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自由落体（13）

【都市】自由落体（13）

这时已经快临近十二点，虽然还是时不时的被楼上突如其来的洗脚水给洗澡了一下，但是为了做下铺的大爷，再苦再累也是值得。  凭借着坚韧不拔的毅力最终到达到达三楼阳台，看样子准备轻轻拉开窗帘一探究竟时。宿舍的灯突然亮了起来，他们几个摇头叹息嘴里念叨着：“早知道刚才拦着他了，这么冲动过去肯定会被猛揍一顿，”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迅速躺在各自床铺上等待悲伤消息的传来。

突然一个陌生的电话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赶紧回过神来接听，那头问道需不需要贷款办理？没等说完就连忙挂掉，紧接着又一个办理信用卡的打来，他心想：“这帮家伙真他妈敬业，快半夜了还在加班！”

“周先生、周先生您在听吗？”那头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姓周来着？”他好奇纳闷道。

“您忘了？您在二月份时候来我们公司办过业务的。”

“去你他妈的。”他挂掉后心想：二月份一直在忙压根没休息过一天。

经过这三番五次的恶意打扰，本来下午就开始精神不振的他，此时也难以入眠。临近午夜，他开始像很多孤单寂寥的南漂人一样开始思念远方，这思念更像是打了鸡血，振奋了萎靡大半日的神经。他翻开电话薄拨打了过去，里面响起了一段彩铃，歌曲很好听，仿佛却从未听过，正待仔细享受如此美妙的旋律时，电话那边传来一声陌生的“喂”！

他回过神来说：“喂！”

那边继续陌生的声音：“哦，那个、请问你找谁？”

他看了看号码确认没拨错，迷惑了大约三秒，那边好像也觉察到自己的错误，赶紧抱歉：”额，不好意思啊，我是她的室友，她现在有事不在呢，要不一会儿让她给你打过去？”

他说：“好的，对了一会儿她出来转告她，我很想她。”

那边呵呵笑了几声：“好的好的，我一定会及时转告的。”

挂完电话，恍惚的精神突然惊了一下，觉得有点不妙。怎么会和别人转告很想一个人的话 ，未免也太尴尬了，这可不是他的做人风格。正在编辑的短信可以删除，但话语已经通过卫星信号传到千里之外的一个陌生女孩耳朵里，只感到羞涩无比，手机扔在一边发呆看着白色的墙壁。

话说宿舍下铺的室友因和小灰争执心中愧疚，嘴里不停念叨小灰被打死了、小灰被打死了。全寝室被折磨的睡意全无，刚才和女朋友吵架的哥们终于耐不住性子准备下床先把下铺给揍一顿时，小灰推门而入。大家纷纷表示关怀，下铺更是拿手电朝小灰全身观察有没有受伤。小灰朝大家摆了摆手表示没什么事然后爬上床安静休息，所有人没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更没人敢问到底有几个女生没盖被子。

第二天，班主任宣布小灰受到相关处分，理由竟然是：不顾学校规章制度私自晚上走出宿舍攀爬下水管道；宿舍所有人愕然，纷纷猜测这家伙肯定是学校里有什么亲戚在当什么领导。班主任还补充说：“男孩子青春期有某些冲动是可以理解的，”讲到这时，他们几个低头窃笑。

班主任继续说：“不能看了几部科幻电影或者网上的极限运动视频就盲目模仿。”他们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过了这段时间，小灰在宿舍主动说出当天夜里爬到女生宿舍发生详细的事情。其实当他站在阳台的时候，就恢复了理智，只觉得全身冰冷双腿颤抖。里面女生在高谈阔论还时不时传来笑声不亦乐乎，里面显然乱作一团，被查寝值班老师听到强硬开门进来教训。小灰慌忙顺着管道下来，不幸的是，刚到地上就被校园巡逻保安逮个正着。

“这位同学你在干嘛？”保安严厉问道。

“这不是3号宿舍楼吗？”小灰装傻反问道。

“这是2号宿舍楼，你这么晚怎么还不回去睡觉啊？在外面鬼鬼祟祟想做什么？”

