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慨着我听不懂意思的话,有些不同意他的说法,摇着头说:“其实也不能这么武断,人性是善是恶,不分场合的,我觉得。”我说到最后他突然看向我,他眉宇间的一丝凌厉让我有一点胆怯,最后三个字说的有些无力。
“你这么认为?那是因为,你还在学校里,还看不透这个世界,不过这样也好,对了,你,高几?”他继续看着我问,我发觉他的瞳孔竟然有一点深蓝色,这种颜色是透过他身后的阳光才能看清的,带着一点不同寻常的美感。
我这才发现他的整个面容都很有立体感,我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了一句:“你不是中国人吧?”
他怔了怔,摇头说:“不,我是中国人,只是,我是个混血,我老妈是意大利人。”
我果然没猜错,混血长的就是很好看,当我意识到好看这个词时我的目光在他的脸上至少停留了快十分钟,此时我才被推门声打断了思绪,忙回过头去,脸却忽地有些发热,端起杯子来大大地喝了一口还给自己找台阶说有点热。
坐在身边的人对进来上菜的服务员说:“麻烦把空调开大一点,我朋友有点热。”服务员点了点头微笑着说请稍等忙走了出去,没一会儿,房间果然又凉了一些。
他把上来的菜直接推在我面前:“别客气,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一时没想起来,又不敢再回头看他,还是假装喝水一面才想起来他问我高几。
“我高二。”我说。
“怀隆男高是个不错的学校,我以前也在那里读过书。”他轻轻说着,捏起筷子来夹了些菜放在我面前的碟子里,然后也给自己夹了些,这才用自己的筷子去夹菜吃。
我有些惊讶地重新看向他,没想到他竟然是我的师兄,此时正好看见他的侧面,他的睫毛被阳光拉长一道阴影垂在鼻梁上。
“你也在那里念过书啊?”我问。
他点点头抬起头来说:“念了两年就退学了,我不喜欢那种气氛,约束又压抑,里面的老师也很难搞,规矩太多,太烦。”
他说到我心尖上了,我一听连忙点头说:“没错,校规挂了一整面墙,我用了快半个月都没背会那些东西,每次班会都挨骂,背那么多东西干嘛?完全拘束少年人的天性,就是逆天的存在。”我说的义愤填膺。
他竟然笑了,而且笑的更好看了,就像原来站在严冬大雪里突然看见雪雾散去的一团暖阳,又像是阴天里的一道蓝天。
我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觉得有些尴尬,抬手抓了抓后脑勺,我觉得今天我可能神经搭错了线,怎么会盯着一个男生看个没完,肯定是昨晚没睡好。
菜接二连三地被端上来,他不住地劝我吃菜,又给我倒果汁,那么大一张桌上摆满了菜,可是吃的人只有我俩。
我的确是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又是第一次在这么豪华的酒店用餐,要不是因为身边坐着一个陌生人,又在这样的场景里,我可能会放得更开一些。
他吃了一会儿就擦了嘴站起身来对我说:“我还有事,你慢用,吃不完的就打包带回去,怀隆的食堂我也不敢恭维,对了,这是我的电话,如果有事想找人帮忙,随时随地。”他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一张黑色的卡片来递向我,我忙伸手去接,可是手指上还沾着一根鱼刺,让我更加尴尬。
那张卡片上写着金字:夏常亚言,后面是他的电话,果然是混血,起的名字都这么洋气。
我还在看他的名片,他就已经走了出去,而那张卡还在桌上,我忙拿起来追出去,他已经往外走了,我正要喊又觉得不太斯文,一旁又闪出一个人来吓我一跳,个头也不小,他没有戴墨镜,年纪也不太大,应该只比我大那么两三岁的样子。
他微笑着对我说:“我们大哥说等下送你回去,你慢慢吃,不要着急。”
“不是,我得把卡还他,我不能要的,我救他不是为了钱。”我举着卡说。
他还是笑着说:“既然是大哥送你的,你最好还是收下,我们大哥脾气不太好,你最好顺着他的意思。”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再看他,那家伙已经走出去了,大长腿走路果然很快呵。
无奈我只好回去,不过已经吃饱了,但是看着一桌的菜多半没动,想让人打包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叫了那人说:“小哥哥,进来一起吃吧。”
那人摆手说:“别客气,大哥吩咐过,说可以给你打包,不要浪费,当然,你不打也没关系的。”
他的态度实在可亲,我点头说:“那就打包吧,不过我真吃不完,分你一半吧。”他几乎笑出声来:“我送了你要去接大哥,车上带着饭味不太好,他会捶死我的。”
我这才不再坚持,看着服务员打了两大包后,他帮我拎着往外走,大厅的服务员向我们鞠躬,我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我还是打车算了,不然让你的车里有饭味就麻烦了。”我看着路边那辆路虎说。
他摇摇头说:“不开这辆,大哥就在楼上跟人谈生意,我们开那辆。”他指了指对面停车场里的一辆奔驰。
“你们大哥是做什么的?能问吗?”我问完前一句突然意识到什么,又赶紧补了一句,毕竟一个有两辆豪车的人被人在小巷子打成那样,身份一定不同寻常。
他看了我一眼,我以为他会说:“你知道的越少越好。”可是谁知道他却开诚布公地说:“我们大哥是元息社分社的社长。”
“元息社?”我直接惊呆了,谁都知道元息社是这个城市最大的社团,所有大物流公司和大的珠宝生意都是元息社的,除些以外,还有一些地下生意,做为学生的我来说也只是听到这些都觉得无比震惊了。
元息社分分三个分社,将这个城市分为三个辖区,没想到,我竟然救了他们中的一个社长,我该感到惊喜还是惊吓呢。
“我听说当社长的全是年纪大的大叔,你们这个大哥看着好年经哦。”我又问了一句。
他又看我一眼说:“嗯,上一任社长挂了,他是新上任的,也是元息社股东的儿子,年轻有为,前边路口往哪走?”他问,我忙指了个方向,他一转方向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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