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像孩子一样的外婆
外婆不小心把糖罐子打破,便找来一模一样的罐子,把剩下的糖撮一撮放进去,照原样摆着。
即便被发现,也只是吐吐舌头,笑眯眯地坦白。
金鱼缸里空空荡荡,里边的鱼早已死了许久。
忽一天发现,鱼缸小了许多,端起来细看,难不成没有鱼,鱼缸也伤心得瘦了?问外婆,她只吐了一下舌头,说原来那个被她打破了,这是新买的。
二、外婆的无奈与坚守
外婆的老家远在四川,她在那间老瓦房里生活了近半个世纪,老屋四周都是重重竹林,愈发显得房子的古老。
后来老瓦房塌了半边,85岁的外婆独自一个人在仅剩的半间老屋里生活了两年。
那之后,年迈的外婆便跟着李娟母女离开了熟悉的故乡,去往遥远的新疆,慢慢适应那寒冷的北方大陆。
外婆最终没能回到她朝思暮想的老家,没能见到她思念的旧人,她孤零零被埋在万里之外的戈壁荒滩,好像她在死之后还得再重新开始一场适应新生活的漫长过程,好像她孤独的、意志坚决的一生仍不曾结束。
三、外婆之于李娟的意义:
外婆、妈妈和李娟三代人相依为命,她们是一起走过岁月,历经坎坷,除了死神,谁也无法分开的一家人。
上小学的时候,外婆为李娟做她爱吃的锅盔馍,揣在怀里,80多岁的外婆从一楼慢慢爬到六楼,送到李娟的教室。
为了讨生活,她们深入荒野开帐篷小卖部时,外婆陪着李娟母女,走过人生最艰难而又最坚定的日子,无论生活如何困苦,外婆从未放弃,总是蛮不在乎地吐吐舌头而已。
文章的最后,李娟对思念中的姥姥说:
“外婆,痛苦这东西,天生应该用来藏在心底,悲伤天生是要被努力节制的,受到的伤害和欺骗总得去原谅,满不在乎的人不是无情的人。”
外婆常常对她说:“娟啊,其实你不结婚也是可以的,不生孩子也是可以的,你不要再受那些罪了,你妈妈不晓得这些,我晓得。”
“外婆,直到现在我才渐渐有些明白你的意思,虽然现在的我还是一团混沌,无言可说,无从解脱,但能想象得到,若是自己也能活到96岁,仍然清清静静,了无牵挂,其实也是认认真真地对生命负了一场责,最安静与最孤独的成长,也能使人踏实,自信,强大与善良。”
“在外婆给我带来的一场又一场安静之中,生命的恶意一点点消散,今天的我,似乎达到了生命中前所未有的勇敢状态,又似乎以后还会更加勇敢。”
这些话无论是外婆对李娟说的,还是李娟对外婆说的,其实都是李娟对自己说的,无论人生多么艰难,勇敢顽强地活下去,这是外婆留给李娟的期待和信念。
四、想起我的外婆
在整理这篇东西的时候,我已控制不住自己,哭红了双眼,在不停的抽噎中想起了疼爱我的外婆,想起外婆慈祥的面容,想起她苍白的头发,想起她在给我剪指甲时,拿起我新剪的指甲,不停在自己的手上轻轻磨着。
想起外公喝醉酒打她的情形,想起妈妈说的外婆临终之前的那些不舍与牵挂。
许多往事不能回忆,它们只适合深深埋藏在心底,不能触及,打开它们只会让眼泪奔涌而至,徒增伤悲无益。
生活的艰辛一直都在,人生的磨难从未停歇,像那天上的太阳,照过人间,照过寒暑,多少年来都在。
除却眼泪和怀念,那坚定顽强的信念也一代代深埋心底,从未消失,不停与命运抗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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