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路 你经过
足以让我着了魔
烟火落
终究关于你的回忆有太多
六、在劫难逃
2015.12.12
我们一生都在试图逃离，却终究无法改写逃不离的命运。早一步不会遇见，晚一步就会走掉，而恰好遇见一个让你心动的人是多么难。我以为我不会遇见，可是，谢天谢地你来了。终于明白，我们喜欢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类人。你总能遇见那个你喜欢他，而他也恰好中意你的人。在他穿越人海找到你前，你要做的就只是耐心等待。过去就让他过去吧。很庆幸，这次时间也对，地点也对，对象也正合适。这一次，我想为一个人，认真一次。
小水带了期盼急切地说。没有接话。她不管，只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好不好？你等我啊，要不然这样……我们一起好好学习考同一个大学的研究生，好不好？”
“过几天我父母要来帮我办理修学手续。”辰突然说。
她停了下来。
没来得及管好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惊慌。
抬头，却害怕地发现面前那双泛红的眼睛。
“去哪？”半晌，小水问。
“本科想去英国”
英国？
很远吧……
在想什么。又该想什么。
怎么觉得，眼前的人，忽然间连影子都快要模糊起来。窗外已是一片寂静。
什么时候天黑得这么快，带着时间灭顶而来。
她张张口，却最终没有发出声音。
你能不能为我留下？
这句话在心里千百遍回想，她却无法说出。未来那么遥远，人生那么沉重，她对他们之间感到无能为力。
“你最近在忙什么？有空一起吃晚饭吗？”小水失魂落魄的时候，收到泰的短信。小水想了想，回复了一个好字。
出发的时候一起往1号门走，泰突然牵住小水，在昏暗的灯光下走着。小水大脑一时空白，却没有挣扎。
她想，这样也好，或许每个人都需要重新开始。
突然她听到嘈杂的声音。是一帮男生走过，他们在说着什么。
小水回过头，看到辰站在那帮男生里望着她，眼里写满了难过。小水的心，笃然疼痛。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辰很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小水不答反问。
“我和朋友一起剪完头发回来，他们都知道我喜欢你。我想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辰在昏暗的光线下看小水。
“为什么?”小水像是在问辰，又像是在问自己。
“那是因为我知道有些事情在劫难逃。”
“ 在劫难逃？”
“ 是。打个比方，我遇到你。遇到你是我的劫难。”辰说。
小水微笑：“可是你要和我在一起。”
“是的。我要和你在一起。”
小水微笑。在任何难过或者快乐的时候，她只剩下微笑。
明知没结果，还要不要在一起?
小水想起小学的时候，班里女孩子很流行看短篇言情小说，她偶尔也会看，羡慕小说里女主的精彩生活。直到不知何时开始，开始有人和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觉得小水的生活就像小说女主。如今的她，却越来越觉得那些狗血桥段发生在生活中，其实并非幸事。
“我喜欢泰，很喜欢他，我要和他在一起。对不起，辰，我不能陪你一起当光棍了。”小水看着辰，微笑着说。
“为什么？小水，我哪里做的不好。”辰近乎卑微的说，她的眼眶一下子红了。她知道辰一直是个很骄傲的人，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在践踏他的自尊。
“我从来不觉得你喜欢我，你从来都不主动，基本上每次都是我主动找的你，辰，我很累。”小水只好鸡蛋里挑骨头让他死心。
“我不是不主动，我只是怕，怕让你厌烦。我也知道你讨厌一个人吃饭，可是很多时候课真的排不开，都在中午，你也看到我课表了。都说人的出场顺序太重要了，可是又怎么知道现在是不是说爱你最好的时候呢？我怕说太早我们之间的顺序不对，又怕说太晚你已经是别人的了。所以我还是想现在就告诉你，并且义无反顾地努力一下。 ”辰说了很多，小水知道他真的做的很好了。可是他们始终有缘无分。
“小水，你为什么要骗我？说什么不懂喜欢，都是借口。你知不知道每次你从家里回来，我都不顾一堆ddl，一个人坐将近一小时的车，只为了去接你？你知不知道每次你心血来潮突然要出去玩，我都不管不顾推掉已经答应了的好兄弟的邀约……还有很多很多事情你都是不知道的。”辰绝望了，他的眼睛红的像一只小狮子。
