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怪我太贪婪,还是怨我太无知。贪婪是罪,给我量刑即可,我只当理所应当。无知,是我理解不够透彻,所以被困这在囹圄里。夜晚所给的时间太多,越想越贪婪,越想越无知。
如果每一个白天,都被琐事填满。纵使忙忙碌碌,也好过清闲。我也相信,我会在某一天,有所成就。到那时,我还会像孩提时一样,回到你身边。就像写一段文字,落一个清闲,许一个夙愿。
可是上帝,给什么都只给一半。就像他把白天给了你,把夜晚给了我。他把走给了你,把留给了我。他把快乐给了你,把伤痛给了我。他把薄情给了你,把深情给了我。我也知道,你并非无情的人,只是我们一起的契合,恰恰被上帝放在相悖的两端。你流浪,我安稳。你浪漫,我木马。你博爱,我专情。你是爱情,我是生活。你是玫瑰,我是黑种草。你是远天的霞,我是夜来的蔷薇。我似乎还有一些许的美好,夜来香,都是你给的记忆支撑我苟活。像影子,守着枯死的暮人和黄昏。像叶子,守着枯死的花落与空枝。
夜晚,当我停下所有手中忙不完的事情,像芝诺停下他纠结的悖论。我的灵魄怕还不得安稳,它还一直游荡在街上,就像一只从身体拉长的瞭望。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街上,看得见街上灯,感受得到寒冷。感官是灵魂,受冻的是躯体,所以即使我再裹紧被子,也难敌这冰川压在身体上,又有冰水渗透肌肤,冰锥刺透血肉。冷是调动所有感官的惩罚,却只是文字世界里的一个字。
悲伤,在心里是一直填不满的。就像在一个没了底的瓶子里,它们是流过的水,从来不填充在心里,却足够在流经身体时把我击溃。也许是因为,斗量它的容器,本来就破败不堪。又像是在一个没有内外区分的克莱因瓶,周而复始,周而复始,往返着在心头涌动。这感觉像在海边,潮起潮落,我是被一次又一次拍击的礁石,直到被击得粉碎。可没有石头感同身受的人,赋予我壮烈地牺牲,说我可歌可泣,又不尝来做一方石,感受被岁月磨碎骨骼。
这独自一人的夜晚,让我失去拥抱的温度,又让我缺少恸哭的理由。我永远地周转盘桓,时间像给时间太冗长的时间,空间像给空间太狭小的空间,在一个时间的乘方里面对永恒,在一个空间的压缩里成为苦痛的根源。一个点,就只是一个点。别人以为微不足道的痛根,却有千万个我在里面,面对着时间的停滞,漫长的永恒。这就是我的炼狱,我永远也燃烧不了心头这一场不伦的爱恋,所以便永久地被枷锁困住,彻骨地继续燃烧。像我在烈火焰焰里忍受,却又吞没我无声地吼叫,这一番经历,无人知无人晓。
我以为这全部,是一夜的煎熬,是星空下所有的泪水。原来,这才是一秒的时钟,一滴还未流经眼角的泪珠。所有的极刑之苦,只是世人的一个点。而我,还有整整一个夜晚的时间,和扩散方圆百万里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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