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况下,语文教研会,都是冯大光先吹一通,有时候,甚至吹得收不住,一节课时间就下来了,事情却还没有落实。冯大光讲完后,接着教务处的刘永达、政教处的石鑫磊,再接着是安天明、薛绍光,最后薛绍光高兴的话,也会来一通怪话。自从召开了那次专题教研会之后,每一次教研会,组长程东方在结束会议时前总要问一句,还有哪位同志发言,陶白老师发表点看法怎么样?
陶白一开始没做好这样的准备,不知道说些什么,所以他推托说,我听听同志们的发言就行了。冯大光便说,陶白,说几句,说!
冯大光的语气里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不说几句就不行了。于是陶白就说了几句。后来,每次教研会便都得说几句。陶白说得非常认真,每次,他都会认真准备一番要讲些什么。
日子一长,陶白就发现不对劲儿了,有一天下课回办公室,走到办公室门口,听到里面一个女教师感慨中带着嘲讽,现在语文组不得了了,官儿那么多,现在又多了一个名师了。以后还有我们这些普通教师的日子吗?
陶白躲闪不及,只得进了办公室。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陶白,一时之间,办公室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响。
陶白什么也没有说,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然后拿起茶杯到门口放茶瓶的地方倒上一杯茶。
汇报课的日程一天天来临,陶白的备课却一直没有找到感觉。选文是《多收了三五斗》。这是一篇传统课文,参考教案和材料啊,只要想找,到处都能找到,多得很。可是,陶白一定要有自己的东西。这样一来,就又眼睁睁地过去了好多天,直到丁主任打来电话,问可不以上课了,日期得快定下来,他一急,便说可以了,随时都可以开课。
于是便定下来,后天,在青龙中学开公开课。教育局的意思是在青龙镇上课,四面八方的人来,要方便许多。
这下可苦了陶白,教学思路还一点儿影子也没有,又哪里能上课啊。晚上,一直在折腾,仍然没有一点影子。凌晨两点多钟的光景,陶白躺在床上,半睡半醒中,还在苦思冥想。突然之间,陶白像得到了灵感一样,抓住课文中关于时代背景的暗示,然后设计问题,使所有的问题连缀起来,不就可以形成一节课的主干了吗?于是,连忙跳下床,写下思路。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后。一气呵成地将课备了下来。这一来,陶白有了感觉,底气也越来越足,自信能上两节非常出色的课。
到青龙中学上课是借班上课。要是在白莲中学上课,至少环境是熟悉的。上公开课,像打仗一样的,也得讲个天时地利人和。但这事儿没得商量了,教育局定下来就定下来了。再说,要全县的老师都往白莲赶,实在不方便。
公开课安排在阶梯教室里。教室后面坐了黑压压的一片,学生坐在前面三排,后面二十多排竟然都是老师。白莲中学的几个初中教师也在,程东方也在,看来他是带队的。这阵势让陶白有点猝不及防。原来这是一次面对全县语文教师的大型公开课,这是陶白没有碰到的架势。
他猛地感到一阵紧张,随即一阵干呕。接着将早餐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眼看离上课只有十分钟了,他赶忙去自来水龙头下漱了漱口,自己命令自己镇定下来。进了教室,看见丁主任坐在前边,旁边还有一个秃顶的人,一看就是满腹学问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阵紧张。于是赶忙有意与前面几个学生聊了几句,语文老师是谁?喜欢语文吗?这样才消解了心头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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