“对不起。”小水只剩这句话。她觉得自己亏欠辰的确实太多，这些天室友一直在寝室用小音响，单曲循环电影主题曲田馥甄的《小幸运》：
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
我听见远方下课钟声响起
可是我没有听见你的声音
认真 呼唤我姓名
爱上你的时候还不懂感情
离别了才觉得刻骨 铭心
为什么没有发现遇见了你
是生命最好的事情
也许当时忙着微笑和哭泣
忙着追逐天空中的流星
人理所当然的忘记
是谁风里雨里一直默默守护在原地
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
原来我们和爱情曾经靠得那么近
那为我对抗世界的决定
那陪我淋的雨
一幕幕都是你 一尘不染的真心
……
小水觉得这首歌唱的就是辰和自己。她听一次哭一次，从不知道自己可以有那么多眼泪。最后只能狼狈的逃出寝室。
小水想，明天之后，自己是不是就要和辰永别了？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想回过的时光。时至今日，才发现，如果可以，她很想回到初见伊始，那时一切都刚好。
辰，原来你才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原来我们和爱情曾经靠得那么近。你可不可以不要忘记我？就像我记得你一样。不要记住那个讨厌的我，就记住你喜欢的我。
如果，再来一次的话，你还会不会，愿意陪我逃出舞会，走在夜晚的风里？
小水本想再见辰最后一面的，远远的看一眼也好，她想辰不久后大概就离开校园了。就当是最后的告别。可是她始终没有看到辰，也好，不说再见，这样他们永远也不告别。
七、但盼风雨来
2016.1.5
好冷，又听见下雨的声音。这种冰冷的感觉就像十八岁那年，我还记得那个傻傻站在人潮拥挤的公交车上的女孩。我不知道天长地久是什么?
离开，不是临时做的决定。离开，是预谋已久的一次逃脱。
设想过无数次和你分别的场景，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突然，这么随意，没有一点防备。我以为我不会在意。可是，你真的消失不见，眼泪还是刷的一下流下，直到现在还是久久不能平静。命运这么安排，总叫人无奈，我以为我已经可以很好的去面对下一个，其实我没有。
有时候看到我们一起走过的街，一起吃过的路旁小吃店，一起经过的昏暗路灯，好想问问你，如果我们还在一起，会是怎样?
想拥住风 ，想握住雨 ，更可笑的是想留住你。
想要带你去往一个小小的星球。
没有快乐，没有痛苦，没有欲望。
想要再抱抱你，和你十指紧扣，我们取暖。没有任何声响。
那里只有我和你。
“他走了。”奕说。奕是小水的好朋友，也是辰的朋友。
小水没有回头，她站在原地。觉得心里有东西在无声的坍塌，难过到无法呼吸。
奕继续说：“他说他依旧很喜欢你，而且会一直喜欢你。”
小水的眼泪已经不知不觉大颗大颗的往下砸，在地上溅起无声的水花。
从前，她觉得这世上根本没有永恒的东西，沧海都可以变为桑田，所有事情都瞬息万变。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奕告诉自己这句话的那一刻，她真的相信辰，会一直喜欢自己。
小水想起那个如水的夜晚，辰对她说：“小水，我要去英国留学了，两年以后回来找你，你愿意等我吗?”
“两年，”小水喃喃重复到，随即低头笑了笑，“两年以后你就会忘记我了。”
辰握住她的肩，强迫小水看着自己，他认真的说：“ 小水，两百年后我还会记得那个大风的夜晚，你白色的裙摆飘在风里的样子。你会笑的眼睛。”
小水看着辰的眼睛，有星光碎在里面。
“有空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旅行好不好？不用去很远，就去附近的古镇就好了。”小水突然说。
“好。”辰看着她，眼睛像是春天的湖水。
“那我们一言为定？”小水又开心的笑了起来。笑意从眼底蔓延，仿佛照亮了整个世界。
“一言为定。”
大概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不能触碰的角落。
那个角落里，有回不去的时光，有来不及的对错，还有一个再也无法拥抱的人。
但盼风雨来， 留你在此地。
即使天无雨 ，我亦留此地。
“你这样的坏脾气性格，没有人会真正喜欢你的。”母亲对小水说。
“才不是，你骗人!你骗人!”小水崩溃的对母亲喊。
小水想起辰，想起以前很多人都对她说喜欢自己之类的话，可是最后的最后，他们都离开了。
只剩她一个人。
她绝望的蜷缩在角落，她又开始头痛，于是小水用头一下一下磕着墙。
她憎恨过这一切，现在却只剩下厌倦。
