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劫(下)
等了会儿，她等不到他的回来，有些无聊，便起身四处看看。
虽然他总是对对自己那么凶，可哑女心里并不害怕，直觉告诉自己，他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自己，不然也不会像现在，逼着自己跟了他，却又像个小姐一样养着自己。
他似乎很喜欢书，卧房之中，所有的东西都摆放的杂乱无章，但书桌却是十分整齐。
她闲得无事，便将他的屋子整理一番，把他随处乱挂的衣物，收拾齐整。
明明府里那么多丫鬟，他的房间却乱成这样，半点不像富贵人家少爷。
待到书桌，她发现桌上有一副美人画，便认真地瞧过去，却见是自己。
不止一幅画，那幅画下面，压着的，还是自己的画像。
画得极为传神，把自己画得栩栩如生，她曾经央求李轩帮自己画上一幅自己的画像，可他总是推脱。
她突然想起自己跟李轩的种种，自从自己跟沈灵绝交以后，他也不见了，直到两年前，他又出现在自己身边，原本以为可以托付终身，不计较自己是个哑巴，可却是个十足的伪君子。
她又想起沈灵，九岁以后，两家势如水火，他们再也没有说话，每当见到，她总是愤恨地瞪着他，而他总是躲着自己，反而让自己觉得他是心虚。
她恨他为什么要毁了自己，她本来有着一副很好的声音。
想到这些，她不禁潸然泪下。
可又转念一想，或许，真的不是她。
她擦了擦眼泪，回头看去，却见沈灵已经站在门口许久，自己竟然没有发现。
这回他没有躲自己，而是慢慢地走过来，伸出手，为她擦拭眼泪。
她也没有拒绝。
两人相视很久，沈灵柔声道：“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哑女比划道：“现在，你是不是可以给我个解释，为什么要给我下毒。”
沈灵道：“韵瑶，我从小带着你玩，带着你喜欢吃的给你，什么时候伤害过你，可是那糕点上的毒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纵然脾气不好，不愿意看到你跟李轩，可是我不会害你，每当看到你跟李轩走在一起，我总是怒火中烧，折磨你，折磨我自己。”
“我真的不知道你对我的心，每当看到你，我是恨你。”哑女比划道：“可你为什么总是躲着我，曾经你对我那么好，如果你跟我说清楚了，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可你老是躲我。”
沈灵道：“我怕你的眼神，你爹不让我见你，我每天默默地看着你，这就够了，后来李轩回来了，我本以为李轩对你真心的，便祝福你们，可是他在你面前甜言蜜语说罢，又到其他女人面前献殷勤，他已经不是那个文绉绉的小神童。”
哑女点点头，比划道，“那以后不要躲着我，不要对我凶，我真的希望，你还是小时候那个懂得照顾我的大哥哥。”
“嗯。”沈灵道，“那你不要再去见李轩，好吗？我看到你对他好，心里真的会失控。”
哑女点点头，比划道：“我不会见他了，以后我会安心留在你身边，只是为什么你要派那么多人看着我，还不让我出门了？”
沈灵道：“当然不是为了看你，镇上有妖物，喜欢吸食少女的精元，所以我在府里设了法阵，你没事不要出门，听话。”
哑女点点头。
沈灵柔声道：“我们去用饭吧。”
哑女又比划道：“可是你总是要让我做些什么吧？总是无所事事。”
沈灵道：“你愿意的话，就来帮我整理整理，我这院里平日没有丫鬟照应，雅清姐又没空。”
哑女点点头，便随他出去了。
自己对他的厌恶，突然在这两天中，消弭散尽，又变回了最初的好感。或许最初，便是爱之深，则恨之切。
餐桌之上，彼此无言的两人，但却笑容盈盈，默契无间。
她从此再也没离开沈府，每日总是在藏书楼待着，或者总是去帮沈灵整理房间，收拾清洗衣服。
但他总是忙碌，陪着鸣风道长进进出出，没有空闲陪她，似乎不是生意上的事，但却从来不告诉他。
七柳镇每几天都会有妙龄少女死去，可是官府束手无策，哑女每听到这种消息，总是坐立难安，更不敢出门。
直到一个月后的午后，沈灵跌跌撞撞地回来了，似乎受了很重的伤，把正在他房间的哑女吓得手忙脚乱。
沈灵道：“无碍，不要命的。”
但他还是呕出一口血，急得她掉了眼泪。
沈灵摇摇头，由着她将自己扶到床上。
他柔声道：“没事，不要哭，我死不了。”
