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说离,咱便离!我要好好给你个教训,让你这般折腾不知个死活!你以为离婚你一个女人日子会好过啊?就你这种被人卖了还得帮人数钱的手—哼!”韩军一脸不屑和鄙夷对老婆玉菲道。
“不离也行,你要保证和她断掉!”这话说的自己都不相信,却希望出现奇迹。
“断什么断?我和她又没什么!只是知己而已,有什么好断的!你抓住我们上床啦?”
“知己?有这么做知己的么?害的人家家都要破了,还在那一天无数个电话短信通着死皮赖脸做知己?”玉菲满脸是泪。
“我电话费用不完,多打几个电话玩玩怎么了?”
“那你给我打不行么?怎么就不舍得给我打个电话发个短信呢?”
“无理取闹!我和你无话可说!”
“你既不愿意了断,咱就去办了吧!”
“我和你即便离婚,也绝不是为了她,而是我受够了你!”韩军一脸的嫌恶道。
不知打什么时候起,玉菲在老公韩军眼里,已是一无是处,嫌家里不够整齐,嫌孩子带的不够伶俐,嫌她不能分担他的工作苦恼,嫌她不够温柔,嫌他不够体贴,嫌她……总之,韩军要说起玉菲的不是来,是滔滔不绝,唾液横飞外加痛心疾首,连玉菲自己听着也过意不去,原来,自己竟是这般一个不堪的人!难为人家将就了她这么多年!
当一个人厌烦一个人的时候,你说话是烦琐不说话是木讷你打扮是浮夸不打扮是邋遢,你就连呼吸的频率都是错的!总之装在眼里的已全是不好,那好的过往,就像那漏网的鱼,早已沉入水底没了踪影。
俩人到底还是去办了手续,也没啥好争夺的,两所房子一人一个,本着俩人上班便利原则新装修的大房子给了韩军,玉菲留这个老破小,公司股份和车等大部分财产都归韩军,用韩军的话来说那都是他千辛万苦挣下的理所当然要归他,家里现金存款都给了玉菲,权当是给孩子数年一次性抚养费。
民政局出来后,她憋在眼里一直打转的泪就哗哗下来了,止也止不住,此时的韩军如获大赦般以飞快的速度绝尘而去。十年一梦,过去,和现在,被他们一笔勾销,再没了联系和瓜葛。
晚上,韩军竟提早回了来,要比从前每天早好些时候。
“你说,咱像要离婚的夫妻吗?我怎么不敢相信?这样吧!咱们离婚不离家,也不和外人讲,过段时日,觉得实在过不下去再说。”韩军一脸的轻松得意道。
心里虽难过,仍答应了,俩人依旧分床而睡。晚上,她破天荒睡了个囫囵觉。这个人,她强迫自己不去注意他,不再查他的电话记录,不再记挂他的行踪,因为,他们已然没有关系了。潜意识里,她希望,俩人都各自反省一下自己,她也不是毫无过错,不是说么,家火不烧,也起不了野火,她相信,韩军若是还珍惜这个家,哪怕是为了孩子考虑,他会幡然悔悟回头的,她等着那一天。韩军也和她客气起来,早晨居然还主动帮她洗了一次碗!这个所谓的家,竟然空前的莫名和谐起来。
一次,闲暇无事,韩军拿手机上网,要玉菲过来看个有趣的新闻,结果无意中,又撞见了那个他所谓知己的号码!震惊中,她假装若无其事道:“你们还在联系?”
“是,今天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们已经和好了。”
再仔细看,这是个未拨出的电话!再问韩军,韩军笑道:“你这贼心眼子,亏的你这点漏洞也看得出!这个记录我不小心漏下没删,拨出去的那个删掉了。”
“干吗删掉?”
“这不是怕你多心么?”
“我们和好了,你还得向人家报告一声,不愧是好知己,都离婚了,你说我还有权利多心么?”
“你别想那么多,我们真的只是朋友。”继而又叹道,“你说你,别人家的女人都能允许男人过这种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生活,为何你就过不得呢?你就放手让我玩到五十岁又能如何?”韩军一脸的不甘心。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我做不到!”
为了这个所谓的知己,他们离了婚,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他却轻描淡写说不是因为这事和她离婚,离婚之后竟然还无关痛痒的和人来往!
