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生于1924年的秋天,出生在一个偏僻无名的山沟里,在这一年同时降生了一个日后在华人世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那便是一代武侠宗师金庸先生,只是他们一个在东北,一个在江南。虽然处在同一个时代,际遇却截然不同。
金庸先生生在书香门第,祖上还曾是翰林院大学士,姥爷只上过三年的私塾,七岁开始放猪,十三岁才开始第一次摸到笔,先生开始教的依旧是《三字经》《百家姓》。也不管你是否懂得其中的意思,反正第二天背诵不出来,就要被先生用戒尺打手心。不能躲,当然也不能喊疼。姥爷说他从来都没被打过,每次他写的毛笔字都被先生贴在前面,被当成榜样,当时农村是很尊重文化人的,不像如今只看重有权有势、财大气粗说话硬气的人。
姥爷是由眼神看东西很模糊的奶奶带大的,从小父母双亡,和弟弟一起长大,还有一个当时被奶奶捡来的小女孩一起生活。这个小女孩长大之后成了他的兄弟媳妇,当然这是后话了。
姥爷上私塾到了十五岁,就再也没有机会继续上学了,因为他要回家务农、放牛,照顾生病的奶奶。一直这样过去了很多年,后来村里要成立村支部,缺少一个文书来记录,就有人推荐了老实不多话的姥爷,当时姥爷还很年轻,也不懂得政治上的风云变幻。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在村支部里偷偷的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在他20出头的时候,被上面的组织派去了长春第四道街的一家商行里做学徒,长春离我家有50公里左右,以前经常往返其中,也问过一些长春当地的老人,却没有人知道以前的第四道街究竟在如今的什么地方。我想有些历史总会随着烟云散去吧,即使真的找到那条街又能怎么样,时隔70多年岁月的变迁,即使姥爷如今还活着,他也不找不出当年的那家商行了。
姥爷在长春商行是1946年到47年间,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没有赶上林彪大部队围困长春,如果在那里再多呆一年,也许就不会有以后的我们了。
姥爷的一个同事当时就在长春,长春被林彪的十万大军围困着变成了一座孤城。那么多国民党的守军束手无策,又不甘心投降,就那么一直守着,开始还好,后来物资紧缺,仅凭沈阳、锦州空运的那点物资,已经不足以支撑偌大的长春的各种开销。
后来城内也不知道是谁下的命令,开始征调老百姓的粮食以做军用,这个才是悲剧的开始,外面林彪的大军把城市围困得铁桶一般,又下了死命令不许放一个难民出城,为的是要帮助消耗城里的粮食,就这样又过了几个月。围城从5月23号开始一直到十月中旬,几个月的时间不算长,可是对于城里的那些百姓来说,真的是一种难耐的煎熬,那段日子回忆起来恍如隔世一般,长春真如林彪所料顺利接收了,以守城的国民党第六十军倒戈和第七军投降而结束了。兵不血刃的解放了长春,这个被日本人侵占了十四年的“伪满洲国”的都城,可是和平解放长春的背后,却是十几万平民百姓被活活饿死了,这还是保守的数字。据后来投降的国民党士兵说,其实军队里是没有饿死人的,若是当兵的都没有饭吃,早哗变了。也不会挺了几个月还不投降,姥爷的那个同事也不知道最后是怎么活下来的,姥爷没有和我说过,只说他回来瘦得家人都几乎不认得他了,原来带的那个金戒指到最后只换了一个饼子。关于这段历史,我想如今行走在长春大街上的年轻人都不知道了吧。记得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在我家糊满报纸的墙上还看到过纪念长春和平解放多少周年的报告。却无一例外的没有提及平民死亡的数字。可是我还记得当时姥爷和我叙述时的那种痛苦的表情,至今也忘不了。
