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需要一场“仪式”,来祭奠死去的爱情。也有人说,需要一段时间,来埋没爱后残余的留念。更有人说,一方嘘寒问暖,一方假意编磐,不痛不痒。
你永远不会知道,你的出现,会给另一个人,带来多大的困惑和不安——那些所谓前任从被窝里爬出来那一刻,已接近十点,我起身坐在床沿用手揉了揉仍略带困意的睡眼,看向右边的位置。看见唯一一位和我一样放十二天长假也没回家的室友还在,就心安了许多。她说,外面很冷,在我起床之前下过雨,并提醒出门上班前别忘记带伞。我睁大眼睛,咧开嘴,故作微笑的模样朝她回了个“嗯,好”,就匆忙的转身,端着盆去水房洗漱。匆忙的洗漱完,将伞塞进书包,便离开了寝室。
我突然清醒的意识到,原来自己还是害怕孤独和被关心的,不然也不会因为感觉到不是一个人就变得心安,因为几句关心就难受到想要逃离。原本想要像以往一样,用跟身边熟悉的人不停说话的方式来打乱自己太过集中的思绪,在那个时候,就可以是开心的,尽管这很短暂。我是个不适合自己呆着的人,可很多时候,却又更愿意选择一个人安静的呆着,做沉默者。毫无例外,今天的状态即是如此。不管怎么掩饰但本能反应骗不了人,一直的形单影只,也不过是应对生活要拥有的高傲的倔强。
外面风很大,散披着的头发被吹的肆意飞扬,我懒得去管,只是用手裹紧外衣,走在冷风中。在公交站牌前,微笑着匆忙跟偶遇同行的伙伴道声再见便跳上了公交。
有一句话说:当我们还买不起幸福的时候,我们绝不应该走得离橱窗太近,盯着幸福出神。
只是我觉得明白这句话真正的含义却晚了些。我走近橱窗,出神了太久,太久。
在靠窗的位置,我侧着脸看着车窗外的建筑,车辆,人流,一一掠过眼前,却丝毫没有让低落到极点的心情变得好一些。一切都清晰明了,下一刻却就全全消失不见。就像那份幸福,转瞬即逝。于是我从包里掏出耳机,塞进右边的耳朵,点开播放器按了开始,便斜靠在座位上,闭着眼,静静听着。
手机里何润东在唱着,“我记得我爱过,哭着,要不回那些快乐,怕情绪失控着,怕我泪流成河,怕你所有些事勉强不得,我记得我爱过,也懂了,你感情上的转折,泪湿了纸鹤,爱斑白了颜色,而我的心被撕裂般拉扯,已经难以愈合,你说只是朋友,我配合的很难过,你眼神在闪躲,在这个时刻,还有什么你没说,你低头,数着樱花有几朵,画面感很温柔,我却心算着,你几次沉默,冰冷对我……”歌词里似乎满满的都是那些我不能言说的心情。所谓的情绪失控,泪流成河,没那么夸张,却也需要用手拽住衣袖去试图遮挡,擦拭。我将播放模式调成了单曲一遍一遍循环。
有时会有这样的感觉,似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不开心,就只有你在乎的那个人不知道。大概,是因为那些不开心或者开心与他有关,而他全然不知,亦或者,对他来说,本身都是些无关紧要,不足以能放在心上。两个人之间像有一条很宽很宽的河,他不愿意过来,却又隔海相呼,她愿意过去,他却极力阻拦,就这样隔在两个对立岸,谁也走近不了谁。
那条叫过去的“河”,狠狠的拦在了两个人之间。
就像那堆曾经在电话薄里重要位置现在已不关紧要的号码,可以从电话薄里删去,变成没有姓名,没有提示的数字。但其实,都根深蒂固的刻在了脑子里,存在不存在都已是存在,再也没有了删除的意义。可过去再美好,终已是过去,抱紧过去的人,又怎么会有手再去抱紧现在和未来。
他说:“你不必对我有十分的真心,这样就不至于在分开时太过伤心欲绝。”我沉默不语。
嗯,我也想像你说那般计划着该付出多少分的真心,十分?二十?五十?八十?可是,这些通通都不是我要的答案,所以我只能沉默不语。我计算不来一份感情投入分量的多少,我也解释不来一份真心该怎么挤兑着一点点给予对方。我学不来那份计划,大概也是因为此,我才会乱了生活的节奏,变得不知所措起来。我紧咬住曲成一团塞进嘴里的食指,这些话,除了跟自己说,我又能怎样。
“我的心还没在你那儿。”
“我给你的关心还不及给她的二分之一。”
“真的,我很感动。”
“即使以后不在一起了,有回忆就足够了。不一定非得要在一起。”
“……”
他的那些话语,一遍一遍在我耳边回响。我学不来那份洒脱,却也权衡不来每份情感。打过的“预防针”也丝毫没有起到它该有的效果。敏感的神经在那些没有微笑的日子里一次又一次被唤醒,像根深蒂固的“坏病”,稍有不适,就顺势“旧病复发”,一点点吞噬完我所有的认真和执着。
“我可能会考回C市……”他说着,我低头沉默,嘴里嚼着的锅巴,全然无味。
“确实,在我看到她在我留言板给我留言时,我特别激动。”他继续说着。
“那你去找她啊!跟着我干什么!”
