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崔杰然 | 来源:发表于2019-08-23 22:56 被阅读85次

    张韵说,她要去晒被子。

    久违的阳光今天终于出来了,再加上张韵今天终于完成了《素食主义者的神》这篇论文,她显得格外高兴。

    就这样,她抱着被子,到了晾衣物的广场上。

    “少主自便。”正在外面忙着的晒衣女甜甜地笑着说。

    张韵点了点头,回敬了一下。

    “少主果真有心。”远处的一个少仆说道。

    “可不是吗。虽说我们这张宅占地十五万一千两百零一亩,可是每寸土地上的每个人,甚至每只动物的名字,她都能记得住。你说说,谁还能比她更有心?”另一个老仆这么说。

    “对不起,茵儿,”张韵蹲下来,面带微笑地抚摸着她被子下的一只猫说,“怕是今天又要遮住你的阳光了。”

    茵儿喵喵了两声,垂下了头,好像是叹了口气,就走了。

    不过,就在张韵觉得心有愧疚的时候,茵儿又跑了过来,把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连续地喵喵,接着又在草地上滚将起来,显然是因为张韵中了自己的伪装术而兴奋不已。

    “好啊!”张韵露出了坏笑,“看我不整死你!”

    于是一只猫和一个人就在草地上嬉闹了起来。

    那边的两个仆人相视一笑。

    “少主之德至矣,及禽兽。”来了另外一位女仆说道。

    “嘿,你怎么能说少主比得上禽兽呢。”那少仆说。

    “哈哈,”老仆大笑,“你怎么不知,‘及’这个文言文,除了有‘比得上’的意思,还有‘到达’的意思呢!”

    “哎呀呀,”少仆赶紧鞠躬致歉,“真对不起,看样子夫子教我的,怕是全还给夫子了。”

    “那你还愣着做什么?”老仆故作庄严,“还不赶紧去读书!”

    少仆吓得,赶紧扔了抹布便跑。

    看得他走远了,这边一老一少两个男女仆人,忍俊不禁了。

    天黑了。

    大概是今天大家都要去赴宴吧,所以张宅里,只剩下一贯喜欢独来独往的张韵了。

    不过,由于张韵向来于物无伤,待人接物从未让人不舒服过,所以,宴会那边,也就什么都不计较了。

    “张老师,哎呦,您家里的那个宝贝闺女可是真正儿讨人喜欢呢!怎么今儿不带出来让我们再熟悉一番,也好回去教教孩子呢?”一个雍容华贵的夫人端着高脚杯朝张韵父亲走过来。

    “哎,妈,”一个长相绝不逊于鹿晗的美男子跑了过了,一把搂住那贵妇人说,“韵儿是出了名的不喜热闹。她要是来了,只怕就不是她了。”

    “哎呦,又不是在家里,撒的哪门子娇,”贵妇人朝那男子皱了一下眉,又转过笑脸来,朝着张韵父亲说,“您别见怪,我这儿子被我惯坏了。”

    “没事,没事,”张老师比刚才笑得更欢快了,“您家这孩子倒也真是聪明啊,只怕我们家韵儿以来,更是撒娇得不像韵儿了呢!”

    于是,三人就都笑开了。

    张韵一直在打着喷嚏。

    不过,她一向是不在乎的。

    喷嚏打就打了,打完了就算了,何须要在这种小事上纠结为什么呢?

    她随手找了张纸,擦了擦鼻涕,就继续在思考自己的事情了。

    风欲静,而树不止。

    “不觉得有风啊?”张韵于是奇怪了起来。

    她站了起来,从一个镜子旁边走过,直接向大厅门那里走去,想要看看外面的究竟。

    不过,房子太大了,她有时不得不歇一歇。

    这不,她就在这个没有灯,但却到处都是镜子的大厅里歇下来了。

    她从不怕自己的影像,也不怕她知道的影像,所以,她就很平静地坐了下来,歇歇脚。

    她环顾着周围伴着月光的影子,看着自己的脸,无意识地笑了。

    那嘴唇的运动,绝对是准静态的,因为就算是她自己也不会觉察到嘴角的细微变化。

    它很平常。它在动。它在朝两边裂开,对,两边裂开。

    但是,它也似乎在向左右裂开。于是,它就迅速的合拢起来了。

    因为,如果作为树的影像的它动了,那么作为嘴的影像的它就只剩下恐惧了。

    张韵赶紧跳了起来,直逼外面的树而去。

    路上,可惜,人都走了,这剩下迎着手电筒的光而亮晶晶的猫眼了。

    什么声音都有了,蝉的烦扰,青蛙的聒噪,猫的凄惨,树叶的沙沙,以及,没有风的寂静。

    张韵走到了树跟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就在她准备往回走时,呵呵,迎面撞上了低头弯腰的男人。

