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秋雨竟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天,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仿佛是受了万千委屈的少女,要把满腹的苦闷说尽,给人愁苦偏又惹人垂怜。
夜幕已然降临,一个人,一本书,就这么静坐于窗下,乳白色的灯光在雨夜的亲吻下显得似乎有些暗淡,思绪便不由自主地纷乱了起来,抑或说,有那么些许个瞬间,孤单与漂泊感交织在一起,理不清,道不明。
书本就无心细看,便索性合起来放到案边,继而提笔写下自己以前填过的一首《青玉案》:
细雨霖零清宵半,又绿翠枝如洗。
满目愁丝挂梧桐,隔窗轻叹,昨日重重,都作风前舞。
夜下孤灯落莫影,昏黄更胜无人冷。
喧嚣难抑梦难成,思绪无由,化了飞鸿,东去故园庭。
其实,早就记不得写这首词是在什么时候,什么时节,有着什么心情了,不过,除了时节之外的种种,多少应该和现在的情景相差不远。
那么,且让自己无聊一把,将它当作别人所写来品读,少年便已识尽愁滋味的愁楚、任往夕种种都随风而散的豁达、一人漂泊在外的寂寥、雨夜难眠思念家人的心酸便一点点透了出来,而此时身在异地他乡,坐听风雨的这个人,何尝不是如此心绪。
关于几年前的那个自己,我的意识里他满身的书生气息,又因着喜欢纳兰词,就连网名也叫容若,受其影响,便平添了几分忧郁气息,让人不喜。而后某次意识到这一点,于是自己刻意少读纳兰,不再每天陶醉于“人生若只如初见”,整个人也就渐渐的明朗了许多。
现如今,摆脱学生身份已有数年的我,举手投足间定是多少会与当年不同了的吧。
在北京这座城市呆了近四年,也许是习惯了这种规矩的生活,上班下班读书写字,周末与一众球友约上一场球或是一场郊游,虽处无家之地是无家之人,倒也不易会有孤独之感。
而像今日这般模样,多半还是这场秋雨的缘故吧,谁让你下的这般缠绵轻柔,于不知不觉间撩人心弦,让人不经意间陷入幻境,那里乡音绕耳偎双亲,间或有爱人相伴,不用四处奔波,不为生活所迫,如是说,世人一生所求能如此可算是极好的了。偏偏现实总与之相悖,诺大城市,万千人海,却要一人静守,如此自然免不了情绪低落了。
庆幸的是,在我的“人生哲学”行成的过程中,还送给过自己这么一句话:天下着雨,心可要晴着。所以,上面那些低气压的情绪,总不会让它们停留太久,何况几年前那个雨夜里的少年,竟然穿越时空,在今夜与我再次相遇,原本也可说是一件趣事。果不其然,只消得片刻,我便回过神来,浅笑一声,起身去关了门,准备休息。
就让这场柔情秋雨继续下吧,今夜亦无需赠我以铁马冰河,再醒来时,旅程继续。
2017年8月27日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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