哑女伸手想比划，却被沈灵拦住，他柔声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是被那妖孽打伤的，它也受了伤，一时间它也无法出来兴风作浪，但是你还是不要出门。”
哑女点点头头，连忙示意他躺下。
沈灵道：“我受的伤轻，鸣风道长受的伤重，你去看看，他怎么样了，回来告诉我。”
哑女摇摇头，比划道：“可你怎么办呢？”
雅清已然赶到，急道：“道长没有性命之忧，由他自己的弟子照顾呢，你就不要操心了，让韵瑶照顾你吧。”
沈灵这才点点头，冲哑女微笑，柔声道：“不要哭了，笑笑，我的伤就好了一半。”
哑女认真地硬挤出笑容。
雅清道：“好啦，别贫了，好好躺着，等下我给你送药来。”
沈灵这才老老实实闭上眼，躺着。
雅清这才放心离去。
哑女看沈灵没事，这才镇定地坐到床边，守着他。
沈灵手悄悄地想握住她的手，却又不敢，直到雅清回来，他也没能牵上的她的手，她是知道的，但装作没看见，也没将手抽回。
雅清并不想打扰他们，将药递给哑女，便悄悄地出去了。
沈灵想自己起身喝药，却被她按住，示意他躺着，让她喂。
他自然求之不得。
哑女认真地将药吹凉，一口口喂下，纵然溢得一脸，沈灵却依旧开心，还是她有些尴尬。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由着哑女照顾着他，等不再咳血，他便喜欢靠着被子半躺着，看着哑女在他书桌上认真的样子。
相对无言，却很温馨。
遇到不懂之时，她便会抱着书来问他，他便会慢慢地给她解释，直到她明白得直点头为止。
他喜欢看她认真的模样，如今的她少了年幼时的活泼，却多了一份贤惠。
等他能够起来走动之时，便手把手教她练字，她虽然识字，但字却总写不好。
每当她写错时，两人总是会心一笑，时常一整天，两人都不说一句话，完全是靠默契，可从来不出错。
她很聪明，学得很快，可心中却总是忧心忡忡，让沈灵有些不明白。
他自然是关心，便问了。
哑女在一张纸上，写个『道』，又指了指自己，期待地看着他。
沈灵柔声道：“你想问我，要你，还是要入道？”
哑女点点头，比划道：“我不想耽误你的修行。”
沈灵摇摇头，柔声道：“这并不矛盾，我喜欢修行，也在乎你，我可以离开道门，却不能没有你，如果你要我选择，我选择和你厮守一生，什么得道，什么正果，都不重要。”
哑女比划道：“你不会后悔？”
“如果失去了你，我才会痛苦一生，你明白吗？”沈灵道，“只要你心里有我，这就够了。”
哑女有些感动，比划道：“那你不介意我喜欢过李轩？”
沈灵摇摇头，柔声道：“倘若不是我让你误会了，我想他怎么会有机可趁，可是我的心总是自私的，以后你的心里，只能有我，可以吗？”
哑女点点头，比划道：“或许，我从来都是记得你的，那怕总是恨你。”
“被你恨着，总比被你忘记来得好。”沈灵道，“我想抱抱你，可以吗？”
哑女点点头，动情地靠在他的怀里，他亦轻轻地揽住她。
儿时的玩伴，此刻又亲昵无间。
但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
土妖没有过多久，便又卷土重来，而它这一次，便是要回来复仇。
子夜时分。
哑女在睡梦中，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叫声，便迷糊的起来了。
她寻声而去，开了门，往外而去。
一直走到前院，一阵冷风袭来，她突然间清醒了许多。
她停住了。
这呼唤她的声音，熟悉之至，是她母亲的声音。
她突然一激灵。
自己的娘亲死了多年了，怎么叫自己呢。
自己已经走到前院，再往外便会离开沈府，此刻是半夜，前院值夜的护院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她想去找沈灵，可是腿脚却使不上劲，僵在原地，想喊，也喊不出口，那一刻她敢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突然院外一股黑气弥漫起来，似乎是要向她涌来，可是黑气似乎是碰到了什么，围墙上顿时发出一阵光芒，将黑气挡回去。
院中顿时铃声大作。
那股黑气似乎并不想放弃，拼命往里撞里撞，墙上的那道光芒也越变越亮，院中的铃声亦是一阵接着一阵。
沈灵闻声而来，咬破手指，在桃木的箭头上画上符咒，向院外那来势汹汹的黑气射去。
箭锋直达，发出耀眼的红光，黑气也随之散去。