    “你是谁!”张韵提着灯照着那个低头弯腰的男人。

    可惜,那人没说一句话,就倒下了。

    “喂,你醒醒。”

    男人睁开了眼睛。

    “你终于醒了。”他第一眼再见这个世界时,看到的第一个人这么跟他说。

    “对不起,”他回答说,“我大概走错了路,错闯入贵府,惭愧惭愧。”

    “遇见即是缘,”张韵回复道,“只是见你伤的可怜,承奉上帝之旨帮助你而已,先生何须如此见外。”

    此刻,让我们把视线转向大海之滨。

    “哎,今日果真是丧气,一只虾米也没有捕捉到,你说,我们如何交代啊?”海鱼市市长看着今日的市府报告如此说道。

    “是啊是啊,”旁边的秘书抱怨着,“你说说,那个敬献给海龙王的双脚羊跑了,我们怎么可能捕得到虾?”

    “哎,”海鱼市市长双手捂头,“就给上头报个说法,说有素食主义者来抗议,我们只得应允他们,暂时不能捕虾。能拖多久就姑且拖多久吧。”

    “市座英明!”秘书回答道,“市座能如此体察民情,为民背过,果然官宦楷模啊。”

    市长摆摆手,笑着说道:“唉唉,怎么说话呢。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拿着老百姓的钱,怎么能不给老百姓背锅呢!”

    “是是是,”秘书连忙点头,“市座说得对。为了给您老赔罪,我们出去喝一杯,就当是这事情圆满解决的庆功酒,如何?”

    “好好好。”市长连连拍手。

    “对对对,是是是。”秘书盯着那双手,微笑地回答着。

    “你别老看着我!”一个正在餐馆吃饭的青年男子这么说道。

    “我没看你啊!”对面和他一同吃饭的老年人回答。

    “哦,对不起。”青年男子无力地向椅背上一摊。

    他咳嗽了两声,身体更加显得消瘦了。

    那老年人见到此等情境,倒也快潸然泪下。

    “那么,”老年人忍住泪水接着说,“孩子,这几年你吃苦多了。”

    “你也知道!”青年男人愤怒地站了起来,“你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

    老年人漠然了。

    半晌儿,两个人只是面面相觑,不说话了。

    只是那青年男人的咳嗽终于打破了沉寂。

    老年人拭去了眼泪,夹了一只虾说,无力地朝青年男人的盘子里放去,说:“吃吧。”

    青年男子,哭了。

    两个人哭在了一起。

    哭完了,青年男子终于露出了笑容,准备吃虾了。

    “那就多谢贵人了,”那个在张韵家里倒下的男人接着张韵的话回礼道,“只是若不知贵人姓名,日后怕是无以为报了。”

    “您觉得我们家里的情况还需要您的回报吗?”张韵嘴角一歪,“若是想要讨要我的名姓只管来问就是。”

    “殊我眼拙,加之昨日昏聩,贵人家境殷实却未能见明,万望恕罪!”那男子也不客气地回答道。

    张韵觉得自己脸红了。

    “小女张韵,在此问过先生名姓?”

    “我是……”那男子一时语塞了。

    “莫不是先生有什么难言之隐?”张韵想要别人也脸红一次。

    “我其实一直不明白,你那种事到底做了没有?”那个消瘦的青年男子说。

    “你相信吗?”老年人和蔼地看着青年男子。

    “我就是因为太相信你,所以就不相信他们说的事实。但是不相信事实,就会有幻觉。”说到这里,青年男子自己苦笑了一下,“话说回来,有什么可以相信的呢?”

    “我没有做。”老年人淡淡地笑着说。

    “真的?”青年人满脸释然地坐在那里说道。“可是,那你为什么又承认呢?”

