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想在海边买一所房子/和你可爱的松狮一起住在那里/你会当一个心情杂货铺的老板娘/随着心情卖着自己喜欢的东西/生活越来越压抑/你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一个人站在悲催的风里玫瑰你在哪里/你说你爱过的人都已经离去/不要欺骗自己/你只是隐藏的比较深而已”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民谣,他唱的是贰佰的《玫瑰》。唱到忘情处,嘶声裂肺,让人不忍多看两眼。虽不似摇滚、金属的情感来的那般浓烈炽热,那音符歌词却偏生萦绕不去,钻入胸口,直奔大脑而去。
小时候,对吃并没这么多讲究。只是依着老妈的每日菜谱,有什么吃什么。上了三年级,爸妈开始每天给我一点钱,让我自己去买早餐。于是在吃这个问题上,人生第一次面临着重大选择。
小镇上的早餐摊贩都很集中,排成一列一目了然。对于一个小孩来说,早上吃啥几乎是凭着”色、香、味”的本能。而我就爱豆花(豆腐脑)。
彼时同学们大多爱喝牛奶,觉得洋气。我大概是舌头比较早熟,觉得喝完牛奶会口中有股腻味劲儿,喝豆制品则要清爽的多。
一开始爱喝豆浆,后来也喜欢上了阿姨做的豆花,一碗下去顿觉温热润口,口感绵软而柔和,清淡正中,一口下去满口豆香。再加上的那勺用黄糖、蜂蜜和红糖去熬制的蘸水,口感层次又丰富多了。吃到最后那口汤汁还能当糖水喝。那时并不知道豆腐脑还有甜咸之分。
说来也巧,后来读大学了,我在成都的小巷子里,第一次吃到了咸豆花。也正是在离那条巷子五十米不到的一间酒吧里,第一次听到了唱民谣的独立音乐人。
西北的咸豆花,最早是给旧时穷人们吃的。小贩担着一桶脑一桶卤水,走街串巷一吆喝,做工的人们就来了。当地有俗语:俩饼一脑,吃完就跑。喝豆花全为了果腹好干活,为了往肚子里顺烧饼,得足够咸,足够辣,才激的起赶早的食欲。
卤子也是深深的琥珀色,裹着一层晒干泡的黄花菜,再放几朵木耳,一些肉粒,几粒海米。端的是“山珍海味”(山里的木耳肉粒,搭配咸爽口感的海米和黄花菜),当然那只是讨个好说法罢了。
初尝时,便觉得用料太狂,几种味觉在舌头里打架。全然抢了豆花本身的豆香。配着烧饼馍馍一类的主食确实是点睛之笔,尤其是川蜀之地的咸豆花,上面还零星撒着红油辣子。一碗下肚,让人浑身冒汗,顿时有了一天的血气。
只是对于我这广东人,仍然是更喜欢那股清冽的甘甜。
听民谣亦是这种感觉。
那晚跟着朋友在酒吧街游荡,成都是座充满情趣的城市,夜市热闹非凡。朋友想去一家音乐声震耳欲聋,霓虹灯敞亮多饶的酒吧。我却偏偏被巷尾一个抱着吉他独自唱歌的小哥所吸引。
那时还没有什么清吧、迪厅这样的概念。只觉着那小哥歌声喑哑却带着真诚,仿若唱诗般娓娓道来,琴声虽不悠扬却点缀的恰到好处。
这便是我第一次听到民谣,他唱的是贰佰的《玫瑰》。唱到忘情处,嘶声裂肺,让人不忍多看两眼。虽不似摇滚、金属的情感那般浓烈炽热,音符歌词却偏偏萦绕不去,涌入胸口,直奔大脑而去。
也许是由于骨子里沾染的一些爸妈的气质(父亲年轻时是作家,母亲则是音乐老师,年轻时弹的一手畅快的手风琴),我对音乐喜静亦喜净。
所以,这种恰到好处的诉说感,比那些肆意狂狷的发泄更要来的发人深省。
这几年民谣越来越火了。已从“独立”“小众”等标签中脱离出来,但依然会让人感觉到难登大雅之堂。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民谣的音乐性,比起其他种类的音乐,诸如古典、摇滚一类,确实要简单些。往往一把吉他一首好歌词,就已成雏形了。爱听的人,多半是被民谣诉说的故事所吸引,并为之触动。
正像豆花本身没有味道,有人喜甜有人喜咸,只因为所求不同。
初尝时,只觉得太过清淡,第二勺下肚,便已有了温热润爽之感,等到甜味最浓的最后一口,才回过神来。方觉着此前的豆香和那股淡淡的甜是多么搭衬。
音乐本身也没有高低,只是境遇不同。第一次听民谣,若是身处闹市,或是手头繁忙,自然是没有感觉。那首歌或许就被搁置在歌单的角落里。
等哪天,或许是一个无人自省的深夜,或许是蜷缩在前往旅途的列车。那首民谣再次响起,才觉得那种浅唱低吟是那么恰到好处,那么及时。
仿佛一个远方的知音,静候多时,排解你心中闷了许久的故事。这么多喜欢民谣的人,无非是沉浸在自己或他人的故事里罢了。
从成都回到家,第一时间就是赶早儿去喝了一碗甜豆花。那段时间正逢迷茫期,寻不着方向,看不清道路。一路上遇到的味道太多,大概只有那一碗清甜一直在提醒我,我到底是谁吧。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