沈灵连忙扔下弓箭，跑到哑女身边，紧紧将她抱入怀里，柔声道：“有我呢，没事。”
她的身子一直在颤抖，紧紧地抱住沈灵，十指狠狠地抓在沈灵的腰上，无声地落着泪。
沈灵虽然被她抓得很疼，但并没有拉开，而是将她抱得更紧。
直到鸣风道长走过来，哑女不愿意离开他的怀中，沈灵低声道：“没事了，没事了。”
鸣风道长道：“她肯定是吓坏了，刚才我去看了，她院子中的弟子都不见了，还有这护院也少了，怕是凶多吉少，我得出去看看。”
沈灵道：“没想到这妖孽竟然如此厉害，能将人吸引出去，道长，你要小心，我先把韵瑶带回去。”
“那妖孽中了你一箭，多少也能伤了它，没事。”说罢，他领着几个弟子便出了院门。
沈灵连忙将哑女抱起，往自己的房中而去。
她惊恐万分，直到他的房中，她依旧死死地抓住他的手。
沈灵将她放在床上，柔声道：“不要怕，我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你不会有事的。”
哑女点点头，可突然想起什么，腾一下坐起来，要往外而去。
刚才那么害怕，这回儿是怎么了？
沈灵满是疑惑，却突然明白，她是怕韵晨出事。
他连忙道：“你在这儿吧？我去看韵晨。”
哑女摇摇头，拉着他的手，一起出门。
看到韵晨无事，正安安稳稳地睡着，她的勇气又没了，瘫在沈灵的怀里。
他又是把她抱出韵晨的房间，去她的房间。
看着她此刻的模样，沈灵柔声道：“你真是个好姐姐，自己吓成这样，还记得他。”
哑女没有举动，只是依旧紧紧地抱住沈灵。
两人就这么一直拥抱着，直到日上三竿，哑女这才醒来，却发现昨夜彼此不知何时躺倒睡去。
她被他依旧紧紧地揽在怀里，她是趴在他胸口睡去的。
哑女不敢乱动，生怕惊醒他。
但他还是醒来了，彼此无奈一笑，坐了起来。
哑女比划道：“睡得难受吧？”
“不。”沈灵道，“最幸福的一觉。”
哑女顿时一脸煞红。
沈灵轻轻地捏住她的手，柔声道：“还怕吗？”
哑女点点头，又比划道：“但有你，我就不那么害怕了。”
沈灵点点头，柔声道：“如果这一切结束，我们还能好好的，我们成婚好吗？”
哑女满是动情地比划道：“你要娶我？”
沈灵点点头。
她想表达自己的心，可是什么也说不了，犹豫了一下，主动吻了上去。
沈灵被她突然间的举动吓了一跳，两眼睁得很大，似乎难以相信。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抱住哑女，有些激动，有些笨拙地吻回去。
良久，他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这才罢手。
却见她满是羞涩地低着头。
等两人出门，却见雅清站在门外，一脸笑容。
沈灵顿时有些不自在，两人都有些尴尬地看着雅清。
雅清笑道：“我是过来人，不用害臊，哈哈，鸣风道长等你呢，去吧。”
沈灵看了哑女一眼，柔声道：“你先去吃饭吧，我看看去。”
哑女点点头，满眼不舍地让他走开。
雅清笑道：“真腻歪，快去吃饭吧。”
哑女点点头，迅速逃离。
正厅。
昨夜的弟子完好的回来了，沈灵顿感幸运。
鸣风道长道：“昨夜那孽障的目的就是韵瑶，所以只是将所有弟子和护院迷走，所以没有杀害他们。”
沈灵道：“这倒万幸。”
鸣风道长道：“主要这些弟子都是男子，阳气太盛，对土妖有害无用。”
沈灵道：“这是怎么回事？”
鸣风道长道：“土妖虽然厉害，是因为他本事幽冥府中的一抔净土，因为吸收了太多冤魂厉鬼的怨气这才化为妖孽，所以他是纯阴之体，不能碰到一丁点的阳气。”
沈灵道：“那我们不就有克制他的办法吗？”
“没有用的。”鸣风道长道：“可它是虚体，白日虽然法术大大降低，但却只在极阴之地出现，因地制宜，也比我们强太多，在极阴之地，我们的法术也受到太大的禁制，如果再吸走韵瑶的精元，我们将一点办法没有。”
沈灵无奈道：“她为什么要是纯金之体呢。”
鸣风道长道：“谁又能有办法呢？只是如今土妖亦不会放过你，所以你的情劫，能不能度过，只能看造化了。”
“情劫能不能熬过，我一点都不在乎，我只希望，韵瑶能好好的。”沈灵无奈道。
鸣风道长苦笑道：“哎，三世夫妻，你却都负了她，这一世，你注定要还的。”
沈灵道：“我的前三世怎么就那么混蛋呢，追求什么正道。”
鸣风道长道：“你跟她的姻缘是上天注定的，你躲都躲不开，这一世，便成了你的劫数，如何化解，看你自己了。”
沈灵无奈地摇摇头，柔声道：“我只想好好陪她，照顾好她，可是...”
