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自由落体（14）
周小寒匆匆吃完早餐之后发现，刚才还正微笑洋溢的东方朝阳，此刻已经莫名其妙阴沉着暗灰色的面容。小店老板开始收拾门外的桌椅，他好奇问道为何早早就收摊？老板回答天要下大雨了，外面的东西要及时收掉。
“天气预报不是说阴天吗？”他疑惑问道。
“不准的不准的，每年的这个季节天气都是不稳定的。”老板回答。
抬头发现方才灰色的面容此时已完全接近墨黑，他匆忙结账离开，迅速的逃离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地方。在距离高速入口还有几公里的路段时，突然天降暴雨，他停在路边看着模糊的车窗外，感叹南方的天气果然如同女人的善变。说起善变他又想起一些感同身受的事情，这些事情原本在脑海中处于渐渐消失的途中，但触景生情又给勾了回来不得不在眼前重演一遍。
在周小寒被苏涵提出分手的前几天，苏涵跟他交流的时候气氛明显比起以往发生了变化，冷淡且易怒。他起初以为是苏涵最近常常加班身体过于劳累所致，直到某天他有事下早班乘坐出租车从苏涵公司门口看到了悲伤的事实之后。他才恍然大悟最近沟通尴尬气氛的源头，还有对莫名其妙连续加班一个多礼拜的疑惑不解。他忍住情绪拨通了苏涵的电话，响了好几声那头接通，一如既往平静的说话。
“打我电话干嘛呢？我还在公司加班呢。”
“没什么？就是想说如果你今天下班早想和你出去逛一下。”说完这句话，他咬住下唇，眼睛呆在远方显得无神。
那边顿了一下，然后说：“恩，我现在还回不去，等哪天有空了吧。”
“那……”
没等他说完，打断道：“好了，先这样吧我这还有很多事情在忙呢，先挂啦！”
然后听筒中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周小寒放下手机表情凝重，脑海闪现刚才看到的一幕幕刺痛眼睛的画面：苏涵左手挽着一个陌生男人的右胳膊，头歪在他的肩膀上，两人边走边笑谈。周小寒如坐针毡恨不得马上跳下车站在他们的面前，但他又想到还要去另外一家店拿文件，不得不忍住情绪和慌乱的神情。
匆匆忙完事情之后便在苏涵住所附近等待她的回来，此时他脑海一片空白、耳朵里也都充满沉闷感。就这样直到晚上临近十点时候她才回来。让周小寒颇感欣慰的是，苏涵是独自一人坐着出租车回来的。
她见到周小寒时露出极其嫌弃的眼神问道：“你怎么在这啊？过来找我也不提前说一下，杵在这是要吓死我啊！”
“我这不是想见见你吗？”周小寒原本要怒火冲天严厉质问，不曾想苏涵一个冷漠的眼神使得他一时语塞，硬挤出了在他看来有失尊严的话。
“我有什么好见的。，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最近几天我加班是很累的。”
两人站在楼下尴尬对视。
“今天我看到你和一个男人亲密的走在一起了，难道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话吗？”周小寒平静的说道。
苏涵楞了一下便说：“你看到啊！那有话对你说，就是我们就在这分手了。”
周小寒忽感心脏被冰冷的长剑刺中一样，好长一会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我们进屋说吧，这样让人看到多不好。”苏涵边走边说。
两人在客厅坐着，苏涵洗完脸贴了张面膜坐在梳妆台前，对面周小寒环顾四周瞬间感到陌生起来。
“好了，我们就有话赶紧说吧。”苏涵说道。
“我只是想不明白而已，你怎么会变得这样。”
“你在指责我吗？你怎能不低头看下自己呢？”
“我自己怎么了？见到初恋男友很兴奋是吧！”周小寒愤怒说道。
“兴奋倒没觉得，就是回到了当年温暖的感觉。你知道吗？这种安全感你从来没有给过我！你还在这里给我吼什么。”苏涵边摸着自己的指甲边平静的说完。
然后两人沉默好久，屋外面已刮起了大风，不一会儿暴雨也跟随而来。各种嘈杂也趁虚而入，反而周小寒只觉周围安静的可怕，他看着面前的正在揭掉面膜的苏涵如同从未谋面的陌生人。他低着头想了一会儿问道：“如果时间倒流你还是会愿意和他在一起吗？”
“愿意！”