辰是她漫长生命中的惊鸿一瞥，就好像一颗流星划过寂静广袤的瀚海星河，让一切星光都黯淡。灿烂却转瞬即逝，让她之后的生命都被衬托的黯淡无光。只剩下永无止境的回忆与遗憾。
她觉得心很疼，要窒息一样；头也很疼，想要裂开。小水下意识的拿起书桌上的剪刀。比想象中更锋利的样子。
她分不清自己拿着它的力度，只是僵硬地，握紧了刀，往左手手臂处刺了下去。血豆缓缓冒了上来。好像……清醒点了。她移着刀尖，一道长长的口子。慢慢的划开。
像是在笑。
笑。
它笑什么？突如其来的怒意，她握住刀柄更深地沿着弧度扎划过去。
想要盖掉那道原本看起来像个微笑的丑陋弧度。血迅速从刀身下流过手指，
成断续的直线般滴在膝上，滴在红木地板上，看上去却更红得刺目。
溅出圈圈渲染开来的血点。
扶桑树 鱼白鸽
掩饰暗淡的开脱
你终是 是我一直没有遗忘的
风沙过 我们却再也未见到过
你让我 懂得了
过客终究是过客
只为了 听句错了就过了
昨天晚上在步行街，看到一个擦肩过的人的侧影很像辰，小水还是忍不住回头在人海中找寻，驻足看了很久。
后来的她终于明白，真正的思念，不是彻夜不眠想到泪流，也不是醉后大声地呼喊那个人的名字。
而是以为自己已经彻底忘记，却在生活最平凡的时刻想起，只需要一个背影，一个名字，或任何一个熟悉的场景，这些都会告诉她，喜欢一个人这个事实，一直以来从未改变过。
辰，其实我的初恋是你，哪怕我们不曾真正在一起。
可是，我把自己这辈子最青涩美好纯净的感情，都给了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时光。
想问为什么我不再是你的快乐？
快要放寒假前，小水一个人走出图书馆，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寒冷夜晚，有个男孩专门带衣服来接她。这个校园里，这个城市里，好像每一个角落都有她和辰一起走过的痕迹。
可是他真的就这样，在她的生命里消失不见了。
怎么这样呢？怎么可以这样呢？
小水很想念辰，特别特别想念他。恨不得告诉全世界自己想他这件事，想让大家帮自己找辰。可是她其实再也没有勇气去打扰他。
小水删除了辰的联系方式，真的舍不得，也真的很难过，总是下意识的把他带入记忆里的样子，那样的他，小水根本不忍心伤害，可她真的受不了，他在那里，小水就总幻想还能有联系，就像凌迟一样。其实她知道自己已经找不到他了。所有花季雨季的心事都淡了，露出生活真实而朴素的脸孔。放下往事，不放又怎样？过去是一掬捧不住的水，渴却喝不到。
她和同系的朋友梁一拍即合，决定进行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小水觉得如果继续待在同一个地方，她会窒息的死掉。
她总是在不停的离开，不管那姿态是否狼狈的像逃跑。
目的地是附近的一个古镇，非常美丽，名字也很特别。
南浔。难寻。
这里到处都是小桥流水，粉墙黛瓦，青石板路。街边的小吃都是很有特色又美味的。小水吃了两大碗芝麻桂花味的汤圆，又吃了双份的臭豆腐和糖葫芦。
在景点附近还有人在卖失传已久的海棠糕，那是小水第一次吃海棠糕，热热的一只，像手心那么大。淡淡的甜味，恰到好处的口感。
梁在一边开玩笑说，小水再这样吃下去他们就得沿街乞讨回去了。
辰从来不会这样说，他对她无底线的纵容，小水所有的要求他都只想帮她完成，然后可以看到她脸上的发自内心开怀的笑容。
小水想起古人说“一醉解千愁”,长这么大，她几乎没有沾过酒，不知道喝醉是什么样的感受，是否可以不再记得这一切？
木质的桌椅，昏暗的淡黄灯光，清吧里很安静，人不多，只有一个不知名的乐队，在弹奏着周杰伦的花海。
古镇里，逼仄的巷弄，青石板的小路上已经被摩的有些光滑。
梁说：“你醉了。”
小水觉得自己很清醒。她走在回旅馆的路上，觉得自己像一条上岸的鱼，快要干涸，灵魂却变得很自由。她笑，说很多话。
她说：“梁，你知道吗？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想起一个人，所有有关感情的话题文字电影音乐，第一个想到的都是他，很可笑对不对？尤其是别人对我很好的时候，我总是想起当时的他也曾这样对我。我知道在未来的某个时间我还是会和遇到的某个人谈恋爱的。可是我也知道，再也不会有当年的感觉。 ”
她说：“我真的很自私吗……可是你们就不自私了吗？有时候觉得我已经失去了喜欢和爱的能力，很多时候我在怀疑自己是否喜欢的只是爱情本身，爱的只是回忆？”
她说：“那天我翻QQ空间找东西，无意中翻到很久很久以前，刚开学的时候，发现自己那时真是个天真的大吃货，还好多次单独@了辰，现在看起来真的像华当时评论说的秀恩爱呢，只是那时的我，迟钝到什么都没有意识到。”
……
小水一直说一直笑，却不知不觉泪流满面。她和辰有那么多约定，却只能一一被尘封和遗忘。