他也该说什么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入夜。
沈灵抱着自己的棉被到哑女的房中，经过昨夜，他无论如何不能让哑女一个住了。
他刚在哑女的卧房外屋铺好被子，却见哑女静静地穿着睡袍，站在自己身后。
沈灵柔声道：“怎么还不睡呢？”
“睡不着。”哑女比划道。
沈灵连忙扶她坐下来，柔声道：“有我呢，没事的。”
哑女点点头，指了指自己床，羞涩地拉了拉沈灵。
沈灵也是满脸羞涩，低声耳语道：“我想等到洞房花烛。”
哑女点点头，把自己的身子靠在他的怀里。
但她突然又直起身来，认真地看着沈灵，似乎想问着什么，又不问。
沈灵道：“有什么话，不要放在心里啊。”
哑女犹豫一下，比划道：“雅清姐她？”
沈灵笑了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柔声道：“小醋坛子，她的醋你也吃啊，放心，她的年纪啊，都可以当我们奶奶了。”
“为什么？”哑女满脸惊讶。
沈灵笑道：“她是个女鬼呢，不然你以为昨夜是谁救了你。”
那一股阴风，就是雅清吹的，救了她。
哑女顿时哑然，半晌才反应过来比划道：“那怎么会在你身边呢？”
沈灵道：“她是我收的女鬼啊，还不到投胎的时刻，也没地方去，只能在沈府待着，你怕她吗？”
哑女摇摇头，比划道：“她很好的。”
“嗯。”沈灵道，“去睡吧，我会一直在这儿守着你。”
哑女微微一笑，起身去了内屋。
有了沈灵相伴，哑女便安然入睡。
等天亮以后，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起床了。
待她收拾好房间出门，他已然收拾好行当，跟鸣风道长出去了。
午时。
哑女百无聊赖地在后园修剪花草，却突然见花丛后人影晃动。
她一惊本能地想要离开，却见那人从花丛后跳出来。
李轩。
哑女一惊，比划道：“这是沈府，你怎么进来的？”
“哎哟，如今成了沈夫人了啊，这一身穿得真是富贵啊。”李轩一脸贱笑道。
“你给我走...”哑女急得直比划道。
李轩冷笑道：“怎么？当了沈夫人，连跟我说说话的心思都没了？”
哑女并不理会他，看他满眼出轨，想趁机跑开。
可没等她跑开，就被李轩拽住，他笑道：“这么急跑什么，聊聊嘛。”
争执间，远处丫鬟看到，连忙叫喊。
李轩迅速地向哑女脸上撒了了一阵黑雾，哑女顿时无力地倒在他的他的怀中。
他迅速将哑女扛起，向花丛之后跑去，待护院赶到，他们已经不见踪影。
“快去通知公子啊。”一个丫鬟急道。
护院们停下搜索，安排人去找沈灵。
还好沈灵他们今日没有什么收获，已经回来，一听哑女被掳走，连忙追去。
追踪之路，总是弥漫着一股极重的阴气，似乎是土妖的留下的。
李轩扛着个大活人，又不会武功，自然很快就被沈灵他们追上。
沈灵见到他，顿时是怒不可遏，急道：“你给我放了韵瑶，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给你带来了，你快出来啊。”李轩并不理会沈灵，而是一声喊叫。
霎时一股黑气从天而降，卷走李轩跟哑女。
沈灵一急，连忙追上，但那黑气到了山涧之中，却不见了。
鸣风道长即刻祭起纸鹤，四处寻找。
但哑女已然被那团黑气带到一个不知名的山洞之中。
阴暗潮湿。
那股黑气亦迅速地化为一个模糊的身体，站立在李轩面前。
李轩笑道：“ 上仙，我已经把她给你送来了，你是不是该满足我的愿望呢。”
土妖笑道：“你想要法术，容易的很，你很快就会我所有的法术。”
“不不不...”李轩笑道，“只要够用就行，我不贪心。”
“哈哈哈...”土妖冷笑道，“你不贪心，会帮我吗？但我喜欢你这样的，心都是黑的，我决定了，就用你给我做躯体。”
“那我就会你的法力了？”李轩疑问道。
土妖笑道：“你我合二为一，当然了。”
“合二为一？”李轩突然一惊，急道，“那究竟是你，还是我？”