当他抬起头来，苏涵已经泪流满面。他心中由悲愤到难受，用手去擦拭苏涵的眼泪，这最后的一股温热在周小寒手里来回流动，与此同时他的眼眶也不知觉的湿润，内心深处的众多苦楚不知朝哪儿抛开。
回过神来雨水变得细小，在行驶过程中透过车窗落下的缝隙可以感受到外面的阵阵凉意。在高速路口有几辆警车停在那里，不知是指挥交通还是抓捕逃犯。没有任何违反交通规则的周小寒，不知为何距离路口越近心脏就扑通扑通跳动的厉害。果然从车里出来一个人高马大的警察拦下他，落下车窗，警察敬礼。
“您好，例行检查请出示您的驾驶证。”警察说。
由于周小寒开了好多年的车第一场被拦车检查，显然不知所措，找了半天从衣兜掏出递给警察，看了一会儿把驾驶证还给他又说：
“您好，请出示您的身份证。”
周小寒此时觉得事情有点严重，难不成附近发生过什么命案之类的吗？哆哆嗦嗦的把身份证递给警察，警察看了看连忙跑到警车那边。周小寒的内心紧张到了极致，心脏随时都要跳出来。他闭上眼放松并告诉自己只是例行检查，等他睁开眼时，车已经被一群拿着手枪的警察围着，靠近左门的警察喊道：“双手举起，快下车。”
周小寒在车厢双手举不起来，并边挥手边开门下车。
“各位警官，我没有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啊！你们抓错人了吧！”
“别废话，昨天凌晨接到群众举报，有人用电击手段杀死了一个路过的工人。经过我们连夜侦查锁定了附近，还没等我们地毯式搜索就正巧在这里碰到你了。”
周小寒猛地一惊问道：“那家伙死了？”
“对，抢救无效，现在在医院太平间躺着呢。”
“你们骗我的吧！那你们现在带我去医院我要亲自看看那人，那个电击棍哪会有这么大伤害，再说他们先敲诈的我啊！”
“别废话，事实就是你杀死的。狡辩挣扎也没用，现在跟我们上车回局里再详细审查你。”
周小寒万念俱灰：“老王啊，你可把我害惨了啊。阿宽我来看你了。”
说完他在一群警察当中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在被即将戴上手铐时他挣扎到路边怒吼。
“你们不是警察，都是假扮的！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这群家伙脱掉衣服露出邪恶的笑意，昨晚拦路的两人也在其中，一帮人手持砍刀朝他跑来，他猛然惊醒在最右边慢车道上行驶，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细雨绵绵的前方，他在回想刚才到底怎么领取的收费卡？随后又变道在快车道，目视前方心中暗想明天一定要见到阿宽，不然的话就————后天见。
然后他略有不安在想那家伙不会真的死了吧，虽说不是什么好人活着也浪费社会资源，估计在老家也不会孝敬父母、在亲朋好友中也得众叛亲离，但好歹也是条人命罪不至死。由于心中有所防备刚才特意绕过了那条路段，想来想去更加心烦意乱，打开CD放首歌曲缓解一下苦闷的心情。
正要打开播放按钮时，美琪打开了电话。打开蓝牙接通之后没等周小寒先开口问候，她便急忙的问道：“你现在已经到了吧？”
“没呢没呢，大约走了一半多一点的路程，路上耽误了些时间。”
“我晕了，你开绿皮火车去的吗？还以为你都到了，我还纳闷怎么这两天也不跟我说一声。”
“哈哈，夸张了啊！不过以我现在的速度也很快，最迟明后天就到了。”
“不过幸亏你还没到，给你打听那个地址不对，有方向误差。”
吓得周小寒差点撞到左边的护栏，猛吸了一口气平静问道：“美琪，你又在吓我。”
“真的，没跟你开玩笑，不过误差不大。”
“不大是有多大？”他惶恐问道。
“也就让你多走几十公里吧，你正在开车是吧，那一会儿我把详细地址给你发过去，你重新导航一下路线。”
“好的好的，你刚才快把我给吓死了。”
“嘿嘿，不好意思啦！”
“该我说这话，毕竟让你操心了。”
“看你说的，这有什么，阿宽毕竟也是我同学对不。你走这么慢是不是在哪里邂逅了啊！”
“我哪有这么幸运，枯燥乏味的狠啊！”
“那……算了，你开车就不逗你了，路上注意安全，到地方给我发个信息。”
“好的好的，那咱们回头再叙。”
挂完电话，随即按下播放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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