姥爷在村上做了三年的文书,这是在建国之前,这些后来都被写进他的档案,也算作了早期参加工作的工龄。后来在大跃进时,家家都不做饭,统一吃大食堂,在大集体挣工分。姥爷被分在了新成立的供销合作社,在这个岗位一直到退休。
说起来有个小插曲,姥爷差一点就上了前线。那是建国之后,抗美援朝的后期,国家集中各种物资人员支持前线部队打仗。中国人民志愿军装备落后,开始棉衣棉裤都没有配备,就奔赴了冰天雪地的朝鲜战场。和那些全副武装的联合国军进行殊死的搏斗。运输和救援都需要大批的人手。前线部队作战,后勤要保障,伤兵也要及时救治。几十万志愿军的背后是集全国之力物资、人员的供应。当时动员百姓成立救助队,赶赴朝鲜前线。救助队其实就是到阵地上给人抬担架,把那些受伤的志愿军战士从战场上运送到后方医院。我不知道在中国别的地方这种动员有没有,或许是因为吉林离朝鲜最近的缘故吧,姥爷被选上了,当时说家里有两个成年男丁就要有一个到救助队。姥爷是大哥,又是党员,这事他义不容辞。他的名字被登记造册,要他自己准备好行李,生活用品。上面有了通知要立刻出发。当时亲属听到这个消息都哭了。谁都知道到了战场上那是九死一生的事,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儿子在大后方的指挥部里还不是一样的牺牲了。救助队虽然不用拿枪上前线,可是一样要在枪林弹雨中穿梭往来。只是到了后来,没等姥爷他们的救助队正式成立,朝鲜战争就结束了。亲人们的一颗心才放下来。
姥爷在供销合作社开始是负责卖棉布,后来涉及副食品,烟酒。在姥爷去世,烧五七的那天,我看到了姥爷生前的档案,还有一封写于1962年的检讨书。那本档案有很多年了,纸张都略微泛着黄色,那些用钢笔写的字迹透着一种久远的味道。档案上那张姥爷年轻时的黑白照片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年纪应该比我如今还小一点,目光如炬注视着远方,也不知道他当时在想些什么。
那封检讨书是姥爷的笔迹我认得,姥爷写得一手漂亮的楷书,虽然只上过三年的私塾,可是看过许多的书,博古通今。姥爷在过去的农村算是一个文化人,每到过年的时候,村里人都会提前预备了红纸和墨汁,找姥爷给他们写春联,往往是姥爷刚一落笔,就是村里人的一片叫好声。那时村里人虽然大多不知道姥爷写的是什么意思,可是写出来的字好与坏他们还是清楚的。姥爷给他们写春联,完了之后又给每家画一张灶王爷,要他们拿回去。
姥爷是党员,家庭成分又是贫农,在那个时代那是无可挑剔,就好像如今的世家子弟,自然会有一种优越感,不过姥爷从来不会拿这个出身去欺压那些所谓的地主右派。和他们还很和谐,他们没事就把姥爷围起来要姥爷说古书,姥爷也不推辞,坐在当中就那么说起来。说一阵若是累了,就给他们拉一阵二胡,自得其乐。有时候姥姥会因为姥爷没事也不回家干活生气,就到供销合作社去找,看到姥爷那样总是要闹一阵,后来每到这时候那些地主右派们,都主动帮姥爷家干活,大家热火朝天的,好像比在大集体挣工分还来劲。姥姥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那封检讨书是关于投机倒把的,其实姥爷算不上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共产党员,当然我这样说未免有点亵渎他的信仰。