    那老人身子朝青年人那里凑了过去,抚摸着青年人说:“因为有难言之隐。”

    “少主,”一个少仆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海鱼市市长来了,说是要抓捕逃走的两脚羊!”

    “什么?”张韵厌恶地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转过身来面带可怜地看着那个男人说,“难怪先生不说自己名姓,原是怕我们把您交出去。先生,您别怕,我张氏一族乃帝国元勋,历来奉上帝的科学为唯一真理,从不相信怪力乱神之说。我倒要看看那小子能拿先生如何?”

    张韵鞠了一躬,出将门来。

    “哎,不用大费周折,我不是双脚羊!”

    可惜张韵因为气愤,走得太快,没有听见。

    “哟,吴大人,怎么了,武威帝难道说,张宅也要归入市政府管辖了?”张韵略带讽刺。

    “岂敢岂敢,小的怎敢矫诏?”吴市长连忙道歉,“只是双脚羊一事事关重大,关系这天下百姓虾米吃的安不安稳,我这也是奉百姓之命行事啊!”

    “是百姓之命,还是百姓之名啊?啊?”张韵怒视着市长。

    “百姓之名,百姓之命有何区别啊?总归都是百姓,前不久武威爷刚下了旨,要根据百姓办事,可没说百姓的命还是名啊?”吴市长笑着道。

    “对,”张韵冷笑起来,“百姓啊,百姓。我看,此等吃虾如吃人的百姓,不从也罢,管他是命还是名!”

    “莫非郡主想要抗旨?”

    “恶法当然要抗!”

    “哇呀呀,叫板!

    却说起,你这厮,无礼又胡闹!这虚名传出千万里,这交友远播湖与海。世人知你不知帝,知张不知皇!却想起你等一日,黄袍加却身,维剩得上皇凄苦又张黄,啊啊啊!”

    “你这厮,确实无心又无知!世间本是灵魂在,怎留的一皇掌天下?上帝有慈降乾坤,乾坤有感分两仪。这两仪有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八六四,才有得世间阴阳自轮转!他一朝遮天,他一朝入地,莫不是天下随他有生有死?若不是,怎他一句~~~啊~~~定乾坤!啊啊啊!”

    “哇呀呀,将士们,杀光这抗旨不尊的贼子!”

    “呔!且慢!”那男子终于出来了。

    “难言之隐?莫非是关于我的?”青年在座位上慌张了起来。

    “哎。”老年人叹了口气,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青年恐惧起来。

    “孩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快来人啊!”老年人叫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向了青年,只是不动弹,包括那只本该进入那青年嘴里的虾。

    哦,不,应该说,除了那只盯着青年看的虾在动外,其他盯着他看的人都不动。

    就这样,虾把人吃了。

    那一夜,也是海鲜盛宴。

    “这男人要是带了点海鲜气味,怕是更诱惑女人呢!”

    “哎呀,姊姊又拿我取笑!”

    “好了,不逗你了。记住,我在外面看着,听到我喊,你们就赶紧穿回去,明白了吗?”

    “明白。”

    “姑母,等一会儿,我听说……”

    “听说我带回了东西是吧?哈,那是我故意放出来的风声,说我今天要出去。哼,我倒要看看,今天是谁敢这么大胆!”

    “天皇陛下万岁!”市长赶紧下跪。

    “早就听说你等在此杀人做祭祀,我今日特来降服你等!快说,涉及这桩案子的还有谁?”

    “啊~~~早就听说~~~啊~~~今朝明主在世,本想一睹容颜,没想得这般相遇。本想一述抱负,没想得天作之合!啊~~~却看我大燕帝国光辉万代!”张韵唱到。

    “卡!”导演说。

    “韵姐,演得果然到位!”那男人赞叹着。

    “其实你也是极好的。”张韵躲过他的目光说。

    “饿了吗?”那男人显然想让谈话继续下去,“最近新开了家虾餐厅,要不过去看一看?”

    “其实我挺喜欢吃虾的。”一直低着头的张韵瞬间抬起了头。

    “哦?这家店加了一层吗?怎么我记得原来是两层啊?”那男人说道。

    “我也记得是两层啊。”张韵挠着脑袋说。

    “要不我们上三楼看看?”

    “恩,”张韵拼命点头,“我一直看不惯我无法理解的事。”

    “那快来吧!”