“如果你那么喜欢他，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呢?”梁问。
“明知道没有结果的爱情，我宁愿从未开始，我害怕有伤害，无论是对我还是对他。梁，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有人说：当你第一次见到一个人，便隐约感到离别的隐痛，那你必定是爱上他了。小水偶然看见辰的时候，心都会很疼。是那种生理的疼痛，原来心真的会疼的。可是她不能和他在一起。原来兜兜转转那么久，遇到那么多人，也只有他在小水心里留下过痕迹。原来爱也是一种能力，而她没有。真的很可笑。小水从来没想过玩弄谁的感情，她真的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梁想了想，无奈的说：“睡吧，一切都会好的，晚安。”
“谢谢你，听我说了这么多。晚安。”小水把头缩进被子里，她在黑夜中静静流泪。
九、愿得韶华刹那
2016.1.29
忽然觉得时空很奇妙，我们在同一个时间点，不同的空间，没有交集，不知道你在哪里，在干什么，可是我们同时进行着自己的生活。晚上回来走在一号门的路上，恍惚的想起一年前一起走过。
很多时候，人们都不知道一直习惯的事情，会在什么时刻戛然而止。恐惧就是知道有一天洪水终究会来，但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幸运地登上诺亚方舟。
我的世界，全是旧的东西。
我把自己困在由很多灰尘碎片组成的谷底。带着绝望的利刃，铺天盖地而来。刺伤每个曾靠近的人。
没人能够救我。
因为，每个人都早已埋在自己的谷底。带着或多或少的灰暗。
即使拥抱到没有一丝距离，中间，还是隔了一个宇宙那么远。
再提起辰，小水已经不会太难过了。她已经接受了辰离开自己生活的这个事情。
辰，你过得好不好?有时候觉得我把你当成家人了，想起记忆中的你，会觉得很温暖，遇到委屈的事情想扑倒你怀里，虽然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小水坐在午后的阳光里，要了一份古镇特色的三杯茶，店主是个很友好的老爷爷，他的妻子还送给小水新鲜摘下来的橙子。这种橙子和平时在水果店里买到的不一样，个头只有三分之二那么大，甜味很淡，但是有很新鲜的水果酸味。小水眯起眼睛看着远处的河水和一座座临水而建的粉墙黛瓦。她忽然想起某个有风的夜晚，那个永远都不会再实现的约定。
“有空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旅行好不好？不用去很远，就去附近的古镇就好了。”
“好。”
“那我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窗外雨都停了
屋里灯还黑着
为你熬的夜都冷了
数的羊都跑了
一个两个
嘲笑我
笑我放你走了
森林都会凋落
风吹走云朵
岁月风干我的执着
我还是把回忆紧握
太多都散落
散落太多 好难过
难过时你走了
过了很久终于我愿抬头看
你就在对岸等我勇敢
……
只是辰没能等她到最后，无关对错，大概一切都是注定了的。时间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如果小水早一点或者晚一点遇到辰，大概都不会这样让她舍不得放下。他们一直这样掺和在彼此的生命里。结果没想到，突然有一天，决定将彼此推出对方生活的轨道。
鬼晓得啊，她有多不想删除辰。
但只要把他的联系方式留着，小水就会反反复复、无休无止地去看关于他的一切。
每多看一次，这种绝望就多一点。那不如，由自己来说这句再见吧。仔细想想，这好像是一场单方面的道别。
而这场道别有多哽咽，也只有她自己清楚。因为不知道哪一天——小水才能把辰从她的心里删掉。
青春是段跌跌撞撞的旅行，拥有着后知后觉的美丽。爱上辰的时候，小水还不懂感情。等到真的失去了，才觉得刻骨铭心。
想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想知道他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想知道她在想辰的时候，辰会不会也突然间就想起了自己，嘴角会有一丝笑 。可惜小水问了，没有人能给她答案，连风都那么柔和 。
忘记一个人的时间，也许和记得一样的长。而到最后，看到的依旧是自己的静默，仿佛根本没有爱过。一切界限过于模糊，在左边可，在右边亦可。原来爱上的，依旧只是爱情本身。有没有那个人，并不重要。
也许每个女孩生命中都会有这样的少年，如樱花般绽放过整个青春，却注定凋零颓败。
愿得韶华刹那，开得满树芳华。
十、鱼的第八秒是忘记
2016.2.9