“我又没说跟她有什么,已经覆水难收了。”
“你走!”我狠狠的将书包砸向他。
“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走,不要跟着我了。”我起身将手里的锅巴扔在长木凳上,背着书包,狠狠地跑走。
B陵门口的人行道像一条没有尽头的“死路”,无论我怎么走,都没能走到尽头。我摔了手里的手机,毫无顾忌的大声痛哭。
“是。我很爱很爱我前女友,和她在一起时,在我的未来规划里有她。可是跟你在一起,我没有谈恋爱的感觉,就像亲人朋友一样,就连我在规划时都没有把你规划进去。我发现我还是爱不上你。”
“所以,我们分手吧。”我说
“可是……我不想分手,我怕你难过。”
“哼,你真是可笑。”我冷笑。
他的这些话就像咒语一样在我脑子里不停响啊响。脑海里冒出那些画面也一直挥之不去,我骂自己不争气,没出息,可又能怎么办,不管平日里多么的坚强,却在此时此刻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每一口呼吸里似乎也都是感伤的味道,涩涩的,散发着苦味。每呼吸完一口,我就想死死的憋紧气,去减少交换的频率。
我没有想过,一个人竟然可以如此肆无忌惮的坦诚的去伤害一个人。一次又一次的原谅和宽容,以为坦诚就可以相处,以为在时间里磨合就可以相爱,现在想想真是可笑。所有真心的付出,换来的也不过是一句我很感动,所有坦诚背后的真相和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原来都只是自欺欺人。那些发生过的场景,那些话语,一字一句狠狠刺向我脆弱的身躯,那样的赤裸裸。想不明白,到底我是爱了怎样一个人,才会让所有的理智和判断力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到底,我是谈了怎样的一场恋爱,滑稽得可笑,却还觉得深深爱过。
我在目的地的站口跳下公交,将自己淹没在假日拥挤的人流里。而在街头的风口处,风更加肆意张狂,也正好,吹干了那些散落下的泪水。而我,连外套也懒得动手再去裹紧,任它随风起,随风落。就这样,一个人走着,走累了,心大概也就跟着碎了吧。落满一地,再也收拾不回来,拼凑不完整。从此再也不用小心翼翼去隐藏,所有藏在自尊里的倔强,我吸了吸鼻子,想咧嘴笑一笑,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大步的向前。
他不爱我,像莫文蔚歌里唱的一样,他的回忆清除的不够干净,他的心,演的全是他和她的电影。
我说:冬天的噩梦,从冬天延续到了冬天,我想假装我很好,可我发现我做不到,本以为大笑就好,只是笑着笑着,却只是抱着头痛哭了。那些笑里的无奈,那些话语里的心碎和绝望……
我说:既然离开了,就不要再轻易去打扰别人的生活,你永远不会知道,你的出现,会给另一个人,带来多大的困惑和不安。
我说:我没哭,我只是眼睛累了。
我还说:我只对自己说,我只能对自己说……
2016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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