不过据我所知共产党的章程姥爷是一章也不曾看过的,什么马克思,列宁之类,他都不感兴趣,只是一个写过入党申请书,按时交党费的一个所谓的党员。就像如今许多盲目的佛教徒一样,只知道开口闭口阿弥陀佛这一句,剩下的佛教典故、真经一概不知,也不感兴趣。只是在特定的日子里伪善的做一些放生,说一些大慈大悲的话。殊不知那些鱼和鸟儿,正是因为被这样集中而忙乱的放生死了更多!若是心中有善,何必急在一时一刻,一年365天哪天不可以放生行善。不光对花鸟鱼虫,对于可怜而又无助的人,对于一棵即将枯萎的小草,只要有悲悯之心,只要肯付出人人便是佛。若是心中时时有菩萨,又何必拘泥于初一十五上香的日子。若是对父母孝心,时时关心呵护,又何必非要在父母过生日的时候团聚祝贺,这样的日子,这样的虔诚,不应该是在某一天。而应该是时时刻刻,经常。话说多了,没有打击一大片的意思。还是言归正传说姥爷。
姥爷是共产党员,一个最底层普普通通的共产党员,不是那些曾经为共和国成立浴血厮杀,立下汗马功劳的共产党员。他只是一个服务在农村,扎根在农村的一个最普通的共产党员。开始在供销合作社一个月的工资只有41块4毛5,后来到了72年一个月才又涨了10元。当初的41块4毛5我不知道如今应该折合成多少。在当时应该还可以吧,姥爷一个人的工资要养活一大家十几口人。还有几个孩子上学的学杂费。若是换到了今天一个工薪阶层要面临这些,一定是要崩溃的。
说是投机倒把,若是放到今天根本都不算事,可是刚开始实行大集体的时候不一样,不许可任何人做买卖,扰乱市场秩序。所有物资都要统一分配,所有的东西都要统一供应,买各种东西都要票,光有钱那是万万不行的。姥爷的检讨书说的就是因为姥爷家养了几头猪,没有卖给国家统一的收购机关,而是自己私自杀了,到市场上卖了高价。说是谋取暴力,从中发了大财。好在姥爷认罪态度好,对于那些政策我想他也是了如指掌的,在检讨书中反复强调要紧跟毛泽东思想,怎样提高自己的思想觉悟。可是交了检讨,从被关了紧闭的屋子里出来,依然和那些地主右派们打成一片。谁若有困难,需要一些不好买的必需品,姥爷都是偷偷给人留出来。
姥爷中等身材,瘦瘦的,一生精明清醒,难得有糊涂的时候。话不多,知道许多的事,有些不该说的他宁愿烂在肚子里,也从来不吐露半个字。在那么多子女中和爸爸很投缘,小时候家里住着土坯房条件很差,可是他有那么多子女来我家的时候最多,我们对于姥爷的感情也最深。从小我们是听着姥爷的故事长大的,在他的耳濡目染中都喜欢看书,这个爱好一直保持到如今,姥爷是个棋迷,无论什么样的对手只要坐在他面前和他对弈,他就高兴。
姥爷愿意来我家的原因,不止是因为和爸爸投缘,我想还有人陪他下棋的缘故吧。那时候姥爷来了,我们都高兴得不得了,因为爸爸平时是个很威严的人,对于我们从来不说笑,小时候我们都有点怕他,爸爸在家时从来不敢淘气,也不敢大声说话,甚至走路都是轻轻的。可是姥爷来了,我们就很自由了。闯了什么祸爸爸也不会苛责我们,姥爷只要有书看,有人陪他下棋,对于他来说就是高兴的一天。在家我们哥三个轮番和姥爷下棋,有时候爸爸也来两盘。姥爷是一坐一天,一直到吃饭。就连两个妹妹对于象棋那么不感兴趣的人,都让姥爷给教会了。两个哥哥之后没事也去村里和那些大人去下,竟然没人是他们的对手了。
在我八岁的时候姥爷第一次骑自行车带人就驮了我,将我带到了几十里之外的山区姥爷的家。那里有山,有水,有一条浅浅的小河。那里是我童年最快乐的游乐场。我一个人在那里住了87天,如果不是妈妈来接我,我想我会一直住下去也不会厌倦。后来我长大了上了学,再去那里的时间就少了。可是每次去,那里的山山水水都会勾起我童年的回忆。只是没想到再次去到那里的时候姥爷已经不在了,静静的躺在远处那片山岗上,只有寂寂的风陪伴着他,一想到那些过往曾经,眼泪又流了出来。