窗外一直是雨水的声音。辰，昨天晚上梦到你了……或者说，是我记忆中的你。这一次你终于愿意带我走了。
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想回过的时光。时至今日，才发现，如果可以，我多想回到我们初见伊始，那时一切都刚好。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我们能否不走散？
只是一想到真的成了彼此生命中的过客就觉得很疼。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你，只是为了曾经一起的时光感到很疼。
原来有些错过，真的就是一生一世。
小水一直都想当个没心没肺的人，这样就不会疼了。不会喜欢，也就不会受伤了。或许辰说的对，她是自私，自私到连喜欢一个人的勇气都没有。
可是怎么能够呢？怎么可以就这样忘记？忘记曾经那些轻松的时光，忘记在一个陌生的城市辰陪着她的点点滴滴，忘记辰对她曾经那样纯粹真诚的感情……每次小水从火车站走出来，还是会恍惚的想起辰，好像辰还会在那里等她回来。
好像他一直在那里，不曾离开。
明明辰年纪比小水小，却一直都是他在守护小水，容忍她的任性，对她几乎毫无底线的好。从最开始就是这样。
“辰，我是真的伤了你的心吧，等了我那么久，应该是很累了吧？”她喃喃自语。
小水以前一直想，下辈子想当一条鱼。因为鱼只有七秒的记忆，因为不忘记的话，会很难过的。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记住辰多久，以前小水想让辰替她记住，记住那些散落在过去时光里的美好，永远把自己放在心里面。可是现在她觉得那样太残忍了，她不能总是这样对辰不公平。
所以我们一起忘记吧。
我不要你记住我了。
一想到这，小水还是会忍不住掉下眼泪。
也许只能这么说吧，至尊宝爱的是白晶晶，但是最后他却也不是至尊宝了
新约里说：爱是永不止息。看到好多人，都是耿耿于怀，有些东西看起来过去了，其实并没有真正放下，花了几年、几十年、乃至一辈子，可是啊，有人说，就算记得会很痛，可是还是不愿忘记不愿停止。小水想到自己和辰，什么时候会真正放下彼此？其实有时候她觉得那么干净轻松美好的记忆在很多很多年以后某个清晨或傍晚恍惚的想起也是件挺好的事情，哪怕那时她已为人妻为人母，哪怕那时他已不记得她。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不顾一切的想在一起，被甜蜜淹没。那也许是人类最原始的荷尔蒙冲动。
而爱，却是不想靠近，不忍伤害。心会隐隐作痛，却依旧温柔微凉。
像大提琴的声音。
寂寞却温暖，哀而不伤。
好像沉入海底，头顶是荡漾的蓝色水波，不知来路归途的光线，像是通向天国的路；又好像是走在深秋的道路上，落叶在风中缓慢的飘落摇曳。仿佛看见记忆中一幕幕画面，微微泛黄，蒙上了柔和的光影。
辰离开了小水，其实她不会太难过。让她难过的是，有一天要看着辰用当初喜欢她的方式去喜欢别人。就好像她从未出现过。小水知道，这些都是应该发生的。可是，知道归知道。想到这里，她还是会难过。
她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她想再看看这个小镇的日出。于是静悄悄的从床上爬起来，穿一件连衣裙，外面套着外套，小水慢慢打开门，走出旅馆。春寒料峭，外面雾蒙蒙的，是深蓝色的天。
她沿着旅馆的小巷往外走，那是一条古老的青石板路。小水来到河边，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坐在河边。天空慢慢开始泛白，她看着太阳一点点升起，河水被染上暖色，她脱掉外套，初春的河水微凉，小水走向那片河水中……河水慢慢没过她的胸口，辰在钟楼下和她踩彼此的影子的样子一闪而过。
“辰，两年后你就会忘记我了。”
“小水，两百年后我还会记得那个大风的夜晚，你白色的裙摆飘在风里的样子。你会笑的眼睛。”
错误的 只能等待被淹没
是笑的还是流泪的
眉头锁 太执着
纠缠内心的撕扯
你说的
我始终记着
辰，离你回来的两年，究竟还有多久?
河水终于漫过小水的头顶，她身上的连衣裙在水中绽放如花朵。
保护色 又如何
回想有你的时刻
还是会 自然而然猝心的不攻自破
碎的杯 燃的火
的字在角落默默
终究是 没有记住的
辰，谢谢你，曾经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只是啊，我们都忘记吧。
我走了，你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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