    不知道楼道灯是什么时候没有的,就跟不知道这家虾餐厅在目睹过虾吃人之后无动于衷一样。这就连张韵也没有觉察得到。

    他们就这样,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走到了三楼。

    到了三楼,一切都亮起来了。

    他们进了三楼的门,却只看见这里有一堆的虾。

    “哦,看来他们是新盖了一个仓库。”那男人朝张韵点点头道。

    张韵挎着那男人的胳膊,也笑着点点头回应。

    “错了,你们看见的只是影像而已!”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两人都惊恐的转过去,看见了一个惊恐的面容。

    “不要丢下我一个!”张韵呼喊着跟她一起来的那个男人的救助。

    “只是影像!”那个从背后来的男人越来越近了。

    “爷叔!”张韵冲着他说,“求你放过我!”

    到底是,看前面黑洞洞的,只有一具千疮百孔的男尸。

    2015年12月1日,张韶说,他准备去打羽毛球。

    “哦?”燕韵说,“正好我的同学来了,她也挺喜欢打羽毛球的,要不让她跟去呗?”

    “额,不过跟女生打,我一般下不来手。”张韶好像略显尴尬。

    “嗨,”燕韵说,“别想这么多,我那妹子可是在他们学校夺了羽毛球大赛的冠军的,你可不知道多少男选手被她打倒了。”

    “哦?那我可要会一会。”

    “好啊。”燕韵盯着张韶那张她怎么看怎么不够的脸。

    “嘿,你把我当什么了?”燕韵的同学吴茵说。

    “哎呀,姐姐,”燕韵拽着吴茵的胳膊,“我都叫你姐姐了,我可从来没认过你比我大的那一天啊!哎呦,就权当是做个媒嘛,有什么?”

    “好吧,谁让我这么缺心眼,从北京跑到上海来给你庆祝生日。”吴茵刮着燕韵的鼻子说。

    “谢谢姐姐啦!”燕韵上去就要亲。

    “去去去,”吴茵把她推了过去,“这小丫头片子,吃海鲜吃多了,发春了是吧?”

    燕韵吐了个舌头。

    “唉,”吴茵叹了口气,“真拿你没办法。前不久你不还说没有鹿晗的颜值坚决不嫁的吗?”

    “对啊,”燕韵回答道,“我也没说我家男神没有鹿晗帅啊?”

    “哦?”吴茵略带挑衅,“那我还是得看看。看顺眼了,就把他从你手里抢过来!”

    “嘿,我这暴脾气!”

    两人就在草地上滚了起来。

    “真没看出来,你可是真挺会打的。”张韶对着吴茵说。

    “那是,我这姐姐啊,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呢!”燕韵说。

    吴茵不理他,只是看着张韶说:“别听韵儿胡说,我只是看起来比较瘦弱,别人和你都让着我罢了。”

    “茵姐姐,”燕韵觉察不对,略皱眉头说,“我记得你不是这样温婉的人啊!”

    吴茵有些尴尬。

    “嗨,你好意思说你的记忆,”张韶接茬,“这小丫头的记忆大概你也知道,一向很差。你知道吗?有一次,她大概是忘了我是哪里人,结果就说‘山东挺好的,我去过的。’我当时就笑傻了。我是天津人,她尽然记成了青岛人。唉。”

    张韶朝燕韵那里瞥了一眼,显然没有瞥见她的尴尬。

    “我那的确是忘了你在哪,想问一下而已!”

    “那你直接问不就好了?何须这般大费周折?”张韶严肃起来,显然是很讨厌这种拐弯抹角的处理方式。

    “对了,这家餐馆虾米不错,要不叫一盘虾吧!”张韶身边一个消瘦的青年男子说道。

    “我记得你过敏吧,”张韶冲着燕韵说,“那就算了吧。”

    “是啊,”燕韵带着点讽刺的腔调,“您记性永远是那么好,也就难怪说别人记性不好了。”

    “这家店的羊肉不错,换成羊肉吧。”张韶只是不去理她。

    “挺好啊,我也记得燕韵在这方面跟我一样,都好这口。”吴茵笑着对张韶说,“不过,怕是你记不住了吧。”

    燕韵脸色更加难看了。

    “那真是缘分啊!”旁边的消瘦青年朝张韶使了个颜色。

    “服务员,”张韶急着说,“来份羊肉汤。”

    羊肉汤上来了。

    “这羊肉汤叫什么,你能记得吗?”燕韵显然想要挑衅。

    “叫……”张韶果然一时语塞,“哎,何须在这种小事上纠结?”

