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要成为你父亲一样的勇士。”查娜的声音在风中飘的越来越远,三个身影在斜阳里渐渐变成了黑点,直到完全在查娜的眼睛里隐没。
查娜独自走进蒙古包,哦不,她不是一个人,手里攥着从儿子头上取下的一撮头发,有新奥敦陪着她。
一只雄鹰从一棵树上飞起,直冲云霄,那是查娜第一次看到雄鹰扶摇而上。
三个人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其其格没有了来时的那份劲头。
“新奥敦哥哥,你的额吉会好好的,你就跟着爸爸学本领吧,我爸爸会的可多了。”
巴特尔和新奥敦都笑了,新奥敦连忙答应着。夕阳照在其其格的脸上,驼铃声悠扬,远处还有几座孤零零的蒙古包,旁边围着好些羊。三个人像走在画里一样。
“呦吼吼,呦吼吼”急促的马蹄声夹杂着浑厚的吼叫从他们的前面压了过来。
巴特尔他们是迎着太阳走的,耀眼的光芒让他们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就被十几个骑马的人团团围住了。
“你们好啊,各位兄弟。”没等巴特尔说完话,只听得一声惨叫,就看见新奥敦已经摔下马了,爬在地上颤抖着,眼睛死死得盯着领头得那个人。
“他,是他,就是他把我推下悬崖的。”短短的一句话用了好长时间才从新奥敦嘴里挤出来。
“这个小子居然没有死,今天又被我们遇到了,这是长生天的旨意,我们只能送你去见长生天了。”
那个让新奥敦全身发麻的笑声有响了起来,再加上那张恐怖的脸,瞬间就僵在原地了。
“草原上的规矩,不杀没有车轱辘高的孩子,你们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巴特尔向众人吼叫着,“你们杀了我的恩和安答,还把这个孩子推下悬崖,我没找你们,你们倒是自己来了。”接着便是冷笑声。
巴特尔笑着,脸上挂满了泪水,眼泪滴在马背上,马却一直低头没有一点声音。
这是其其格从来没有见过的父亲,两个小孩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呆住了。
围着他们的十几匹马不断的发出叫声,达达的马蹄声像是一首音乐里的重音调,敲在地面上,传出很远。
十几个人轮流向巴特尔进攻,巴特尔连刀鞘都没有拔出来,一只手拉住两个孩子的马,一只手挡着一次次的攻击。轻快的躲闪之后,听到的都是满地的惨叫声,巴特尔的马几乎都没有动。
几个人被打趴下已经起不来了,剩下的人看情形不对,就要一起冲上来。“我和你们决斗,让两个孩子先靠边,如果我死了,他们肯定也逃不了。”巴特尔冷冷的说道。
“好,满足你最后的愿望。”他们轻蔑的说着,仿佛他们是在和一具即将倒下的尸体说话一样。
巴特尔把两个孩子的马牵到了旁边,两个孩子大大的眼睛盯着巴特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好像马上就要掉下来。
依旧是那个温暖的微笑,然后马上就因为一个转身消失了。清脆的拔刀声让巴特尔的马嘶叫着,他已经忘了多久没有拔出过这把刀了。
八九匹马一起向巴特尔冲了过来,胯下的坐骑前蹄一蹬也冲了出去,瞬间就有一匹马发出了惨叫声,有匹马被巴特尔的马硬生生的直接撞飞了。
剩余的马不断的往后退,可是耐不住抽在身上的皮鞭,义无反顾的冲了起来。双脚快速的翘起,和马背相平,整个人往马背上躺了过去,刀在空中不停的翻舞,只剩下三四个人了。
又一轮冲锋开始,这是骑兵作战的方式。快到跟前时巴特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跳在马的两侧之间,这对于平衡和速度要求极高,敌人根本伤不到丝毫。
仅仅两轮冲锋,只有马立在地面上,有几匹受到惊吓早已跑了。血染红了一大片的草地,巴特尔没有再回头,径直拉着坐着孩子的两匹马向家里走去。
巴特尔的蒙古包里比往常热闹了许多,新奥敦跟着巴特尔学习本领已经快四五年了,当初的小孩子已经长成了十三四岁的小少年。