姥爷懂得许多的道理,为人精明却从来不会去算计人,姥爷精明了一辈子,到了最后却是糊涂着走的。他是得了小脑萎缩,眼睛白内障就依稀能看清一个人影。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清醒时也仅仅说些只言片语,许多的人和事都不记得了,我到医院去了那么多次,一直到他走,都不知道我是谁。可是也有例外,爸爸去的时候,一说出名字,他就拉着爸爸的手再也不松开了,说了好多如今和过去的事。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奇迹。爸爸在医院要走的时候,他就那么抱着爸爸,不舍得放手,爸爸那么刚强的人,我从来没看过他流过泪。可是在那一刻眼泪流了满脸,在场的亲人都在擦着眼睛。
其实姥爷的糊涂几年前就有了预兆,只是当时谁也没在意,过后爸爸说起大家才恍然。二舅妈去世的时候,大家那么集中的去了,不是年节,也没到他过生日。若是平时以姥爷的精明,一下就会想到有事情发生了。可是没有,大家都来了他还很高兴。
二舅妈是尿毒症去世的,小时候在姥姥家玩,二舅妈对我特别好,待我像亲儿子一样,有了什么吃的,宁愿不给我那个姐姐,都给我留着。有一次我和那个姐姐玩不知因为什么吵了起来,二舅妈竟然打了自己的孩子,为的是不让我受委屈。这些童年的旧事想起来就让人心酸。二舅妈是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村女人,家境一直都不好,节俭了一辈子,依旧没有攒下什么钱,一直到她死家里还有欠款。二舅妈住院,一直到葬礼我都没有去过。许多的事我都是过后才知道的,二舅妈发现是尿毒症就已经是晚期了,当时便血给她吓坏了,二舅领着她去医院,也没想到那么严重,还没有钱东拼西凑借了好几家。到了医院说要交住院费抵押金,二舅在农村住了一辈子,也不懂得去哪里交款,以为像农村小诊所一样,把钱交给大夫就可以了。二舅把那些借来的和自己家里剩下的所有的钱就从各个兜里掏,掏出来那么多一大堆都是零钱,就放在医生写病例的桌子上。掏出来就那么一张张的数着,一边数还一边说我看看够不够,不行你们先治着,我这就回家再去借。当时的那个医生都哭了,这样的场景也许只有电影中才有吧,最后数来数去只有523块钱,离住院要交的押金差得太多。后来他才想起来住在街上的妹妹,后来大家给拿钱去的医院,彻底检查已经是尿毒症晚期了,已经没有住院治疗的必要了,后来回家没几天就那么死了。死后的棺材都是大家给拿钱买的,葬在了南山上,一抬头就能远远的看到。
姥爷是个格外注重一言一行的人,总是以身示范给子女做个榜样,直到今天我还记得姥爷90
岁的时候吃饭依旧是板板整整的盘着腿,直着腰板,用着最标准的手势拿着筷子,夹菜从来只在靠近自己的那一边夹。不像如今许多没有家教的孩子,满菜碗的乱翻。家里原来是土的屋地,可是姥爷吐痰从来不会随意的吐在屋里。哪怕岁数再大,行走再艰难,他都是去到外面,走得远远的,到一个没人经过的地方。
姥爷活着的时候就很瘦,又加上在医院的56天几乎没有吃什么东西,在他去世时真的就只剩下了骨头,他是那么轻,我抬起他的时候仿佛是一缕青烟,根本就没有了分量。那么静静的躺在棺椁之中,在宽大的寿衣下越是显得那样的瘦弱。
看着他静静的躺在那里,没有声息,一点点的被泥土淹没,最后只变成了一座孤零零的坟茔。在那片山岭静静听着风吹来的声音,姥爷的这一生也消散在轻轻的风中。
在五七的时候天空下着雨,我们一行穿过泥泞的山路,穿过葱葱正在勃发生机的山岭,踩着落满山梵的松叶,怀着依旧沉重的心情,祭奠姥爷那逝去的亡灵,安息吧,我们来生再见。