    “就是,哪管得这么多,好吃就行了。”吴茵端着碗喝下一口汤说。

    “哟,大概今天穿太多了,再加上这醋味太浓,我并不觉得这道天火棉有多好。”燕韵特意强调了汤的名字。

    “那你就出去凉快凉快呗,”张韶接道,“这餐厅两楼上还有楼梯,可以直通屋顶,在上面兴许吹吹冬风,也清醒清醒。”

    吴茵跟着张韶笑了起来。

    燕韵于是就上了楼,没有什么陪伴的,除了一直在这家古韵主题餐厅里飘荡的京剧:

    “看前面黑洞洞的,定是那贼巢穴。”

    她走到了楼顶。

    天上繁星,竟一颗都见不着了,原来,都是被月亮的光辉掩盖了。

    不过,她从来没有认为,自己只是一颗星星。她始终认为,自己是朵只接受太阳光辉的云朵。

    电话铃声响了。

    “你怎么又给我打?”

    “孩子,我想你了。”

    “想我了?现在知道想我了?当时要是知道看不见我,怎么会做出哪些事情?”

    “孩子,我只想说,我从来没有后悔。你不会知道我看见那些人拿到他们该得的报酬,我有多么高兴。”

    “你只顾别人高兴,有没有想过我?”

    “人这一生,有时候要懂得顺从命运。我在其位,自然谋其政。”

    “哼,这跟那人钱财替人消灾没什么区别!”

    “哎,你还不懂。”

    “哈,我小,我不懂。行。那为什么你不跟那些懂的人伸冤?”

    “哈,上头压着,他们想懂也会装作不懂。更何况,我也不想申辩。”

    “为什么?”

    “因为……因为……哎,有难言之隐。”

    “呵,难言之隐,你不会再编排说关于我,来骗取我的同情吧?啊?”

    电话那头漠然了。

    电话挂了。

    “为什么?”燕韵朝着天空大叫,“为什么天会黑?啊?天黑了,哈哈哈,”燕韵瘫坐在地上,“月亮就出来了。月亮出来了,哼,我的阳光就被遮住了。除非……”

    “听说,北方的海产品和南方的不一样呢。”燕韵给已经回到北京的吴茵发微信说。

    “听谁说的,这也太荒谬了吧。”吴茵回复了一张笑脸。

    “张韶。”燕韵只是回了两个字。

    “哦,大概是他想吃家里的东西了吧。”吴茵回复。

    燕韵什么也没有回复。

    很快,带着北方水产作馅儿的饼子就到了。

    “你从来不会知道你不关心的事。”燕韵盯着那个饼子,边哭边笑。

    只不过,她不小心瞥见了正在地铁座位对面盯着她看的耶稣塑像。

    她狂笑不止。

    她站起来,把塑像打碎了。

    她大哭起来,于是就睡着了。

    “武威路,到了。”

    “燕韵给你带来的饼子。”她眼也不看张韶,递上去就走。

    张韶准备打开包装。

    那声音,和那天吴茵撕开包装准备吃东西的声音,一模一样。

    “小茵子,你这翻译有问题。”

    “哪里有问题?”

    “这个‘及’,你翻译成了‘比得上’。我去,‘商汤的德行比得上禽兽了’。你自己不觉得好笑吗?”

    “那你说怎么翻译?”

    “哎,你说你记性这么好的,怎么就及布置‘到达’这个最基本的意思呢?一个是具象的‘及’,一个是抽象的‘及’,你稍微分析一下就出来了啊。”

    “哦。”吴茵顿时脸红,“行了,算你聪明行了吧。”

    “哼,”燕韵撒了一娇,晃着手里一杆铅笔说,“有时候,智商比记忆管用多了。我可不想作计算机硬件啊。”

    “哦,对了,”燕韵走了回来,“你有带什么急救过敏的药吗?”

    “没有,”张韶略带愁容,“你又过敏了?”

    “那我劝你还是最好别吃。”燕韵撂下一句话,走了。

    天晴了,唯独剩下两个太阳。

    只是不知,谁是谁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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