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柿子树

文/左芷

从小我们家最不缺的水果就是柿子，柿子丰收的季节，父亲和母亲就用白色编织袋，一袋一袋从地里扛回来。母亲力气虽小，也要扛上一小袋子。父亲要求扛大号袋子，而且要装得满满的才肯走。

有一次，我起床才撒清晨的第一泡尿，就被院子里整整齐齐的柿子袋震惊到，看上去有七八袋。那是上午的11点钟。

我不知道父母是几点钟起的床，然后去地里摘的柿子。又是从柿子林到家跑了多少趟。正当我自行惭愧，感叹他们像超人一样时，母亲从她破旧的衣服兜里，掏出一个红彤彤的，软软的，没有任何瑕疵的柿子递给我，她说：“快尝尝，这个绝对甜！”

家里的柿子林，多的时候能摘上二三十袋，肯定是吃不完的，就算晒柿子饼，柿子干，做成暖柿子，依然是吃不完。有一年，父亲拿了4袋去镇上卖，一斤5毛，买的人却寥寥。

10月中旬的小镇已是寒风刺骨，很多人宁愿待在家里也不愿意出门，父亲却执意要赶上十几公里的路，去镇上卖柿子。他摆好一个商贩的架势，满心期待每一位顾客的到来。他似乎感受不到寒风的凛冽，街道的萧条。只是弯下腰，把眼前一个个柿子，用干净的布巾擦的亮堂，像是一件件艺术品。他说，哪怕有一位顾客驻足都是好的，因为柿子一天天会变软，不卖的话，坏了就只能扔了。

就这样，从很早的清晨到很晚的黄昏，父亲坐在寒风中等待买柿子的人。

如今，那片柿子林已经杂草丛生，每到柿子成熟的季节，还能依稀看见树上挂着七零八落的几个柿子，像挂上去的红灯笼，星星点点。寒冬来临，草木干枯，红红的柿子映衬出冬季最后的生机。只是这样的柿子，再也没有父亲照料时那般个大、甘甜。

有一次，父亲淡淡地说：“我老了，扛不动了，那片柿子林只能放弃了。留下家门口的那一颗树，就够你们兄妹两吃了”。父亲终于不再执守，不再倔强地想要保护那片林。

如今父亲跟着哥哥和我来到了城里，独留奶奶和门前的那颗柿子树。过上十天半个月，他总要回一趟家，看看奶奶，看看门前的柿子树。帮奶奶打点水、担点柴、铲一铲院子里、柿子树下的杂草才会离开。

我想，每家都有自己的那颗“柿子树”吧！那是和父母之间仅存的一点回忆。随着时间的推移，父母一天天老去，自己一天天长大，记忆一点点模糊。想想就好心痛啊。

无戒90天训练营第4期03

作者简介：左芷。喜爱文字，喜欢与自己的内心对话。90后文案编辑，活动策划。文章未经授权，不得私自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