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在麻将场所谓的兴盛期很快就一去不复返了。现在是贼娃子打官司,场场输。准确地说,不是每一场都输,而是嬴的时候少,输的时候多。
堂哥从来就是大手大脚惯了的人,再加上前期赌场鸿运当头,他也懒得生火做饭,饿了就下馆子。他的人生宗旨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无酒喝凉水。现在连输带挥霍,兜里的老本也所剩无几了。他不得不暂别赌场,暗喑憋了一股劲,先好好下番苦,等挣足了本钱,再回来抱仇不晚。
堂哥这天夜里在心中已经盘算好了两种挣钱出路。他首先实施笫一种方案,以取工具为由,到他以前干活的铺子看看。老板既是乡党,又是个好人。如果他还没找到干活的人,他就多说些好话,在这铺子好好干。在这干活比在外面找活干强多了,不用操心吃喝住,不愁发工资,如果急需用钱,还可提前支付几个月的工资。如果这工作丢了,就太可惜了。先别丧气,鼓起勇气,前去探探情况再说。
堂哥搭乘全程3块钱的公交车,很快就到了延河水泥厂。这儿是最大的中转站。堂哥在这下了车,买了一碗丸子汤,要了两个白吉饼。吃饱了,喝足了,用手背将嘴一抺,又找通往竹笆市的公交。
按着站牌上的提示,很快就找到了去竹笆市的公交车。上了车,落了座,买了2块钱的车票。堂哥背靠着靠背软垫闭目养神。售票员报站了:各位旅客请做好准备,竹笆市马上就要到,请带好你所带的物品安全下车。
堂哥一个激凌,睁开双眼,端坐起来,抓起提包,站了起来,向后门移动。门开了,堂哥随着其他人依序下车。
堂哥轻车熟路,走了一站路的路程就来到了他之前干活的铺子。此时,一个比他还年轻五六岁的年轻人正坐在他曾坐过的地方,手里攥着竹刀正在叮叮咣咣地敲打着竹笼的木邦上的竹钉。
堂哥的心一下子凉了大半截。他明白了,自己走后,人家已经填上槽了。如今最不缺的就是人了。往人市上看,找活的人很多,都像饿鹰似地睁大着眼晴,四处里搜寻猎物。老板要找一、两个人,会呼啦围上一大片,把老板团团围定。
"你是最近刚来的吧?咋不见老板?"堂哥主动凑近这小伙计。
"已经有两个月了。老板送货去了。估计也快回来了。"小伙计回道。
正说着,门外响起了急促的刹车声。前门开了,从车里走出的正是老板。
"铁蛋,你来了。走,先吃个饭再说。"老板一眼就看到了堂哥。
堂哥连连摆手"我刚吃过,不用麻烦了。我今是取东西来了。"堂哥/有自知自明,是自己做事对不住人家。这铺子小只能雇一个人,他已经羞愧地无地自容了。他不想这样继续尴尬下去。他迅速地收拾好行礼,对老板说声"再见"转身就走。他必须快些走,他已经快要忍不住眼里的泪水了。
老板从身后追上了他,在一张50元的绿票子塞进了堂哥的手里,"无论做什么,都要踏踏实实地干"
堂哥再也忍不住了,那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奔流而下,淘淘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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