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大学彭林教授讲过“文物精品与文化中国”这门课,里面讲了很多中国古代文化的知识。其中讲到了世界上最古老的笛子——骨笛。
其实骨笛这种乐器,现在在中亚和西亚地区还存在着,有些民族还在用老鹰的骨头做乐器,也就是所谓的鹰笛。
(鹰笛,图片来自于网络)不过,世界上最早使用动物骨头制作笛子的是我们中国人。早在九千年前,中国人就已经用动物骨头制作乐器了,什么动物呢?仙鹤!
(如今还有人吹鹰笛,图片来自于网络)仙鹤这种动物听起来就很仙儿,仙鹤骨笛是怎么做出来的呢?把仙鹤腿骨两边的关节或者骨臼部分切掉,然后在某一侧钻一排孔,完全利用兽骨自然的形状就能制做一枚精致的骨笛。这种仙鹤骨笛大概长这个模样。
贾湖骨笛(河南舞阳,图片来自于网络)这就是著名的河南舞阳贾湖骨笛。说起它的出土与命名故事,还蛮有意思。起初大家甚至不敢说这就是一件乐器。
1986年5月到1987年6月,在贾湖遗址发现了16支骨笛。当考古学家从墓葬里取出这个东西的时候,就感觉这跟笛子非常相像,可是它是不是乐器呢?
考古学家是很严谨的,这东西叫什么呢?不确定是不是乐器,考古报告里就把它叫骨管。但是大家还是希望这是一件乐器。后来就把保存最好的一件编号是20的20号骨管拿到中国艺术研究院进行鉴定。
(河南舞阳贾湖骨笛,图片来自于网络)中国艺术研究院音乐研究所音像实验室和武汉音乐学院联合,由专家用闪光频谱仪进行测音,在测音之前遇到一个问题:
笛子有个吹孔在一侧,然后按孔都在另一侧。吹奏乐器一般来讲中间有个地方是隔住的,可是这个笛子并没有吹孔啊,孔跟孔之间距离都非常短,而且两头都是空的,这能吹吗?
这是第一个疑问。
专家很快就否定了这个说法, 因为在今天还有很多这样的乐器存在,比如前面说过的鹰笛。后来还有人说,今天河南民间乐器里有一种叫竹筹的,它也是两边通,可以吹。
那么它是从哪一头儿吹呢?
(河南舞阳贾湖骨笛,图片来自于网络)专家就做了一个试验,很快就把吹奏的口儿给确定了。其实这些吹奏乐器,一般来说,离孔比较远的一端就是吹孔。
演奏家就用平吹法轻轻地吹了起来,发现它可以发出8个音,演奏结果表明它可以吹C宫调的七声音阶,也可以吹G宫调的七声音阶,甚至还可能是多宫演奏。表现力很丰富。
距离现在8000多年的贾湖骨笛已经能够吹奏七声音阶了!这比埃及年代最早的吹奏乐器要早1000多年啊,这个发现在中国的音乐史上乃至世界的音乐史上都有着划时代意义。
(用贾湖骨笛演奏的场面,图片来自于网络)有人可能会怀疑,在那么早的年代,这东西怎么可能出现呢?它是不是个乐器呢?是不是有人拿了一根骨管,在上面钻孔钻着玩的?
这个我们可以给他否定,否定的理由有这么几个:
第一,它出土不是只有一件,它一共有16件。16件在这个遗址的早期中期晚期都有出土,前后相差400多年,这怎么可能是做着玩的呢?这几百年当中大家都做着玩吗?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第二,在341号墓里面出土了两支骨笛,中间我们可以仔细地观察发现,它已经有了一些轻度石化的迹象。
(河南舞阳贾湖骨笛,图片来自于网络)在考古学上有一个共识:一个东西石化了,那么它至少在地下埋了一万年。这个东西不可能像有些人担心的那样,挖的时候从上面的地层翻到下面的地层。
更重要的是,专家们拿它做了实验,看它能不能吹曲子,结果就选了一个在河北地区非常有名的民歌:《小白菜》。吹奏的结果表明,这是一件非常好的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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