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是一颗青涩的柑桔,表面看起来很酸涩,但里面的肉汁却是甜多于酸涩,但这甜往往却又是另一颗地雷的遮挡布。
许峰享受着有她的陪伴的日子,这种陪伴、这种特殊的情感是他从未拥有过的。对他来说,欣悦是一个比亲人或伴侣还要更加亲的人。
她是他捧在手心的水,他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他们的关系。发乎于情,止乎于礼。
直到他们相识的第三个暑假,欣悦打破了这段沉寂的爱恋。
这一年,许峰刚好成年,欣悦貌似很期盼这一天的到来,她说她要把准备已经的礼物在这一天送给许峰。
许峰心里闪过一丝不安,但下一秒又觉得自己的担心多余了。
这一天晚上,天气暖和了许多,他们只需穿过来两件衣裳。他们躺在放牦牛的牧场上,像往常一样,躺在这里看星星。
欣悦的身子在一点一点的凑近许峰,她的身体在加速发烫。许峰想往另一侧靠,但下一秒欣悦的手已经轻搭在许峰的腰上。
“你的成年礼物”欣悦的嘴几乎快咬到许峰的耳根。
夏天的风沁人心脾,夏天的星空让人流连忘返。夏天的这一晚,让两个人小儿瞬间变成了大人。
半年后,欣悦的肚子开始隆起。许峰已筹备好一笔钱,打算向欣悦家人求亲。
欣悦的父亲是典型的传统藏族家庭,父亲坚决不同意他们的婚事。他让欣悦二选一,准确来说,他强制让欣悦堕胎。他给欣悦一个月时间处理自己,一个月后会有一个门当户对的藏族小伙上门提亲。
许峰在次日则被逐出高原,他从未想到,昨日会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相知、相爱。
他的脑袋一片空白,他的泪水似乎已经流干了,他的心在哭,但他的嗓子已经哑了,泪水也流不出了。
他去了另一个城市,对他来说,此后无论哪个城市都是冰冷的。他想抵达的地方已变成一座火山,葬送了所有他爱的人,他的欣悦以及胎中的婴儿。
许多个夜里,他倚坐在另一个城市的藤条椅上,手中的烟灰多次落到他的手,最后再散落到地上。腰间的民族花纹腰带时刻被系在腰上,尽管这腰带已经有点惨破且跟他身上的西装格格不入。每次吐出一口烟,他的目光总跟随着他的烟气,直到烟气消弭在视野里。
许多东西,并不是肉眼看不到了,它就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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