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抓起话筒,喂?哪位?
我是伊甸园迷妳别墅区77栋7号女业主!
噢!我听得出您是个女的!我的态度己有些不耐烦,但做保安不能带情绪上岗处理与业主有关的事。而心里已开骂,这不无聊得搞笑么?我活二十多年了,大半夜了还搞不明白是男的女的,我白痴呀我!可职责所在,还是和蔼可亲地回道,请您讲话!
我一直睡不觉怎么办呢?女声这次回得很直爽。
我解释说,那样吧!妳放平心态,心中无欲,自然而然就易于入眼了。
那女子粘乎得象玩抖音,又特象热恋拍拖的极度情人,柔情似水地说,请问,我一个刚过二十芳龄的大姑娘,怎么才能做到心中无欲,怎么才能自然而然地?请指点我!
我被问得卡壳,真的无言一对了。默想,我又不是心理大师佛罗伊德,更不是当下网上正流行的灵魂理疗大神砖家…尔涉及妳私蜜的事儿别死缠烂绞活我了好不好,别一嘴啃个砂锅纹<问>到底好不好,我本处男没那个旁逸邪出的兴趣不说,我还有更重要的保安本职工作要做,光听妳个无负无担一身轻的小女子瞎咧咧大半夜,我保安也别想干出成色来了,也只有卷行李离寺的份了…可现实中找份得心应手的工作跟大海捞针平地找白头雀儿一样艰难…妳别无缘无辜霸占着热线与我不放,而轻描淡写地就砸了我的饭碗…可人家好歹也是尊贵的业主,也是在反映实情啊!凡业主放个p,事无大小举无轻重,咱却不能搪塞与热脸子拒阻,咱得和颜悦色答疑解惑为业主分忧…可咱答不上来呀!答不上来,只有妳在电话那端我在电话这端无言以对,缄默着。
我没一点更好的办法。也无心思往深层次开动脑筋挖掘精神贮备库里的精华去破解疑难,我想与这类业主纠缠会越陷越深,而且己早已跑出我当保安的服务范围了吧。
我正踌躇着,话筒还没来得及放,另一个坐机急促的铃声又催死一样震耳欲聋地响起来了。
我忙放下这个,抓了那个。喂!喂!喂!请讲话!请讲话!请讲话!我连呼三声请讲话,无任何回音,愤愤地放下。轻声骂,娘的,又是无聊的骚扰电话!
可还没等我喘口气,一个坐机又响了。
我郑重其事地站起身,抓住话筒,喂!请讲话?
狗屁!对方传来一个男低音,粗鄙地这么回话。
我一头雾水,一时恼火。心想老子在诚心诚意给你狗杂种做服务呢?怎就好端端地遭尔曹说言不逊挨尔杂毛的骂了呢?电光石火地一闪念,反义正词严地警告,说你有话好好说,我是本区保安,怎出口骂起人了?怎么回事?
狗屁是骂人的?对方男低音传来。
奶奶的!我入了妳的姐和妹又对妳说我没辱她们,妳狗杂种接受么?我心里想着,第一感觉是今夜不平夜,遇到人渣麻烦了!但仍严肃地说,你有话好好说,电话里直对我,请别带赃字!我是保安,不想与尔狡辨,也不会拿这骂人的词语回堵你,请你自尊自重!无事掛了!
我刚掛下,可那电话又响了。喂!请您讲话!
电梯出故障了,我们上下吊在半空中甩得慌!一个妇女的声音说。
我镇定自若。说请别恐慌!本区设备年深日久己老化,出现电梯悬空是常有的现象。请问妳在几栋几号,我好通知机修工及时施救!
女子答,在高层区77栋,请快点叫机修工耒帮我们!
好的!掛了机。我心里却犯嘀咕,野墅区与高层区都她妈77号。今夜惹了野狐子沾了骚腥气了都带一个七字,凄凄不似向前声啊!准没好果子吃哩!
电话又响了。我问什么情况?
女音问,机修工来了没?
去了!去了!此刻该到现场啦!稍停,请放平心态,莫恐慌!要镇定!我回话劝慰。
狗屁!那个男音儿另一错再错,不思悔改。
奶奶的!原来你狗杂种也困在里边,怎不颠死困死尔等?真不是人敬的东西!早知道不叫机修工去救尔猪狗不如的货了!我心里这么连珠炮地咒骂。但话筒里仍答,你嘴给我放干净点,老子不是干着保安,有纪律约束,.非揍你死杂种不可!你也别给我装逼,别处处拿保安当小婢奴仆似地说事儿撒野,逼急了老子,破着保安的活不干,让你一家儿不得太平!你不信,看试试咋样?不就是一个打工的一份儿工吗?大不了老子不干了也得整妳狗日的!尔还能奴役人到何步田地!
