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验查肖家武馆
八字眉塌鼻子的这主姓陈,是此一带的守护,负责这一片的治安。这次他带兵围住了贼人逃进的院子,但看到院门上立着“山水肖家”的牌子时,心中有些犯难。
他自是知道这肖家武馆是谁创办的,他的大儿子现在是京城的守备,说来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如今他却要带人来查他上司老子的房子,怕是自己这官是当到头了。可是如果不查的话,众目睽睽之下,他也是难办。更何况这是吃的洋人的官司,更是得罪不起。
想到此,他硬着头皮叫手下敲门,“要轻轻的敲啊,只要让院里的人知道就行。”他还不住嘱咐道。
手下的官兵对长官这番言语甚感奇怪,不过总是你的命令我执行就是,所以上去两个当兵的,于左右轻扣门环。
好一会儿,才听院里响起人应答声,说道:“谁呀!这么不停的敲门?我们这是武馆,不是医馆,要有病人怕是找错门了。”
说话间门扇被打开,从里面探出个头来,却见面前站着几排的官兵,不由吓了一跳,急忙把门全部打开,那人抱拳对官兵们说:“各位爷,各位爷,请好请好。”
然后他看见了陈守护,赶紧迎上去问:“这不是陈守护陈大人嘛,怎么你大驾光临了。这个刚才我听敲门声以为是谁找错了门,这个……”
那人显得十分尴尬,而陈守护也是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好干咳一声,背着手道:“这个,你是谁?我们以前见过吗?”
那人笑道:“大人怎会见过小人那,只是你是咱们这带的守护,咱们这块治安这么平稳都有赖于你,小人却怎会不认识大人呢?小人姓肖,肖经山,是这个武馆的大师兄。”
陈守护显然是被这顿马屁拍的甚是舒服,当听到肖经山的名字,这才问道:“刚才我们执行公务追击贼寇,发现他进了你家院子,所以我才命人将这院子围住,不让他走脱。只是不知这个贼人是误入此地还是就是你院中的人呢?”
肖经山听了一惊说:“我院中只有我们兄弟五人,对了还有个外来的兄弟也住这里。别的就没什么人了,应该是贼人误入,我这就让兄弟们帮忙寻找。”
说着肖经山就要离去,却被陈守护制止住。
陈守护笑道:“不用着忙,贼人但进的来,就出不去,我们可以慢慢查点。说,那贼人有何特点?”
陈守护最后句话是问手下的,有官兵禀报说贼人背上中了枪弹,流血不止,现在应该在背上有伤口。
“呵呵,你看这么明显的特点不用那么紧张匆忙。我这个人很随和的,不会借机为难百姓。”陈守护对着肖经山一摊手道。
然后陈守护就带着几个人随肖经山进了前院,肖经山将其余四名师兄弟叫出来请陈守护验看。
陈守护请他们脱去上衣,但见几人后背光洁,也没有包扎的痕迹,不觉心中疑惑,但想起还有一个人未验,便问肖经山那人是谁。
“哦,他是外地来的小兄弟,叫齐乐天,年方十六,是家师的世侄。”
“哦,”陈守护点头道,然后若有所思,问道,“那那位小伙人呢?”
肖经山有些犹豫道:“他一上午就去集市上溜达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没回来,哼,怕是已经回来了吧。”陈守护闻言轻哼一声,然后又问:“那他住哪?”
肖经山赶紧将陈守护领到后院,指着一个房间说:“他就住这。”
陈守护环顾了下这院落,两角有房,三面是墙,根本无有藏人的地方,然后问:“之前你们几人都待在哪?”
肖经山回答:“因为今天未开馆,所以就在自己房间休息。”
“那就对了,”陈守护说着指着齐乐天的房门说:“那恕陈某在下公务在身,就不恭啦。给我砸门!”
说话间就上去几个官兵啪啪啪的一通敲打,一会儿就听里面人应道:“谁呀,这通乱敲。白大哥别闹好了。”
哗啦一下门被打开,齐乐天睡眼惺忪的站在门口,光着膀子。
肖经山见了大惊道:“齐小兄弟,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早回来多时了,只是我见门敲不开,就翻墙过来了。然后觉得困了,就回屋睡了。”齐乐天边揉眼边答,然后才看清四周站着官兵,不觉有些慌了,忙问:“肖哥,这……这是何阵仗?”
