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避开了我的目光,进到电梯,问道:“几楼啊?”
“嗯,6楼,”我说,“你怎么不带点水果来啊,两手空空的还敢来啊?”
“切。”她极轻蔑地说道。
来到房里,她脱下口罩。我觉得她素颜的时候也是好看极了,她平日里的装扮也不会过多粉饰,单就涂个口红,看得我是入神了。我呆站在那里。
“不是说好了吗,吃的呢?”她皱着眉头问道。
“啊,还没做。”
“还没做?”蜜子吃惊地问道,脸上又是一阵鄙视。拜托,我又不是让你做。
“你怎么不做?”她一字一酌地说,“我不会做的啊。”
“不让你做,我来。”这个人还真是懒惰,我说,“我怕我做了,你来到凉了就不好吃了啊。”
“这么热的天气还会凉啊?”
我不忘挖苦道:“哈哈哈,那这么热的天气,你还穿两件啊,你是有病吧?”
“你就有病,你才有病!这是潮流,哪像你这么老啊?蠢啊。快去做饭啊。”蜜子也是没句好话。
我来到厨房,蜜子也跟着过来了,她歪着头看我倒开那盘满是沙子的水。她可真高,站我身后,我是觉得有压力了。我稍稍抬高了肩膀,唉,这是该死的胜负欲吗?我把花甲放到一旁,正准备按手机上的教程开始做菜。
蜜子凑近了那盘花甲,嗅了起来。
“哈哈哈,你是狗啊?”我笑道。
“你才是狗。”她骂道,眼神中带着怨气,“这是不是臭了啊?”
“不会吧?”我凑上去闻了一下,还真臭啊!天啊,这怎么就是死了。我说:“这刚拿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啊。”
“啊,你真蠢啊,那现在吃什么啊?”她盯着我问道。
“那就鸡蛋面?”我试探地问道。
“哈哈哈,好吧。”她笑着无奈地答应了。
我们开始了极为简陋的一餐。我问道:“你记得吗,我第一次跟你吃饭就是吃这个啊。”
“啊?”她疑惑了,开始在不断回想。
“你忘记了,我排队做核酸那次啊。你在你宿舍吃饭,我在我宿舍我吃饭,四舍五入,我们就是一起吃了嘛?”
“哦哦哦。”蜜子噗嗤一笑。
蜜子在我的宿舍待了很久,我们谈天说地。蜜子还让我还特意到楼下买几罐啤酒上来?
“你确定?”我问道。
“别婆婆唧唧啦,快点去吧。”
啤酒刚到,蜜子轻车熟路地揭盖喝了起来,她是简直是豪爽到不得了,比起她,我更像个女生。我说:“哥,你也太猛了吗?”
“呵,不然我怎么当你哥啊?”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我去,我们真像古装剧里面的那些兄弟啊。”我说道。
“喝酒有什么啊,要不摇个骰子?”
“你还会摇骰子?”
“嘿,我是出了名的深圳骰魔啊。”蜜子一脸自豪。
“哈哈哈,那我就是他妈的广东骰神了。”我特别好酒,也是喜欢摇骰子,我自认为我玩大话骰的技术不差。
我又去商铺买了两个骰子回来,起初我是建议用小程序的软件摇骰子的,她说没感觉,硬是要我下楼买骰盅。过门都是客,我让她先叫点数。
她看了一眼,毫不犹疑地喊道:“三个一。”
“劈!你开!”我毫不犹疑地说道,我骰盅里面没有一点,我不相信她这把有三个一点。
“你有几个啊?”她慢悠悠地打开骰盅,像个小偷一样盯着我。她骰盅里,分明只有一个一点,她居然还敢叫三个一?这不是找死吗?
“我没有,你喝一点就好了。”一般来说,但凡是“劈”都是两杯的,出于绅士风范,我让她喝一点就好,算是小惩大诫了,让她不要小瞧我这个对手。
“什么啊,我怎么才有一个一点?你这里灯光这么暗,我都看不清楚,你是不是耍赖?耍赖喝两口,你还是劈我的呢!”蜜子说的正气凛然,好像错的人是我。
我被气得笑了起来,她见我笑,更猖狂了,用着责问的语气说:“你喝不喝啊?”
“你是在污蔑我。”我反驳。
“你不喝,我不玩了。”蜜子一把推开骰盅,但眼角还在盯着我。我肯定注意到她这个小动作,她就是想逼我就范,我极力和她对质。可惜,我拗不过她,最后的代价就是我喝一口。
“什么嘛,你是想欺负我吗?”
“什么啊,你是偷看到我的骰子吗?”
“什么啊,这个骰子是不是有问题?”
“什么啊,你不能叫三个一啦!”
“什么啊·······”
她什么了一个晚上,我喝了一个晚上。最终的战局是我喝了三瓶,她才喝了一瓶。妈的,这女人,难怪她自称骰魔!她可真是个无恶不作的女魔头啊!
末了,天色很晚了,她要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吧?”我打着嗝说。她的宿舍离我这里虽然有一个站的距离,但实则上也不是很远,再说她终究是个女孩子。
“不用了,你今晚输了这么多次,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蜜子推辞道。
“不行,我送你吧,我没醉啊。”我知道她可是清醒得很,但她终归是个女生,我是死活不愿意让她一个人回去了。
我们讨论了好久,或者是我们争执了好久,但蜜子是死活不情愿我送她回家,她是不是有病啊,是怕我吃了她,还是怕我赖死在宿她宿舍不愿意走了?最后蜜子说:“嗯,那我打车回去可以了吧。”蜜子看着我,开始打车了。
不多会,车约到了,司机打来电话说快到了,我和蜜子下楼等着。我们站在马路边上,谁也没说话,我心中更多是余兴未尽,真想再和她多待一会儿。南方的夏天来得特别早,此刻的天气已经开始闷热起来,幸好时不时还会有些春风吹来。马路边上的树木遮挡住了街灯,风吹过,枝丫开始摆动,洒落了一片斑驳的树影。淡黄色街灯下,看得出蜜子的两腮已是酡颜,红粉粉的,似是一杯泌人心肺的红酒或者香槟,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看我干嘛?”蜜子捕捉到了我这不老实的目光。
“没什么。”我傻笑。
“蠢。”蜜子也笑了。
车到了,她向我招招手,说道:“下次见。”
“嗯,那你回到和我说声啊。”我对蜜子说道。
“好。”车门关上,独留我站在马路边上,目送她远去,要是能多待会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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