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带着妻儿老小来到这深山老林时,山外闹着饥荒,以10平米的小木屋为基础,开荒耕田,通过自己的努力硬是修成了一间200多平的大木屋。庄稼地肥沃,收成养活了一大家子。
时间的流逝,四季的轮换,人口的更替,慢慢形成了由爷爷奶奶加8个儿女的架构,也是积极响应党的号召。
爷爷奶奶将8个儿女拉扯大,儿子通过自己的努力当上了一名公务员,娶了一小学老师,是村里的传奇人物,女儿们也都嫁到了好人家。
时光不停更替不止,爷爷奶奶脸上更替出皱纹,青年时硬朗阳刚的笑容也变成了慈祥的笑容,少了年轻时锐气,这般慈祥的笑容看着我们这辈人一个个的嗷嗷落地。
年关,7个儿女总会墨守一个信念就是回到这200多平的大木屋过年,那怕大雪封山,那怕山路崎岖。
最小的女儿早已将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平日里装收成的大仓库变成女婿们的地铺;大木屋贴上新的毛主席像、对联、各路神仙;堂屋里供着香火;客厅桌上放着雪梨罐头、橘子罐头、核桃、扑克牌等待着浩浩荡荡的部队。
归家后顾不得收拾行囊彼此先客套一会儿,然后八卦的本性总会马上原形毕露。
“哥,我在电视上看到你啦,你们下乡考察呢。”“五姐你家的猪肉今年买的怎么样?”“大姐你家的新媳妇儿什么时候过门呀,我上次可看见他们手拉手的逛街呢。”“小妮子(七姑的女儿)今年还是考的八分吗?”
家里取暖全靠烧柴火,烟雾最大的位置就是爷爷常年坐的位置,这个位置在我看来包含了满满长辈对儿女对晚辈的爱,这种爱是寡言的,他坐在这个不起眼的角落默默的听了多少新鲜事,估计他都不记得了吧,女婿们年年表孝心的试图抢夺他的位置,终还是抵不会爷爷的顽固,也就由着他。
大家继续寒喧着,说着一年新鲜事,家长里短,也谈谈三个代表,爷爷听到三个代表来了兴致说:“上次有个记者到村子里采访,我挑着粪刚好路过,记者问我知道什么是三个代表不?”
大家等待着爷爷的答案,爷爷继续说道“我答!三个代表好啊!我们现在都过上好日子了,四个代表更好,代表越多越好啊!”说完漏出残缺得牙齿,怪不好意思的笑着。爷爷在我的记忆里总是腼腆的。
大家哄堂大笑起来,奶奶虽说也不懂,看着大家乐,也跟着乐起来。
说了一会儿话,姑姑们开始准备接下来数天的饭食,因为我家过年可不是过一天,而是一大家子住上一段时间,直到实在有事,才各自回到生活的轨迹中去。
男人们围着火炉继续瞎侃,也吃着瓜子,花生,你发一根烟,我递一个火,小小的电视放着,发出的声音早被淹没在大伙儿的话语中,小狗、小猫也窜到火炉旁感受着这股子热闹劲儿,似乎也能感受到其中的亲情,从未露出过半点畏惧。
而此时的孩子们通常在屋外和那颗橘子树较劲,五姑的大儿子最懂事也最逞能,爬到树上给我们摘橘子,姑姑们看到后总会到五姑面前告御状,五姑急匆匆的到树下:“赶紧给我下来,这么大的雪,这么滑,看我怎么收拾你。”
于是我们只能用竹竿打一点下来,年龄小的背着背篓在树下接着。吃到嘴里通常会说:“咦~还是这么酸。”然后将橘子给大人们,不过奇怪的是,即使这么酸,你一个我一个,大人们尝一个,橘子也会被吃的精光。
就在吃橘子的时候,总会有几个松鼠像是被我们的热闹所感染,在二楼跳来跳去,小孩子们就会拿着石块扔过去,嘴里叫喊着:“让你偷我家的玉米,让你偷我家的玉米。”
孩子们太多丢的石头也太多,大人们便出来呵斥着:“不许再丢啦,霞儿(我姐),你不准带头啊,不然明天没有红包。”这个威胁极容易达到目的,孩子们就开始计划着要像鲁迅先生那样支一个笼子,里面放着玉米,牵一根细线,要是有松鼠进去就在远处拉动绳子一举拿下。
就在大家计划实施的时候一大人又出来说:“三姑、四姑他们快到了,谁去迎迎。”
于是小人团们又浩浩荡荡的到庄稼地旁边的观景台,可以看到机耕道上走的人,小人团老远便看到路上有几个人在走,小小的人影也能看出回家的急切,小人团吼了起来:“是不是~三~姑、四~姑?”