这几年里新奥敦学习的是蒙古的医学,蒙古还没有文字,所有的都是由师父和徒弟之间口耳相传的。
学习了人的构造,才能够更好的学好武功,也能够在学武的时候处理一些可能会遇到的伤害事故。这是巴特尔教新奥敦先学医学的本心。
“叔叔,所有的草药我已经都认识了。”“嘿嘿,嘿嘿。”新奥敦摸着头看着巴特尔调皮的说道。
“草原上的医药是学不完的,有好多草我还不知道他的功效,这些都要靠你以后自己去琢磨了。”
“叔叔,什么病都可以有药治好吗?为什么还会有毒药?”新奥敦一脸期待的看着巴特尔。
“长生天是仁慈的,他在草原上撒下了所有病魔的良药,我们只需要去发现它,不过这个过程往往是艰难的。”
“为什么长生天不把所有的草药都放在一起,这样就不用去找了。”
“雄鹰是不吃腐肉的,狼群不会守株待兔。”
“草原上的恶魔也很多,就像长生天洒下的毒药的种子,长生天让我们要像防那些毒草一样防备草原上的那些恶魔。”
“爸爸,我和新奥敦哥哥想学武功了。”其其格一下蹦到巴特尔的背上。
“好,奥新敦现在你去给我采一味药,只要你能在天黑之前把药带回来,明天开始我就教你武功。”
“什么药呀,师父快说,师傅快说,”新奥敦不停的跟巴特尔说着。“草原上有一种能让狼害怕的药,它的气味会让狼不敢靠近”“我之前跟你说过,你给你看过那种药。”
“爸爸,我也要去,我要和新奥敦哥哥一起”其其格向巴特尔撒娇的说道。
“不行,他需要自己完成这个任务,雄鹰是不会允许有第二只飞在同一个天空下的”“好了,你去给你的新奥敦新奥敦哥哥准备晚饭吧,他回来一定会饿的”巴特尔笑嘻嘻的对其其格说,其其格的脸红着走开了。
新奥敦一人踏上了寻草之路,蒙古包上的炊烟袅袅,新奥敦回头看时,笑了。
师父说的药叫做“铁胆”,是一种长在狼群活动比较频繁的地方。这就跟解蛇毒的草药在蛇窝的旁边是一个道理。长生天是仁慈的。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新奥敦要尽快找到然后下山,傍晚狼群就会出来觅食。
走的已经气喘吁吁了。新奥敦还没有找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向远处望。
他远远的看到了那个奇怪的颜色,叶子是红色,花瓣是绿色的“铁胆”
绿色的花在对面的一处一处山坡的半山腰上,山还是很陡峭的,爬上去可能要费一会功夫。
新奥敦开始爬山了,陡峭的山上,小小的新奥敦像一只小羊,艰难的向上爬着。
嗷,嗷,嗷。
几声狼嚎让新奥敦满身的汗瞬间就干了不少。他马上就要摘到那些花了,然后明天就能跟着师父学功夫,成为草原上无人能敌的英雄。
那年师父的身手他记得清清楚楚。
他继续向上爬去。
铁胆的味道让新奥敦也觉得难以忍受,拿着花他准备要回去了。
当他要下山的时候才发现,山下已经站满了野狼。刚才往上爬的时候他只听到声音,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
几十双狼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还不时的发出马上就要发起攻击的声音。
嗷,一声划破长空的吼叫声过后,所有的狼都开始往上爬。
山比较陡,狼爬的也比较慢,在山上向上蠕动着,踩下的石块时不时的滚下去,发出清脆的声音,石块与石块的打击声一下下的敲在新奥敦的心上。
本来狼是会远远的离铁胆花很远很远的,但是在欲望的催使下不停的向新奥敦靠近。
新奥敦把手里的一些花向狼扔过去,企图让它们退下去。
他的腿在颤抖,毕竟还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
天已经完全黑了,巴特尔迟迟没有等到新奥敦回来。
给其其格安排了一下以后,自己就马上进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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