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爱《小说课》这本书了,如果不是曾经有人推荐我放到了书单里,如果不是我关注了一个荐书公众号恰好又推荐这本书,如果不是我这段时间突然想不受限随便读任何题材,如果不是我认真地开始思考文学创作,我可能不会遇上它。所以,这也算是,一切相遇,都是命中注定吧。
我不记得自己从何时起,就一直说,文学创作,不是创造人物,而是帮助人物活出他们自己。这个观点到底从何而来,是我自己想到的,还是从哪里看到过的?我想不出。就像是《盗梦空间》里对于梦境判断的方法说的那样,当你不知道你为何出现在一个地方的时候,你可能就在梦里。这个莫名笃定的想法,也让我经常觉得自己在做梦。而毕老师斩钉截铁地把这个观点说出来了,这就是他本人创作过程中的感受,如果不能完全理解,他的描述听起来甚至像一个精神分裂者:那些由自己写出来的人物就好像真的活过甚至活着一样。
他也解决了我最近最大的困惑:作家写作的时候主要靠直觉。写的时间久了,我愈来愈发现,我没办法在很清醒的时候写作,越是想调动各种逻辑方法的时候,我越是枯竭。所以,我几乎每天都是临睡前开始写,等到家人都睡下,完全安静的时候。这时候,好像就安全了,那个想表达的我就活跃起来了。然后,虽然只是想好了关键词和大致的几句话,打下日期后,我几乎就再没有长时间停顿过,一气呵成。好几次我在困得眼睛出现双影儿的时候,还觉得停不下来,因为想说的话没说完,甚至好像分裂出另一个「我」嫌弃自己,怎么还没写完。第二天早上醒来,我经常完全不记得自己前一天写了什么。我这段时间总是会有点担心,我是不是没有认真对待写作这件事,每天拖到半夜,不学习任何技巧,没什么积累,完全是想到什么写什么,太像流水账了。可我没有思考过这个角度:这也许就是我宝贵的直觉,是存感到安全和理性松懈时被「释放」出来的直觉。
《小说课》不仅让我觉得小说很奇妙,创作很奇妙,更觉得人也很奇妙。每个作家有自己的风格和创作习惯,而这种独特性是建立在一种有舍弃的选择上的:要放就不能收,要刚就不能柔。如果每种风格都写,那就相当于没有风格。就像毕老师在书里说,语言风格是暗含价值观的。价值观,也是一种选择。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一个人可以成为任何「人」,就如同人类没有完全一致的指纹,这个「人」也没有标准的出场配置。我们可以模仿,甚至可以刻意追求相同,但事实上,总会有独特的经历沉淀在我们生命了,从这个角度看,不想做自己,不想独一无二,反而更难呢。
我其实一直很怕自己失去控制,这种恐惧的感觉,就像害怕我不假思索的写作,不知道自己会写出什么一样,我不知道自己凭直觉,会做出什么。但写作这个经历,多多少少给了我一点勇气,也许,这些不可预知的结果,并不算太坏。我像毕老师一样,喜欢虚构的世界,那里很迷人,而那里的人们,以及像我一样活在现实中的生命,同样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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