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段日子,郊区都在进行大规模的“折除违章建筑”运动。
每次回老家,也总能看到一些进展,对我这个局外人而言,似乎并无什么关系。
直到有一天,车从小学旧址旁经过,看到推土机在工作,我的心“呯”得跳动了一下。
第二天特意来到小学旧址,推土机还在,房屋已夷为一地瓦甄,只剩下几个柱子,依稀可辩出教室原来的痕迹。
我站在废墟前,寻找着教室、办公室、司令台、旗杆、篱笆、水桥的位置,想象着它们原来的模样。
那些遥远的记忆被唤醒,争前恐后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一个场景叠着一个场景,追不及待地拉扯着我。我的意识有些模糊了,恍恍惚惚之间,我似乎回到了从前。
我看到,老师从前排的办公室出来,穿过操场,来到后排的教室,每人手里拿着一根教鞭。于是,朗朗的书声响起来了。
我看到,每周五下午劳动课,全校动员起来了,擦窗的擦窗,扫地的扫地,锄草的锄草,冲厕所的冲厕所,一派热气腾腾的场面。
我看到,农忙季节,老师带领我们“开门办学”,我们排着队,拎着篮,到各个生产队,拾麦穗,摘棉花。
我看到,我们的老师,身兼数职,他们大多是老三届高中生,多才多艺。他们组织我们搞各种文艺活动,司令台上演出,台下掌声一片。
……
那些融化在血脉里的记忆,一经触动,就一个片断叠着一个片断的出现。有些原来遗忘了的,也从记忆的底色那里渗透了出来。
于是,心里有了一个想法,写一写小学时代,那些人那些事。
可怎么写呢?从哪里入手呢,内心如一锅粥翻滚着。
那天因为误点了日更,写了两个关于日更的文。当时对是否坚持日更在疑惑之中,就先写了个文接一下。这个文写了上班路上的景色,写到了桂花树,想起小学时同学清采了桂花给我,又想起幼儿班袁老师让我买一颗糖的事……
感觉尘封的记忆就如一个毛线球,而我已拾到了那个线头,顺着线头摞过去,一个个小故事就出来了……
先写一写学校的方位,接着写写老师:先是幼儿园袁老师,买糖的事记得特别牢;然后是郭老师,家里有个大书柜,初中时常去借书;赵老师印象也特别深,数学教得好又不肯谈朋友;还有仇老师袁老师夫妇,都是我的老师,我们有共同的亲戚,仇老师教俄语而我学不好,高考三天是袁老师骑自行车带我来回县城;还有爱扎大根辫的袁校长,不久前还在我二哥面前夸我。也有留给我印象不好的事:评三好生落选与语文老师考试前透题……
事先没有规划,只是脑海里哪个印象最深就写那个。写到同学时,笔墨比较多的着力于同学后来的情况,几位同学命运各异,从中有值得我们思考的地方……
刚开始,我把文章发到中学同学群里,引发了同学们对小学时代的回忆。小学同学说:操场上还开批斗大会、耕牛评比、批林批孔。在中心小学上学的几位同学,甚至约好了要一起回母校看看……
因为日更,成就了《小学印象》系列散文。
前几天,再经过小学旧址。那里已成为一片庄稼地。到了明年春天,势必会长出一片绿色。
我们的记忆里,也长出一片绿色来。
小学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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