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处飘来一阵难闻的气味，四明嗅觉灵敏，至少能分辨出其中的狐臭味，大麻的怪味，墙角的尿骚味以及披萨之类的奶酪味。四明还瞥见两只耗子在运河边追逐，一对同性恋拥抱接吻。阿姆斯特丹之所以魅力迷人，大概是这肮脏龌龊的土壤所滋养吧？四明想到老家的一种只能在猪屎牛粪里寻到的蘑菇，味道鲜美珍贵稀少。
橱窗里的鬼妹个个浓妆艳抹绕首弄姿，有黑有白整体偏老。四明也曾嫖过三五个肤色迥异的橱窗女郎，可此时他并无兴趣，作为男人他能体会外甥的感受，他对大军说他在附近一家老虎机场里等他。
老虎机是赌场的一种机器，意为钱财如入虎口有去无回，所以去这种地方玩的人都想学武松打虎，奈何十赌九输反被虎伤。四明喜欢玩轮盘游戏，三十七个号码，三十六倍赔率，各种组合随你押注。四明运气不错，一个小时不到就赢了五百多欧。
等外甥大军完事之后，两人又在老虎机场里喝了一杯免费咖啡。作为舅舅四明也没好意思问大军玩得如何，倒是大军兴奋地跟他讲个不停！
“荷兰女人太高大了，我有心理压力，没成功，荷兰女人文身也太恐怖了。”
四明想告诉他这些女人并不一定是荷兰鬼妹，其实百分之九十的女人都来自东欧国家。但是他没有纠正，他觉得说了可能大军会失望。众所周知，东欧贫穷，女人漂亮，她们可能自愿或被迫做这种皮肉生意，其实与华人在欧洲打工并无本质上的区别，说白了都是出卖肉体。
“我不甘心，又找了一个矮一点小一点的黑鬼妹，这次成了，只是有点遗憾，下次我还找白鬼，我就不信邪！”
四明笑了，心说这小子果然是混蛋，连嫖都没那么认真，有我当年的风范。他回忆起第一次光顾此地狼狈不堪的往事。
那时他刚到阿姆做工，有一天上午翻迟，独自一人便在唐人街附近来回转悠寻觅。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快看上了一位金发碧眼丰腴饱满的小妞，谈好价钱戴上安全措施就直奔主题。金发碧眼妞腿长腰细叫喊夸张，一双手臂力大无穷，她扒拉着四明的臀部，极速来回推送插向自己。四明就在她没几下的狂野动作中缴械投降。提起裤子出门四明就骂“我顶你个肺！欺负我？”他想此仇不报有失尊严。
第二天重返战场。有备而来的四明进入橱窗之前，先是到运河边公共小便亭里撸了一发，这就是他绞尽脑汁想到的计划。他闭上眼睛不停的扯动自己，脑海中轮流换着苍老师以及他认识的所有女人，当想到三嫂时，四明终于磅礴爆发。四明暗骂自己王八蛋！
金发碧眼妞也认出了四明，她冷笑着接招发招，如四明所料，昨天的方法在他身上上失效了。四明足足做了十五分钟，得意的扔下小费，凯旋而归。
两人又转了几圈，参观一下运河旁边玲琅满目的情趣用品商店，四明发现那些逼真了成人玩具，都印着“made in China”。酒吧里品了几杯德国黑啤酒后，两人才满意鹿特丹。
当天夜里，三哥周龙一家四口，从他岳父家返回店里已经是凌晨一点。双胞胎已经睡着了，夫妻俩分别抱着沉睡的Emilie 和Kevin 蹑手蹑脚地上楼。安顿好孩子们的三哥周龙去卫生间冲凉，发现里面有人，就问：“谁在里面啊？好了没，我要洗澡”。
“舅舅，是我，马上好！”大军推开卫生间的门一股烟味扑鼻而来。
这什么怪味？什么烟这么臭？”周龙差点被熏死，他捂住口鼻不停的咳嗽。
“我自己卷的烟，可能烟草比较差。一会就不臭了。”挂着内裤的王大军连忙逃进阁楼自己的房间。
“这是大麻的味道”。三嫂嗅出这种臭鼬味。她以前读书的时候也抽过，荷兰人抽大麻非常普遍。
“你他妈的王八蛋，你找死啊？学你那个死爸一样吸毒！”周龙大发雷霆冲上阁楼一脚踹开王大军的房门。
王大军退到窗边不敢出声。
“草泥马没用的东西！”周龙冲过去劈头盖脸的抽大军的脑袋瓜子。大军左右躲闪不敢还手。
“这不是吸毒。没那么严重。”三嫂想去抱住激动的周龙，却被他一把甩开。
“阿明阿明，快来把他们俩拉开。”三嫂拍打四明的房门并大声喊叫，两个孩子同时惊醒哭喊，另一位工人老徐也应声开门。
“怎么啦？”四明正在看《温州一家人》，他扔下耳机来开门，由于紧张三嫂的脸早已变形。
“快快，阿龙跟那个谁，那个谁啊，大军打起来了。”老徐年逾六十，想去拉架又恐担心误伤自己，急的他语无伦次。
四明冲过去一把抱住三哥周龙，把他搬出门外。周龙还在骂骂咧咧。
“别吵了。孩子都吓哭了，深更半夜闹腾腾的，邻居又要打电话报警了。”三嫂说得没错，隔壁老外经常报警投诉九州楼制造噪音污染。
“你妈在德国活得像狗一样挣钱养你个王八蛋，你知道她要做什么工能养起你们这些废物吗？按摩店，按摩，你知道按摩是干嘛的吗？”周龙仍在气头，强忍着眼泪压低声音。他想起周阳心里万分难过。
“我知道错了！”王大军怯怯地回答不敢直视看周龙的眼睛，嘴角流出血水他也不敢去擦。
“怎么回事吗？”四明不解，一脸懵逼。他曾未见过文质彬彬一点不像厨师，倒像小学老师的三哥周龙如此火爆冲动。
“都是小事。算了算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老徐帮大军处理好伤口，又劝了几句也回房休息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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