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时期,年轻的范式与张劭同在洛阳读书。学成后他们准备回家,由于两人的感情很好,在分别时依依不舍。范式对张劭说:“兄弟,两年后的今日,我一定去你家拜望老人,与你聚会。”两年的时间很快过去,二人的约期眼看就要到了。张劭就让母亲准备酒菜,打算好好招待范式。张劭的母亲劝他说:“山阳(范式的老家)郡离咱家有一千多里地,而且又过了这么久,他不一定会来的。”张劭却肯定地对母亲说:“范式是个极为守信的人,他一定会来的。”张劭的母亲看到他对范式如此信任,只得准备酒菜去了。等到了二人约定的那天,范式果然如期而至,没有忘记当年许下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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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古者言之不出,耻躬之不逮也。
子曰:以约失之者鲜矣。
子曰: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
这三句话讲言与行的关系,放在一起体会。“言之不出,耻躬之不逮”,这里的躬是躬行,逮是及的意思。不轻易说话,怕说出来又没做到,那是一件很可耻的事。“以约失之者鲜矣”,约是约束,不放纵,能小心谨慎约束自己言行而出差池的人很少见。“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讷是迟钝的意思,一个君子说话很谨慎,但做事很勤勉迅捷。
在一部《论语》里,孔子多次反对“佞”,他说“御人以口给,屡憎于人”,就是说伶牙俐齿地同别人争辩,常常被人讨厌。反对“巧言”,“巧言令色鲜矣仁”,只知道说漂亮话的人是没有多少仁义的。这些话说的都很重,说明孔子对那些夸夸其谈的人内心是厌恶的。他欣赏的“行”,“刚毅木讷近仁”,是那种看上起有点木讷,但做事很敏捷,心里有数的人差不多就能称得上“仁”了。这样的行优于言的理念贯穿在《论语》之中。表里如一、言行一致、身体力行而塑造出健康的人性,便是儒家的基本精神。这一点与西方崇尚思辨,是完全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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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单这几句话读完,什么都不说,脑子里也能有个很靠谱的印象。是的,多做少说,说自己做的,做自己说的,是作为君子的可贵人设。语言是人与人沟通的桥梁,也是了解一个人最初、最直接的媒介。但语言的表达又十分简单,张口就来。所以人都有喜欢表达的天性,一个想法还没思考成熟就想说出来,一件事还没开始做就想让别人知道。但说出来容易,做起来却不容易,言与行便成了两张皮,久而久之,便落下不靠谱的口实,形成不好的印象。
尤其是在现代社会,节奏很快,人心也很浮躁,都希望言行像开关一样,马上看到效果。大家便更加关注语言,讲故事、做ppt成了做企业的必备技能,甚至有些人有些企业什么都不做,只靠开一场又一场高大上的新闻发布会,讲梦想讲故事讲概念,就能在金融市场上圈钱,把股民和政府忽悠得团团转。一旦泡影幻灭,尘归尘、土归土。君不见,那么多股市里曾经的明星黯然退市的背后,都是讲完故事没有下文。
人的价值根本体现在实干,更多看你怎么做,而不是听你怎么说,也就是孔子说的:听其言而观其行。就算有些表面上看事靠嘴巴吃饭的人,其背后的努力也是实实在在的,绝不是靠说空话、说大话、说漂亮话就能带来成功和价值的。臧克家有一篇名为《闻一多先生的说和做》的文章,其中提到了闻一多曾经说过的两句话“人家说了再做,我是做了再说。” “人家说了也不一定做,我是做了也不一定说。” “做了再说,做了不说”,表现闻先生“学者的方面”, 赞扬闻先生的实干精神和谦虚美德;“说”了就“做”,言行完全一致。
正是凭借着这样的精神,闻一多不但成就了他的人格,更成就了他的事业。现实生活中,任何一件事,只要我们去做,努力去做,不一定要说,别人也会知道,就算了我们说得天花乱坠也没有用的。一句古话“行百里者半九十”,人设靠积累和坚持。说出来的都实现了,做了的事很少说,接触你的人就会认为你行动力很强,做人很实在,靠谱!人人都说你实在,你就成了靠谱的人,这是在当今社会,最有价值的评价。
但坚持真的很难,有很多事做着做着就放弃了。特别是当你的坚持讷于言而敏于行却没有得到认可,别人夸夸其谈却被肯定的时候,会怀疑自己坚持的意义和价值。这时候就要相信,有些事因为相信,所以看见。说大了这是信仰,对孔子儒家学说发自内心的相信,哪怕一时一事上还没有显现出效果;说小点,是人性,要知道一件事反复做,最终会让别人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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扪心自问,大多数时刻我们怀疑的背后是攀比,我没得到别人得到了,是因为太过急功近利。其实,所谓的进步,需要你不停地去学习和提升,这其中有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所谓的改变,需要你不断去克服困难、挑战自我,只有坚持不懈,才可能变得越来越好。一个人能否做成一件事、能否达成自己的目标、能否有全新的突破,关键就在于他是否能有坚持下去的勇气和毅力。有许多事,干着干着,就放弃了。但也有一些事,干着干着,就干成了。
“非言之难也,而行之难也”。不轻易说,就是怕自己做不到。在浮躁的社会里,做一个安静的自己,内心要住着一位老农,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用心耕耘,和时间一起等候,待春去秋来,寒来暑往,慢慢走向成熟和收获。坚决不做“老母鸡”,下个蛋就“咯咯哒、咯咯哒”叫上半天,生怕别人不知道。更不能做“下蛋公鸡,公鸡中的战斗机”,不下蛋,只叫唤,还叫得比谁都欢。
“万言万当,不如一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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