“你觉得呢？”土妖冷笑道。
李轩急道：“那我不要了，不要了，说罢，便要往外逃去。”
但土妖吹一口气，黑气迅速地将他困住。
待李轩没了反抗之力，土妖的身影迅速地闪到哑女身边，认真地闻了闻，激动道：“真香啊，纯金的处子，心如此澄净，真是天助我也。”
他呵一口气，黑气迅速地将哑女围住，一股清气顿时从哑女身上离去，被土妖吞噬。
“住手。”
沈灵一声呵斥，桃木箭已然向土妖射去。
土妖迅速地躲开。
沈灵又迅速地向它身上连射三簇。
鸣风道长祭出法咒，顿时电光雷闪，桃木剑剑光直逼土妖而去。
土妖迅速地化为黑烟，遁入李轩的身体之中。
李轩顿时狂性大发，与鸣风道长大打出手。
鸣风道长急道：“他已经不怕阳气了，快去看看韵瑶。”
沈灵连忙去扶哑女，她无力地看着他，面色浮白，落着淡淡地泪痕，艰难地喘息着。
沈灵一急，连忙破指起咒，催动自己体内的真元，灌入到她的体内。
鸣风道长跟李轩打得难舍难分，但李轩跟土妖之中的结合似乎并不那么完美，土妖越发得落入败势。
鸣风道长拿出一面铜镜，对李轩照去，顿时他如同被镇住一般，十分痛苦。
“心镜明心，李轩醒来。”
这一声怒吼，李轩突然身不由己地抖动起来，顿时一股黑气从他身上冒出。
李轩颓然倒下。
黑气瞬间要侵入哑女体内，却被沈灵此刻灌输到她身上的真元所挡。
沈灵变换手势，突然伸手将土妖化成的那团黑气吸到手心，将它慢慢地化小。
但随之的，沈灵的脸色也越变越差，在手中的黑气慢慢地消弭，化为一抔黄土，他的脸色已然如同白纸。
他回过头来，看着脸色比自己好不了太多的哑女，柔声道：“都结束了，好好活着...”
哑女落着泪，却什么也说不了。
鸣风道长看着他们，却无能为力。
雅清如同一阵风般来了，她急道：“道长，你快帮帮他们...”
“沈公子用自己的纯阳之体将土妖化去，可是真元尽散，谁也没有办法了。”鸣风道长无奈道。
“当年为什么不能毒死你呢，却只毒哑这臭女人，现在，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李轩不知何时已然醒来，拿着沈灵弓箭，向他射去。
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看着箭射射穿了沈灵的心口。
沈灵最后无奈地看一眼哑女，不甘地瘫倒下去。
雅清一怒，飞过去，将李轩踹飞出去。
沈灵已然没了气息。
鸣风道长无奈道：“他到底过不了情劫。”
“情劫？”雅清疑惑道。
鸣风道长道：“韵瑶便是他的劫，因果循环，难以明白啊。”
雅清想去看看哑女，却见她依然也没了气息。
“这...”她急道，“道长...这是怎么回事。”
哑女静静地躺在沈灵的怀里，脸上满是笑容。
“她原谅他了，三生三世的亏欠，这一世他弥补回来了。”
鸣风道长的话音刚刚落下，沈灵跟哑女的身体化成两道白光，交织而成，灌入鸣风道长手中拿的玉佩之中。
雅清满是惊讶道：“他们怎么进了玉佩？”
鸣风道长道：“他们本来就是居住在这玉佩中的精灵，五百年前，误入凡尘，如今也算功德圆满了。”
雅清道：“那他们以后永远在一起了？”
“嗯。”鸣风道长道，“相信经历了这么多，他们会更珍惜彼此，走吧，把他们送回去，再帮你投胎去吧。”
“送回去，送哪儿去？”雅清疑问道。
“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说罢，鸣风道长满是微笑地往前而去。
“那这李轩怎么办？”
“他做不了恶了。”
——
数月以后，七柳镇多了个疯子，每天喊着：“毒死你，敢跟我抢女人。”
而沈家，他们的小主人叫沈韵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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