她的心又翻腾起来,瞬间做了个决定——让他走!这个家里,把有关这个男人的痕迹全部清走!要让这个男人从她的生活里,彻底消失干净。见她动了真格,韩军态度又软了下来,甚至跪在她面前苦苦乞求,别赶他走,实在不行,他出去住,东西暂时还放在这里。这个关口了,和那个女人了断的事,仍是只字不提!
他喃喃无奈自语:“你说,我出去住,谁给我洗衣谁给我做饭呢?”
“那好办,去买个洗衣机回来,衣服扔里就算完事,你从前一天也不怎么在家吃饭,只是早晨一顿,出去解决也不成问题。”新装修的那所房子只剩了洗衣机和冰箱还没添置。
玉菲倒替他想得周全。同时也无不悲哀意识到,如今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只是一个保姆的角色,仅此而已。
“还有,我求你,即便离了婚,即便有一天咱俩真的分道扬镳,没有复婚的可能,你就口下留情,看在我是孩子爸爸的份上,别破坏我的名声好不?”
“好,我答应你。”玉菲含泪道。
临走的时候,韩军环顾了半天这个他们曾经共同生活了十余年的家,眼里,满是依恋和不舍,还有一丝无奈。这个男人,这个为他生儿育女朝夕相处同床共枕十几年她一心一意跟随的男人,除了玉菲,还留恋着家里的一切!这更让她心痛不止。
几天后,他向前岳母求救,玉菲再回娘家就被唠叨不停,说但凡男人有些本事,就没有一个在外面没事的,你一个女人,就多担待些吧!为了孩子。可是,就是不能说服自己的心,她的心,无时不刻在受煎熬。半个月后,也是被老妈说的不耐烦,更是心疼他在外面一个人没人照顾,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就本打算要他回来了。每天晚上,玉菲也是一直不能睡个安稳觉,那盏每天晚上都为韩军留着的小灯,一直亮到天明。
为了证明他回家的诚心,也为了给自己一个让他回家的理由,玉菲又一次调了他的通话清单,结果,让她震惊,愤怒,密密麻麻的通话记录显示,他和那个女人,就从来都没断过!
整个心,彻底的凉了下来。没多久,她查询通话记录被韩军发现,韩军怒冲冲打来电话,极尽难听之说辞,说什么你到底还要不要脸?都这时候了还查我干嘛?我和别的女人即便上床关你屁事!气愤之词溢于言表。
“你不是说要回来么?我想要看你到底断掉没有。”
玉菲已经没有力气和他生气了,整个身心疲惫至极。
“做梦吧你!我是不可能回去的,更不可能和她断掉,气死你!”
“那孩子呢,你连孩子也不考虑了?”
“孩子咱们尽量减少伤害到最小程度!其他的免谈!”
原来,他只是一直在做样子给人看,好让别人知道,不是他不想回家,是回不去!两套截然相反的说词,清清楚楚从一个人嘴里吐了出来。
韩军公司同事兼朋友晓红例外知道她们的事,给她打来电话叹气道:“我说你先别离,你不听,这回好了,韩军办公室里美女如云,门口路过都香气逼人。”
“也好,让他作吧!终于自由了,翻身得解放了!从前一直偷偷摸摸,怕人知道,打不得多少电话,只人前人后落得个爱发短信的名声,和我提起,我倒以为他在忙工作,如今才回过味来。”
“是啊!韩军的手机和我老公的一模一样,我才发现,他的手机手写屏幕早已被他磨得破损不堪,我老公的还完好无损光洁如新,我也常见他没事频繁地发信息,还以为是你们两口子恩爱的不得了呢!曾经还把我羡慕得够呛。” 晓红无不感慨道。
原来,他早就有恩爱的人了,只是她,后知后觉而已。想到这里,她反倒心里又轻松了些,人各有命,她相信,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她爱的那个男人,早已同她离心离德,离她越来越遥远了,终有一天,会从她的生命里彻底消逝。
“你们俩还一直不许我和朋友说你们的事,可是,朋友王建打来电话,说你家里应是出大事情了,问到底是什么事?怎么样了。”
晓红又一席话,使得玉菲轰然醒悟,脑袋终于通窍。离婚前一年,韩军无意说起往外放了笔借款总共一百万,利息不错,一半自己以前赚的钱一半是公司公款。要他拿回来看看合同文本,要了多次,却只给她拿回一张全他笔迹的简单白条借据。玉菲纳闷,有这么往外借钱的么?上面居然没有债务人亲笔签名,凭他韩军这么一谨慎人,这可不是他的一贯作风,这张借条实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可韩军一口咬定没别的凭据,只有这个,朋友关系好,就让他一个人写了这么个借条。傻傻的玉菲心道,或许吧!即便撒谎,家财不出外国,随他去就是,也省去烦恼。
再后来,过了一段时日,韩军又一次假装无意道:“那钱人家不用那么多了,收回了一半,公司的已经还回去,剩下的给另打了借条。”
“在哪?我看看。”
“办公室,再说一张借条有什么好看的!” 韩俊一脸不耐烦道。
玉菲亦没再追究,自此,这事就算不了了之。离婚前昔因着无意中发现了韩军的不轨行为,玉菲借此执意要去他办公室,查看之前那张借条,韩军却是推三阻四不想去,拗不过她,也是被人攥着把柄不敢再同以往那样嚣张,到底还是去了办公室。韩军以和客户谈生意有商业机密为由,要她先在门外等。
等十几分钟后打发完客户,韩军首先坦白道:“借条没有,我骗你的,以为你不会过来看,那钱早已经全还了,其中三十万存在银行,另二十借给朋友王建了。”
“存折呢?”