我怒火攻心,口不择言,但也掷地有声的话语一出唇,反真镇慑住了那小子,那男人好长时间没有唧哝,也没有任何回音。
足足有五六分钟时间,再无动静,我才愤愤地摔扣下话筒。骂一声这狗日的无教养的业主!气煞我也。仰天花板长叹一气,才火难消气难平地郁郁坐下。
坐下来,说也奇怪,再无任何破电话打过来的聒噪骚扰。四周一片沉寂,仅有室内众多电脑主机低而滋滋的嗡嗡声,也许是夜深了。
静寂中,我约摸独坐了有半小时之久,忽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向监控室这边儿走来。我第一警备,奶奶的,来者不善。该来的终归是要来了!是福是祸都躲不掉。只有听天有命,沉着应对。
多年的军人历练与将近一年的保安磨砥,我骨子里还没怕过谁?若豁出去不要命不计后果的话。所以,我岿然不动地坐着,以不变应万变,杀敌于无形!
监控室大玻璃门哐嗵一声,破门而入一个人来,怒不可遏地对我怒吼:你还想干不想干了?!
我不用转身回头,也猜知是挨枪子的小头目朱大组长在圆瞪着一双驴蛋死鱼眼儿歪着满嘴喷粪的唇,向我猛然发飚了!
我心明眼亮,这狗日子的微粒子一点儿小权子,也要穷凶极恶地发挥到极致,一显示它官样儿大僚的存在感。平时,无事还硬弄出有事,有事儿更加有事,黑里说成白的,小芝麻爆成碾盘大,添油加醋,莫须有之技俩更是拿手好戏,运用得更是炉火纯青滚瓜烂熟。自称地主出身,其父被万恶的文革运动中给硬硬地整斗死了。他不服,他怀恨在心,他对活着人都不放心并对人都怀有刻骨铭心的敌意。他利用计俩窃取了小组长之职后,凭职权之便,就对所管制的俩半队员大施淫威,高压政策法西斯蒂压制,横挑鼻子竖挑眼,站地不直坐地歪,照它吩咐的去做是错!不照做更错!反正都要大呼小叫大发雷霆弄个狗血喷头下不来台!队友稍一反驳,它更气极败坏恼羞成怒暴跳如雷,摔对讲机砸东西,不可一世不共戴天!恨不得把队友撕吃生吞活剥了,在一地血淋淋的白骨上再踏上一只铁猪蹄让队友永世不得还魂翻身!它本是文革专政的牺牲品,反苟延残喘,变本加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地继承和发扬了文革最惨酷治人的卑劣一面,无处不用其极地对手下正常人施加着外界闻所未闻的惨暴手段。地地道道是个从封建奴隶主社会的臭粪坑里爬出来的吸血骷髅、酷吏!假若它那一小职务也最一个官僚的话。
小头目酷吏朱大人小组长还会在口诛怒喝训斥人时,假借某某上司说了你干不了赶快滾蛋!队员无心胸又往往不愿任它毒辣之气虐待的,就忍气吞声辞职了,干三天受不了恶气而走掉的大有人在。没到半年因无端受责难就走掉的保安队员足有两个加强排还多。三天招来个穿绿的,两天又走了个掛红的,走马灯似地更换一,一个也呆不长也活不久。针对这种怪现象,百忙中的上司也会有时体察民情,追问怎么回事?小头目朱组长察颜观色见风施舵瞒天过海以极奴颜卑膝的神色速速地抢前回前道,凡走掉的都是自不愿干了或胜任不了本职!乖乖!多么官冕堂皇多么悦耳动听的说辞啊!其轻描淡写的话语背后坑害了多少求职不得的打工者?隐含了多少血和泪,气和恨啊?又给它爷娘祖长招来多少骂名与诅咒啊!
有人也私下议论,怎没人揭发检举它的劣行败迹呢?试问,天下民告官,告倒告赢的有几人?胜算有几筹?可天下所有的老百姓又都清楚,告不好,以反上做乱罪,反被置死得更快更狠!所以,至今没人敢动它一根毫毛,它便更加为所欲为,肆无忌惮,飞扬跋扈了!
它怒吼我时,我习以为常,不但不惧,反更加冷静。不过,我欲感到这次大祸真的临头了!也就是说,我的饭碗即将不保了!
因为,我很珍惜我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这才是我最最担心的,至于咱怕过谁,试翻翻咱的大写字典里,正察倒查,还真难找出一个什么是怕字!
而我顾虑工作的软肋,却死死地被酷吏朱小头目牢牢攥在它的魔掌之中,非要治我于死地不可!
<待续>
8月14日上午于苏州玉出昆冈清风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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