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七月中旬的一个上午,卫立民和肖长根坐吉普车去看了市区棚户区的改造情况。城区几个棚户区的改造任务已经全部完成,原来破烂不堪的棚户区全都建成了一栋栋新楼房,看了叫人眼前一亮,心清气爽。
原来从这里搬走的住户都已搬回来欢欢喜喜地住进了新居,而且还安置了一批缺房的新租户。
卫立民边看边兴奋地对肖长根说,“长根同志,你们对棚户区改造抓得很紧,进度很快,改造任务完成的不错,兰凌建设发展的功劳簿上应当浓墨重彩地给你们记上一笔。”
肖长根笑笑说,“卫书记,这功只能记在市委的账上,市委不决策、不支持我们想搞也搞不成。”
时下正值五黄六月,烈日如烤。
回来的时候,一路上卫立民看到环卫工人们头顶着大太阳在清扫着街上的垃圾,他们拉着人力车,车上放着用几块木板拼合成的垃圾箱,烈日下满脸浑身都是汗水,衣服早已被汗水湿透。
看着这些,卫立民心情不觉有点沉重,他对肖长根说:“长根呀,我在想现在我们还不能为咱们环卫工解决更多的福利,但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改善一下他们的工作条件总该可以吧,譬如象现在这样大热的天能不能给他们每人发一顶草帽,发条毛巾什么的,这花不了几个钱嘛 。”
他接着说,“我觉得问题就在于我们当领导的应该有这个心,应该想到这些事,你说呢?”
肖长根有些愧疚地说,“卫书记批评得很对,说实话如何时刻注意把心跟基层群众贴在一起,过去的确想的不多、做的更少,说起来真是惭愧,这事回去以后我们马上就办。”
吉普车正往前行驶,卫立民突然叫司机把车停住。
“咦?刚才路边走的好象是卷烟厂的张师傅。”卫立民说道。
车子停下以后他们看见一个中年男子搀扶着一位妇女从后面走过来,步履有些蹒跚。走近一看那男子果然是卷烟厂的张昌文师傅。
卫立民忙从车上下来走到张师傅跟前问道,“张师傅,这是怎么啦?”
张师傅见是卫书记很是诧异,“唷,是卫书记呀,”他指了指身边那位中年妇女说,“这是我爱人,早晨起来她的头疼病又犯了,这不,我带她到医院来看看,顺便买了点药准备回家去呢。”
“来,坐车上吧,”卫立民说,“正好顺路把你们送回去。”
“不不,”张师傅推辞道,“前边有公交车,我们搭车回去就行了,再说我家住的也不远,就是走回去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不能耽误了你们的公事。”
“张师傅还客气啥,快上车吧。”卫立民不由分说地催促他们上车,张师傅夫妻推却不过就和卫立民一起坐到了车后排的座位上,吉普车开动不到两分钟就把他们送到了家。
……
一个时期以来,兰凌的经济建设步伐明显加快。
为适应形势发展,兰凌市委对局级特别是产业局的领导班子进行了较大幅度的调整。譬如:高明德任轻工局党组书记、局长;倪福基任纺织局党组副书记、局长,主持日常工作;成立二轻局,李培英任党组书记、局长;赵雄任科委副主任;郁汉祥调任市委办公室副主任。
这天晚上,卫立民在办公室看完一些文件后回到家里微闭双目静静地靠在木沙发上,他在思索着如何帮助这些刚组建的新班子迅速进入状态,适应新形势。
这时,电话铃响起来。电话是马仲良打来的,“喂,是立民书记吗?我是马仲良。”
“是仲良呀,你们现在在哪里?”
“在西安,我是在西安给你打电话。”
“哦,情况怎么样?”
“情况完全出乎意料。”
“噢?说说看。”
“出来以后我们还没敢张扬,刚漏出点风就已经招架不住了,每天来报名申请到兰凌的人排成了队,还有专门从别的城市赶过来的呢。”
“是吗?”
“可不是,我们这些人整天尽忙着接待、询问、调查、考核,简直忙得不可开交。由于申请的人太多,我们只好对同一专业类型的科技人员好中选优,尽管这样现在刚到第三个城市就已经敲定了二百多人。”
“好好好,太好了!”卫立民听后大喜过望,“仲良同志你们的工作太有成效了,祝贺你们,也感谢你们为兰凌人民群众做了一件大好事。”
卫立民接着问道,“他们具体都有些什么要求?”
“他们对本人的工作条件、生活待遇方面提的不多,大都是要求解决家属农村户口、爱人就业和孩子读书之类的问题,这些问题我们一般都当场拍板解决。”
“对的,对的。”马仲良接着说,“已经定下来的人最近就可能陆陆续续过去了,我们对这些人的工作安排还只能是意向性的,他们到了兰凌以后还需要具体安排落实到单位,因此接待工作量可能比较大。”
卫立民说,“兰凌这边的接待问题你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成立了一个接待安置专班,由谢南庆具体负责。”
“立民书记,还有件事我想给你报告一下。”
“什么事?”马仲良说,“这里一个科研机构里有个清华大学毕业的电子技术方面的工程师,我们考察过,感觉条件不错想要他,他也想过来,但他家里有两个病人,实在脱不开身。不过他给我们推荐了一个人,这个人叫欧阳樵声,是他的一个要好的学友,据他介绍在大学的时候欧阳樵声就是他们系里的尖子生。”
马仲良接着说,“他们原本在一个单位工作,欧阳樵声还是单位的顶尖人才,前不久才离开单位回了老家,据说是因为家属的农村户口问题一直得不到解决,他父亲又有病身边需要人照顾,所以半年前他一咬牙就申请回了老家。巧的是他老家就在咱们兰凌南边只有二百多里的南康,他现在就在当地一所中学教书,我想这个人我们能不能把他挖过来。”
“这还用说,当然挖过来,这样的尖子人才近在咫尺,这是老天爷在帮咱们呐。”
卫立民随即问道:“你刚才说他叫什么呀?”
“叫欧阳樵声,砍柴樵夫那个樵,声音的声。”
“你等等我记一下。”卫立民忙取来纸笔,又拿起话筒:“叫欧阳樵声,你再把他家的详细地址说一下,……哦,南康板桥乡谷沟村,哦哦,知道了,知道了。”
还没放下电话卫立民就有了进山求才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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