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凡
忆外婆她佝偻着背走过来,我就站在路口,望见我她咧开干瘪的嘴笑着说:“凡丫,这柿子不好,我要去集市上换换,你跟我一起吧?”我低头,看到她拎着一篮子黄澄澄的柿子,上面散落着一层红彤彤的樱桃,赶紧伸手接了过来...
睁开眼睛,外面的天空已泛白,刚才的梦境还清晰地在脑海回放,我的外婆,她来看我了。
外婆已经去世好几年了,她走的时候,我正怀着二宝,隔着山高水长的距离,我妈怕我非要闹着回去,硬是阻止了兄弟姐妹们告诉我,可凭着强烈的第六感,我还是从母亲沙哑的声音中听出了不对劲儿。当妈沙着嗓子跟我说外婆不在了的时候,我在话筒这边嚎啕大哭,那个疼我的外婆走了,而我却没来得及看她最后一眼。
后来,妈跟我说外婆走的很平静,并没有遭什么罪,肯定是上天怜惜她善良了一辈子,也辛劳了一辈子,接她去享福了。
听说人死后是会去看她所念着的人的,所以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盼着能梦见她,可以诉说我那没能尽孝的悔恨,可是没有,一次都没有,她就那样走了,都没有给我任何遗憾的时间。
突然间梦到她,我竟然也没觉得任何不适,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走在她身边,唯一不同的是我需要低头去看她,但还是自然地挽起她不再挺直的臂弯。
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不再在她怀里撒娇,我已不记得,但我仍记得小时候的我常常在外婆的厨房里碰疼额头,因为我的个头就刚刚好碰到刀板的下面,每每这时外婆都会从糖罐里掏出一颗糖给我,我立马就破渧为笑,不再纠结撞疼的头。
以至于后来,每次去看外婆,我都会下意识地去厨房逛逛,那刀板还在那里,糖罐也总是有糖,而我却再不是当年的孩童模样,外婆也一天天苍老。
我很早就知道每个人都会老去,外婆也不例外,可我还是希望那一天能来的晚一点再晚一点儿,好让我能一直看到她慈祥的笑脸。可上天最终不遂人愿,我也没能再看外婆最后一眼。
可我知道,她不怪我,妈说她走的时候很清楚我不能回去,并没有遗憾,她最终的愿望是希望我们都平安幸福。
在外的这些年,我时常想念小时候拉着外婆手的情景,那时候小,并不懂为什么待在她身边就会莫名的心安,看她做饭,看她扫地,看她劈柴,好像一不留神,她就会走丢了一样。
可最终,我还是弄丢了她,这一丢便是天人永隔,永世不得相见。
外婆一生信佛,她的屋子里总有股淡淡的檀香味,每次我去,她都会让我在佛像前磕几个头,让佛保佑我平安。后来,我知道佛像并不能保佑我,但还是愿意跪下去,听外婆跟神对话,虔诚的祈祷,也愿我的外婆一生平安。
上次回家,我去了外婆的老屋,还是原来的模样,只是样样东西都落上了厚厚的灰尘,已不再有当初温馨的模样。
外婆的遗像和外公的一起并排挂在前上,照片上的她还是生前慈祥的面容,可我却觉得她离我那么远,远到我用尽浑身力气都不能再靠近她。
我只能跪下来,在长明灯前点上三支檀香,跪在她面前诉说那斩不断的思念,任时间一分分走过,久久不愿离去。
外婆,我知道再多的话语也已不能说给你听,再多的想念也会终成空,但我知道如果真的有灵魂,您一定在天上看着我笑。
我只能勇敢的走下去,不管前路有多艰难,也要活成幸福模样,才能不负您的期盼。
我隔空给您一个拥抱,愿您在另一个国度里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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