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湘西,除夕前给过世了的长辈上香扫扫墓是民俗。临近大年三十,平日荒凉无人的山上总能嗅到丝丝人间烟火气,尽管坟冢遍立。
我丢了到手的“铁饭碗”在山上我瞅见一户人家的狗。活力十足的向每一个过路人摇尾巴。当它发现我把手机镜头对着它时,它三步一跳,迅速地朝我飞跑过来......
没有你们想象的人间惨案发生。我依然淡定地拍下了它跑过来的这刻。放下手机,果然它只是在我身边徘徊着跳来跳去。
这种尾巴有力立起,又不朝你吠的狗一般是没有什么恶意的。
我丢了到手的“铁饭碗”今日早上有点小雨,空气中尽是湿润,脚下的泥巴也是黏糊糊的。回家这么多天,天空始终是南方冬季独有的灰蒙蒙样子,孤寂、凄凉,仿若死人身上的裹尸布。山坡之上,眺望远方,这座小城被群山环绕着,朦朦胧胧、若隐若现。我想如果是北方的孩子看到这幅景象,一定会感慨雾霾之大。
其实,那只是南方见怪不怪的大雾。
我丢了到手的“铁饭碗”回家的路上,总能看见一些特别醒目的扫黑除恶标语。听说是因为湘西今年扫黑除恶全省倒数第一,被省里点名批评。如此,满街的横幅挂条也就可以解释了。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样的标语时,我的内心竟是平静的。我想标语拟定人期望达到的效果在我和很多人身上失灵了。那种打了鸡血,全体人民捋起袖子一起干事的时代放佛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
可能我的确还是个小女子,市场经济主义熏陶下胸中小我的部分要更多一点。我唯一渴望且难以割弃的总是自由罢。我总想去看更多的地方,见识更多有趣的人和事,看更大的世界。
我丢了到手的“铁饭碗”而这对夫妻,他们蜗居在这座小县城,逮着假期的时候逛批发市场,互相搀扶着一路往前,日子的清苦并不影响他们的幸福指数。
安逸一生是不少人的追求。
但没有人能安逸一生的,除非拿到铁饭碗。这个铁饭碗在中国就是为国家打工,做一个为人民服务的好公务员。许多人拼了命、挤破头去考一年一度的国考、省考,为的只是那么个铁饭碗。
铁饭碗还真有它的迷人之处。在毕业季的就业大潮中,我也听从长辈们等过来人的建议备考公务员,只为一举成功、金榜题名,从此端起铁饭碗,衣食无忧,按点吃饭,按点睡觉,按点结婚生子,规律坐等老去。
我丢了到手的“铁饭碗”无需像这些个体经营户一样,把生活过成了被人鄙夷的、风尘仆仆的样子。但当我用手机拍下他们的时候,我觉得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子很美。
世界需要一些风尘仆仆。风雨灰尘打在每个人脸上、身上都是不同的样子,这个世界才不至于千篇一律。
我丢了到手的“铁饭碗”我收到了某省高法定向选调的拟录取通知。全家人都为我高兴、自豪。可我却出乎意料地开始惶恐不安起来。三天两晚,我没有一刻不在思考放弃掉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一个更胜于普通公务员的机会。
这时候我才醒悟,原来我是如此讨厌被定性。本质上根本无法接受在24岁就能把自己的人生轨迹一眼望到头。
我喜欢未知。所以我那么喜欢北京。
“人要现实,你这个浪漫主义到时候搞得你居无定所、漂泊一生,你以为有多快活?”
可是啊爸爸妈妈,我的浪漫主义特质好像已经病入膏肓了。让浪漫主义的人学会现实等于给他出一道他永远做不会的数学题。就好像现实主义的人绝不可能浪漫主义一样,现阶段的我也无法现实。
也许你们说的不经历过磨难不知道安逸的好是对的,所以只有你们放手先让我去经历,我才有认识到安逸好处的可能。
我相信人这辈子冥冥中都有他自己的定数。而这个定数是此人本身的性格决定的。姑且当我是眼高手低、不知天高地厚罢,我这心性也只有靠弯路走一遭才能打磨。如若以后身心俱疲,我必会主动夹起尾巴逃离北京,心甘情愿地尘埃落定。如若侥幸一路朝着自己喜欢的样子过活则是大幸。
兴许是18年太霉了。老天派来了一艘解救我的大船,一张安逸一生的船票。
上去吧,上去吧。你备考不就是为了进去安稳地呆着么。心里的A声音叫嚣着。
不能去!不能去!你这么飘的人不会喜欢那里的,你以后会后悔。心里的B声音狂啸着....
A、B声音激烈地厮杀着,B won。于是我站在了岸边和这艘大船挥手启唇作别。默默望着它离开我时泛起的阵阵涟漪,我放佛同时看见了它军号嘹亮,路线单一直开到头的样子。
我想看的是世界,所以我继续等着下一辆大船,没有目的地周游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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