“没有,是转账,给一个银行的朋友临时顶储蓄任务了,不信你打电话问就是。”
玉菲再要借出那部分借据来看,又全韩军一人笔迹!A4纸张的所谓借条倒是保存得很完好板板正正没有丝毫折叠的印记。
“朋友么,互相信任,就没打正式借据,也是提醒自己心里总的有个数目。”
他的朋友原都这么的要好,简直就是视金钱如粪土的一群金兰之士嘛。这么勉强的解释,这么重复叠加的理由,竟然就又信了!不信又如何?也或者,她内心深处,实不想把事情想得那么坏吧!
她倒也认识这个王建。之后不知怎的突长了个心眼,悄悄打电话给王建核实:“韩军从手里给你倒过钱,是吧大哥。”
“咳,有这回事。”
“那具体有多少?”
“反正—是经常从他那儿倒,我都记不清总共有多少数目了,呵呵!”王建有些含糊支吾地笑道。
玉菲再次轻易相信了。无论数目多少,这到底还是有这么一回事不是。这不,时隔多日,俩人已离了婚,王建打来电话向朋友问询,这才还原了事实真相,倘若韩军真有借钱给王建,王建绝不可能打来这么个莫名其妙的电话问晓红!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一个不接一个的谎言啊!他应该隐匿了相当数目财产,近几年来,韩军早已不再和她提起公司收入,问及就道生意不好做,没赚着,虽不再回家交钱给她,却是整日没黑带白的在外面忙活。可是,那又怎样?只是他枉费心机而已,也不怕浪费脑细胞,她是不会也不屑和他争的。对玉菲来说,她只要儿子和她能平平淡淡好好过活下去就好,这点能力,以目前拥有行业里最高专业职称的她来说应还不成问题的。
忽然想起,韩军以前经常以陪外地来的朋友聊天为由而彻夜不归;今年正月初几就急慌慌去那个女人工作的呼市出差,据说开一个顶重要的冗长会议,重要的无论白天晚上连家属都不能随便打扰联系的会议。回来不久却在无意中和朋友大谈特谈起在呼市一个知名旅游景点的见闻。
玉菲质问他:“当时不是紧张地一直开会连电话都打不得接不得的么?”
得到的回答是暴跳如雷: “我就是不愿意接你电话!怎么地!”
她在还未正式入住的新房子里的垃圾桶发现有明显异物,他却怒冲冲和她瞪眼反咬说是不是她带男人回来过,不然怎么回事?弄得玉菲心里倒先戚戚然起来,好像自己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
“可是,我没有呀!这里一直你住,我平时根本就不过来,除了打扫卫生,又怎么可能?”玉菲委屈地分辨道。
韩军忽做恍然大悟状并笑道:“有段时间朋友六哥曾常来过,我给他的钥匙,大概是他带女朋友来干的好事。”
这一切,无论韩军做多么牵强附会的解释,玉菲竟然都一一相信!也只有她肯信!原来,她就是那个世界上最傻最傻的傻瓜!
如今,终于不再有人在她身边聒噪,嫌她这嫌她那,没有尊严的生活,终于结束,外表光鲜华丽丽的生活,终于落幕。满屋的寂静,让她的心,逐渐安宁下来。该是你的,左躲右闪也跑不掉,不是你的,早晚要离开。
也许,离魔鬼远一些,就会离天使近一些。塞翁失马,又焉知福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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