住在万家寨，跟着施工方的一个项目经理。春节了，那个人回家和老婆孩子相聚了。

丽娜是回来搬家，她在呼和浩特已经买了楼房。因为小轿车也有了，但是还不会开车，所以正忙着在考驾照。

我开玩笑说：“丽娜，以前你说挣钱了回老家，或去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嫁人生活。现在还有这样的打算吗？”

丽娜看着我说：“姐，哪里有不认识我的地方？哪个老实的男孩子一辈子会和我好好过下去？”此时，丽娜眼神茫然，带着些许苦涩和无奈。

后来丽娜说：“不管将来如何，都不会嫁给我跟过的男人。当他们想娶我的时候，就是我离开他们的时候。”言语中带着决绝和愤恨。

丽娜不断的换选手，后来丽娜舅母从母亲院子里搬出去了，至此再也没有见到丽娜，也没有听到关于她的消息。

当然这些消息也是不好打听得，偶尔我会想起，那个眼神和善，没有风尘味道的女孩子，后来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