陈守护未理他,上前一把将齐乐天推开,自己走进屋里,左右打量一番,见没有异常,便追问齐乐天:“说!你的同党哪去了?”
齐乐天傻道:“同党,何为同党?”
陈守护这才细细打量齐乐天一番,发现他的后背也是没有伤口,不觉称奇,然后命人进屋又翻腾一番,也没甚发现。
陈守护再问齐乐天:“你可看见有贼人进来?”
齐乐天歪着脑袋指着肖经山说:“他应该比我先醒的,你去问他不就得了。”
陈守护一时间捉不住证据,有些踌躇。这时有士兵过来对他耳语:“大人,那些血迹全都消失了。”
“什么,血迹会消失?”陈守护闻言大惊,忙小声问手下看没看错。
那士兵以脑袋担保没有看错,陈守护心中直犯嘀咕,言真是怪事,不会是自己和啥犯冲,冥冥中被什么捉弄了?他不言语,只说声撤,就带手下匆匆离去。
肖经山眼看着陈守护带人走出武馆,一会儿又有收队集合的声音,接着就没了动静,却听呼啦啦一声响,一人从齐乐天房中落下,又吓了他一跳,他定睛瞧看,原来是肖洁。
“师妹,怎么你也来了?”肖经山奇道。
“是啊,我是早来了,敲了半天门未应,就翻墙进来了。”肖洁平静的答道。
肖经山却生气道:“好嘛,一个翻墙两个翻墙,回头我看得禀告师傅,把墙再加高才是。不过师妹你为何躲在齐小兄弟屋里?”
“切,还问我。”肖洁怒道,“刚才不是你对那个大人言说这院中只有你们六个男子嘛,那我不躲起来,你叫那大人怎么询问我?”
肖经山被这么反问,却也怪自己言语有失,然后看肖洁无其他话说,也就告辞离去。肖洁这才将齐乐天拉进屋里,关上房门,抬头看看门顶的梁柱训道:“好你个胆子竟然惹下这等大祸,今若是碰见了旁人,你是一定被抓了。”
齐乐天仰望屋顶,知道刚才肖洁就躲在那上面,自己的那破口子的衣服也藏在那上,当然还有那颗被肖洁用匕首挖出来的铅弹。
原来齐乐天从外面跳进院子,却撞上了肖洁,此时院中无有他人,肖洁就见齐乐天满身是血,外边又有人声,也不多问,赶紧就将他拉进他屋。
“你的伤口不是会自我复原嘛,怎得还流这么多血?”
急切中肖洁问道,齐乐天只坐在一只凳子上,指着后背说:“背里有东西,可能因此复原不了。”
肖洁也不多说,一下将齐乐天血衣撕成烂布,就看见后肩胛骨处一个偌大伤口,血肉外翻惨不忍睹。
这时肖洁依然听到前院门传来敲门的声音,更不多说,只从自己靴子里扥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几层露出一把锃明发亮的小匕首,操在右手。
肖洁对齐乐天说:“我不管你闯出怎样的大祸,现在你且忍住别叫出声,我这刀是已消过毒的,让我把那玩意儿挖出来!”
说着便一手按住齐乐天肩膀,右手便持匕首插进了伤口,齐乐天顿觉好似剜心般疼痛,好在他忍耐力极强,虽然满头是汗,竟然还是挺住了。
只待少时,肖洁将齐乐天体内的玩意儿取出,原来是一颗血淋淋的铅弹,这捎带着也带下一块皮肉来。
不过奇哉齐乐天这时的伤口竟然冒出许多肉芽,那些肉芽迅速的结合,竟然让很大的伤口掩盖的一点瑕疵也没有,同时血衣上的血迹也都消失了。
肖洁啧啧称奇,却仍然冷静,收起齐乐天的衣服和铅弹对齐乐天说:“一会儿那官差找上来你自己应对。”
然后飞身几次攀爬上了屋梁,在房门正上方隐住身形。
整场风波过后的这时,肖洁得空才追问齐乐天:“说,你究竟是惹下什么大祸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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