山下扯着嗓子回应到“是的。”于是小人团里的男孩子们便快步的跑到山脚拿行李,年龄小的就继续再山腰间喊话:“带吃的没?”“带了。”于是就成了孩子冒着大雪在这里等待着的一切动力。
三姑四姑回家后家里又引发一阵骚动,三个代表的故事再讲一次,笑声响动着空幽的山间,绽放出阵阵的人间滋味。
四姑的小孩子最喜欢去旁边的竹林找兰花草,于是小人团们又浩浩荡荡的来到竹林,厚厚的大雪覆盖了竹林的路,男孩子们负责开路,女孩子们便开始了仔细的寻找,不一会儿就找到了一颗大的,标记好,等回城时再带回,这个过程中还能找到很多板栗,于是七姑的小女儿负责在路边吃瓜子,看战利品。
时不时会有一些邻居路过:“哟~王家的孩子们都回来啦!”
于是大伙儿一块儿回到:“都回来啦。”然后笑作一团,至于笑什么可能这就是快乐吧。
找的正起劲儿时,八姑在大木屋喊道:“回家吃饭啦。”
于是小人团又手牵手的回去吃饭啦,不是矫情,是雪大且不成形的山路出奇的滑。
晚饭间,大人一桌,小人一桌,香肠,腊肉,爷爷拿手的凉拌鸡,奶奶拿手的卤鸡爪,姑姑们拿手的各种菜摆满整个桌子。姑父们拿出孝敬爷爷的酒,小孩子也可以喝到久违的汽水,小狗也在桌下忙的不亦乐乎。
一桌饭吃下来要好几个小时啦,小人团吃完就开始在大木屋里面躲猫猫,或者到供着神灵的大堂屋玩游戏。会因为玩儿游戏输了哭闹一阵子,父母劝导几句又重新加入游戏。
大人喝完酒,姑姑们收拾罢,一大家子开始守着电视看春晚,这也是不可少的环节,看完赵本山的小品,就是孩子们最喜欢的烟火时间,年龄大一点的孩子就争当点燃那段引信的人,年龄小的孩子已经眼皮打架,强打精神开始放烟花,烟花还没放完就倒在父母怀里睡着了。
回到屋里,小孩子们开始洗漱,大人安排着睡觉的位置,那时的小木屋修的其实不算好,很透风,特别是二楼用来晾晒的一层,冷冷的雪风鱼贯而入,不过好在大家白天用耗尽了电量,很快进入梦乡,我想大人们肯定总算松了一口气吧,因为玩儿扑克是他们一晚上所期待的呀。
第二天总会是在鞭炮声中醒来,迫不及待的穿好衣服,开始收集没有炸的鞭炮,然后将鞭炮里面的火药全部拆开,用一根引线引燃炸出花来,这是一个被大人禁止的游戏,所以大家玩的时候躲躲藏藏,小心翼翼。
还会为了你捡的多,我捡的少而出一些摩擦,不过好在一天三次的鞭炮总能让摩擦自我化解。
顾不得吃早饭就得去鸡窝摸鸡蛋,一早总能捡7、8个鸡蛋回家,最后被大人们抓去洗脸换新衣服,然后说着吉祥话,拿着非得演场戏才能到手的红包。
手握着满意数额的红包在角落背着父辈们教的吉祥话等着走亲戚的人们。
大木屋的年,记忆中的年,没有wifi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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