“我刚从医务室回来，最近肚子痛，拿了点药。发现已经宿舍已经锁门了，就走了极端路线，确实是我做的不对。”小灰撒谎说。

“你小子美国大片看多了吧，以为你是蜘蛛侠吗？不管什么原因你先跟我去办公室走一趟。”说完小灰就跟着保安去了办公室。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周小寒打开对面墙上的电视机，找到遥控器搜索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好看的节目，最后在满屏幕是一张泪流满面的中年女人的脸部时，停了下来猜想应该是什么感人的情节。只见她激动的拿着话筒呜咽半天一句也没说清，好像在表达感谢各位之类的话，随着镜头逐渐全景，一个专家健康讲座节目呈现出来。这个节目在推广一种治疗关节炎的药品，专家衣冠禽兽的端坐那里听着中年女人泪目感谢，一旁的主持人也表演到位过程中劝大姐不要激动有什么咱们慢慢说。

中年女人开始编写悲伤故事：一个疾病让家中顶天立地的丈夫忽然倒下，一盒药品让倒下的丈夫又起死回生，重新燃起对生活的渴望、对生命的渴求；此时在场观众和主持人无不感触颇深眼睛滋润，讲到末尾中年女人显然是表演的过于激动，接着就轰然倒下被周围的观众连忙扶着。主持人开始安慰并转移话题让专家出镜，专家清了清嗓子开始夸大其词胡扯八道，在场观众表面上听的认认真真，其实心中在想一会儿栏目组到底管不管这顿盒饭。

这场看似感人实际上极其乏味的节目，周小寒看了不到三分钟便倒床酣睡，房间的灯光还依然亮着，楼下的街道喧闹依旧时不时还有几声卡车的鸣笛。他凌晨醒来才把窗帘拉上关掉灯光，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先安稳的睡上一觉比什么都重要。在漆黑的环境里脑海中的梦境却渐渐明亮起来，他拿起不断响铃的手机接通一个女孩子打来的电话。

“你刚才给我打电话了吗？我刚才有事没听到。”女孩说问道。

“是啊，我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办点事，忽然就很想你，想和你聊会天。”他说。

“不好意思啊，没及时赶上你的来电。”

“没关系的，现在也不晚啊！”

“现在已经很晚了可是。我和一个同事租一间房子，怕打扰着她睡觉。”

“今天周几了？我都过糊涂了，明天还要上班的吧？”

“反正不是周末啦，你突然来电过来说想我，我真的有点不适应了呢。”

“是吧，我觉得我现在在做梦一样，应该是被周公传授了一些勇气了吧。”

“好了，不早了，我该睡了，你也早点睡喔。”

“恩，那……”

没等周小寒说晚安那边就想起了挂机的嘟嘟声，周小寒转头看着窗外已经亮起的屋外，心情十分美好。

他被闹钟吵醒后已是早上八点，迷迷糊糊对昨晚的梦境还意犹未尽，困意并没有因清晨的到来的而彻底消失，压在身上让他一点多余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即将要再次睡去的同时，心中又隐约觉得有什么事情正等着他去做。打开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他睁大眼睛精神抖擞翻来内容如下：“昨晚你给我打电话了呗！嘿嘿，着急有事没带在身上，后来又想给你回拨过去，但时间已经很晚怕打扰到你休息。最近还好吧？我今天要去另外一个地方培训，最近几天时间有点紧张，等忙过去了我给你回电长聊啊，嘿嘿。”

周小寒读完身心舒畅、睡意全无。本想立即回复信息，但又怕打扰对方做事又暂先搁下。他起身拉开窗帘，发现天气十分阴郁。又打开窗户试图让新鲜空气透露出来，一阵浓郁的塑料胶的味道传进鼻腔，他被呛到打了几个喷嚏连忙关住了窗户。

洗涑完毕后心想要不要下楼吃个早餐，虽然空气有点不太好，但最重要的还是先把胃给填饱。穿好衣服关上门之后又觉得没有必要再回来，又回房间把东西收拾完后下一楼退房。首先来到后面的街道中游荡一遍，随便在一家早餐店坐下吃些东西。他看着周围穿着各种颜色的工服着急上班的人群，在想阿宽是不是也是这样人群中的一员？不管如何他都希望阿宽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去做，哪怕累一些忙一些都无所谓，至少没有再失去这可贵的自由。

想到自由，周小寒又感慨其实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没有完全的自由。城市里的朝九晚五，工厂里面的分秒必争，饭店老板每天的起早贪黑，都在不同的圈子里受着不同的约束。但相对于惩罚罪犯而剥夺其自由的方式，又显得非常自由。这时阳光透过阴郁的天空照射出来，方才一直沉闷的街道随着东方的朝阳的逐渐升高而喧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