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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来得有些早,快到十二月份时,就开始下起雪。雪飘落在一个小镇子里,镇上的人都紧闭门窗,在家里的火炉旁取暖,唯独流浪汉在公园里的长板凳上蜷缩着。流浪汉从偏僻的村庄来 ,没读过书,也不会讲普通话。他的口音很重,别人听不懂他嘴里讲的是什么?他裹着一件黑色大衣,这是他妻子生前给他缝的,那一针一线缝成一段美好的回忆,但好景不长,前些年的饥荒 ,妻子没挺过来 ,活活被饿死了。他把妻子火葬之后,用小瓶子装着妻子的骨灰,剩余的骨灰撒在茫茫大海中。他寻来一条黑绳,把装着骨灰的小瓶子串起来,挂在脖子上。他像是带着妻子去流浪,妻子生前说要去镇子上见见世面,也许在农村里待久的人,也开始向往着镇上的生活。
流浪汉看着雪静静地下在这个夜晚,夜里很静,街上没有几个人。他无心打扰他人,缩着身子在长板凳上瑟瑟发抖,眼睛被冻得有些疼,寒风时不时吹过来,眼泪不自觉地从眼角溢出来。眼泪滑过脸颊的那一刻,那皲裂的肌肤沾着泪水,有一些疼。疼痛中带着一些瘙痒,他轻轻地抚摸着那沧桑的脸,胡子卷曲起来,看起来有些邋遢。嘴唇早已经褪去一层皮,干巴巴的唇有几条裂缝,裂缝里有血冒出来的痕迹。他冻得快失去知觉,望着远方的路灯,很明亮,像是天神在为他指引道路。在他活着的这三十年里,就没有什么快乐的时光,除了和他妻子朝夕相处的那两年之外。想到这里,他想放弃生的希望,可等死神快降临时,一辆跑车出现在他面前。
跑车“呜”的一声穿梭在路旁,流浪汉抬起头看了一眼。坐在跑车里的富二代,穿着名牌的羽绒服,手上戴着一个金色的手表。他注意到了流浪汉,连忙叫司机停车。司机轻踩着离合,把车停了下来。富二代开了车门,看了一眼流浪汉。他指了指流浪汉说着:“司机 ,你看这人像不像是一条狗?”说完,他把皮鞋踩在长板凳上,说:“来! 狗狗,给我舔舔鞋。”流浪汉听懂了,但没有理会他,缓缓地把脸转过去。富二代拍了拍司机的肩膀,说:“你说这人会不会是个聋子?”司机点了点头,说:“也许是吧。”富二代轻推了一下司机,说:“什么也许,我觉得就是。”说完,他朝流浪汉吐了一口唾沫。流浪汉紧握着拳头,心里充满了恨。等富二代转过身时,流浪汉回过头看了富二代一眼,记住了他的车牌号,还有他的身影。
富二代推了司机一把,说:“走了 ,一条不会说话的狗,没有什么好看的 。要看狗,你回去照照镜子就好。”司机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心里也有些不悦,但为了生活,他只好把这份工作做好。司机开着车,似乎想到了什么,让车绕着公园一圈行驶着。流浪汉看到车再开回来时,他捡起了一块砖头,紧跟着车后面跑着。不知道跑了多久?车消失了,但流浪汉的恨没有消散。
第二天早上,在镇子的东面,有一个人被雪覆盖着。清洁工发现那个人就是镇上的富二代,连忙探了一下他的呼吸,可他早已经断气了。富二代的后脑勺上有砖头留下的伤痕,凶手是趁他下车时从背后偷袭了他。砖头落在富二代的身旁,上面涂抹着残留的血迹。富二代卧在雪地里,嘴巴里渗着雪,身上的羽绒服被扒了,铺在公园里的长板凳上,让流浪汉度过了那个寒冷的夜晚。他手上的金表还戴在手上,不知道是凶手的疏忽,还是凶手的动机不在钱财?手表上的时间静止了,时针和分钟指向半夜两点二十分,那是富二代的死亡时间。雪地里印着三个人的脚印,深深浅浅的脚印开始交融着。
几天后,警察勘察了凶案现场,顺着线索找到了流浪汉,给他做了一个简单的笔录。警察留意到金表和脚印,就放走了流浪汉,但流浪汉始终说人是他杀的。然而在警察的一番调查之后,才发现杀死富二代的不是流浪汉,而是司机。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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