姥爷逝去一个多月了,可是每每想起那些曾经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好像昨天一样的亲切,姥爷静静的躺在那片山岗,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怀念,就尽我所知的写下那些关于他的点滴,永远的留存在我的心里吧。
在这里我把姥爷的一个秘密透露出来,这个秘密他自己保存了80多年,都最后才被所有亲属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他88岁的时候眼睛做白内障手术,这个秘密谁也不会知道,他会一直带进棺材的。姥爷到后来眼神就不好了,看东西很模糊,只是能看到一个人影,分不出来谁是谁。后来大家领他去医院检查,说是白内障,要动手术。检查完了听医生的诊断结果,说有一只眼睛原来就什么也看不到,视网膜神经已经损坏很多年了。这只眼睛已经没有做手术的必要了。当时大家听了都很震惊。怎么会呢,怎么会是一只坏死的眼睛呢,看着完全正常啊。后来大家就问姥爷怎么回事,姥爷这才说,小时候5岁的时候和小伙伴玩,眼睛被他用玉米秸秆扎了一下,当时疼了一下就看不到了。回来和奶奶说起过,奶奶曾经领着他去很远的医院看过,说是视网膜神经断了,这只眼睛的视力没有办法恢复了。奶奶回来就告诉他这件事他要保守秘密,这辈子不许对任何人说这事。5岁的姥爷就记住了奶奶当时表情凝重的叮嘱,果真保守了这个秘密一辈子。姥姥70多没的,和姥爷生活一辈子不知道其实姥爷只有一只眼睛能看到,那么多子女和他朝夕相处也没人识破他的秘密。如果不是子女要为他做白内障手术检查眼睛,这个秘密是会带进坟墓的。其实姥爷不说那只眼睛是看不出病来的,看上去和正常的一样,所以才会被姥爷隐瞒了这么多年。
说起这个秘密,一下让我想起了宋太祖赵匡胤最后重用的禁军统领杨信。赵匡胤是从殿前都点检黄袍加身成为大宋朝的皇帝的,没当皇帝之前也曾和后周皇帝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也见惯了五代中军阀作乱,致使中原各地生灵涂炭。所以他一上来首先就要遏制那些手握一方生杀大权的武将的权利。尤其看重禁军统领这个位置,他就是在这个位置黄袍加身的,能不格外重视吗?
开始用了一个曾经救过自己性命的手下部将,可是被人诬告,还是被他冤杀了。杨信就是接替了这样的一个人的位置,能不胆战心惊吗?上任没多久就得了一场离奇的病,口不能言,其余的一切正常。说话含糊不清,只有他府上身边的一个小书童知道什么意思。每当他发号施令或者向皇帝当面禀告事情,都带上他,或是说着含糊不清的话,由小书童翻译,或者在小书童手心写几个字,告诉他想表达的意思。就是这样,赵匡胤不但没撤换了他,还一直重用他,在禁军统领这个位置上一直干到了赵匡胤死。他弟弟继位也用他当禁军统领。一直当了十二年,这个在整个北宋都是绝无仅有的吧。可是奇迹出现了,在他临死的前一天忽然能开口说话了,而且还很流利,太宗听了也很吃惊,到他的府上去看,杨信还说感谢太祖太宗两朝皇帝对他的恩德。每当看到这段历史心里为杨信的城府吃惊,竟然可以装哑十二年,在赵匡胤身边禁军统领这个位置呆了十二年,一直到死都被两个皇帝信任有加,被赵匡胤称为耿直有忠肠,只是赵匡胤一直到死也没有识破他的伪装,这份隐忍,这份心机也真是无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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