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镇,美食节。
街上人山人海,熙熙攘攘。
颜帆嘴里吃着,手上拿着,琴晚提着一堆的食物,边走边劝慰道:“少吃点,免得又肚子痛,肠胃不好,还这么贪嘴。”
颜帆笑道:“难得可以乱花钱,又有这么多东西吃,先祭好我的五脏庙吧。”
琴晚无奈地笑笑,只能由着她了,一主一仆,相玩甚欢。
只是正如琴晚所料,到了夜里,颜帆便肚子疼的在床上翻滚,直到吃了琴晚给她开的药,这才消停下来。
她愧疚道:“我真不该不听你的,疼死我了。”
琴晚笑道:“哪次你肯听我的,一见吃的就疯了。”
颜帆故作委屈道:“这要怪你,每次都诱惑我,你要不带我来看这美食节,我能受这么大的痛苦。”
琴晚笑道:“好好好...都怪我,让我们家帆帆受如此大苦,那明儿你了不能再吃啊。”
“你还笑,我不理你了。”颜帆娇声道。
琴晚无奈地摇摇头,怜爱地看着她。
颜帆道:“明儿我不想出去了,我要躺一天,今天又累又饿,真是的。”
“你都吃了一天,还饿啊。”琴晚笑道。
颜帆不好意思道:“那也抵不住泻肚啊。”
琴晚无奈地笑笑,柔声道:“那让伙计给你送碗鱼翅?”
“不要,要点银耳汤吧。”颜帆道,“鱼翅多贵啊。”
琴晚笑笑道:“没见过当少爷当成我这样的。”
说罢,转身出去了。
颜帆听罢,却是一脸的愧疚。
但没多会儿,琴晚便端着一碗鱼翅进来。
颜帆连忙起身。
琴晚柔声道:“你坐着,我喂你。”
“不要,我还是自己来吧。”颜帆低声道,伸手要去接琴晚手上的碗。
“怎么不开心了?”琴晚想了想道,“你是介意我刚才说的话?”
“没,没有。”颜帆犹豫了一下,道,“我本来就是个丫鬟,不该如此矫情。”
琴晚柔声道:“帆儿,你这么说,实在会伤我的心的,从小到大,我有当你是丫鬟吗?”
“没有。”颜帆道,“少爷对我很好。”
琴晚道:“可你还是叫我少爷,我刚才的话,是无心的,只是想逗你开心啊。”
“嗯,哥。”琴帆柔声道,“要不,晚上我陪你睡吧?”
“嗯。”琴晚顿时反应过来,“啊!”
他一惊,碗里的汤撒了出去。
颜帆低声道:“哥对我太好了,我...”
琴晚冷静下来,微笑道:“长大了啊。”
“可哥以后不想要我了,不要...”未等她说完,便被琴晚拦住。
他柔声道:“这些事不要提了,嗯,不然我会生气的,你就是死了,也得做我的鬼,我不会不要你的,吃。”
说罢,将鱼翅喂给她。
鱼翅不甜,心却很甜,颜帆为自己刚才说的话,羞红了脸。
但琴晚却如同没听到一般,依旧一脸怜爱看着她。
颜帆突然想起什么,柔声道:“按照行程,二少爷应该早到了。”
“知道,他就住在前面的那家客栈。”琴晚柔声道,“让他今晚歇歇,就不整他了,还有啊,以后叫他名字,不要叫什么二少爷。”
“可是...”她看了看琴晚,柔声道,“当他面还是要的。”
琴晚点点头,柔声道:“吃好了,就歇着吧。”
“嗯。”颜帆道,“哥,你说来办事,不知道,办什么呢?要见哪个老朋友?猪肉炳还是司马神棍?”
“都要见见。”琴晚微笑道,“那你想见谁先?”
颜帆笑道:“我想先见猪肉炳,他烧的菜实在太令人惦记了,但我觉得哥你是要先见司马神棍吧?”
“为什么?”琴晚笑问道。
颜帆笑了笑道:“因为你要整二少爷,哦不,晨儿,但是下三路的事你是不会去干的,所以你会让他去替你做。”
琴晚并不回答,便是默认了。
颜帆道:“但也别太过了,晨儿好面子。”
“我就是要锉锉他的傲气,让他吃点亏。”琴晚笑道,“你别管了,睡吧,把门窗关好,我先出去做点事。”
“做什么?”颜帆问道,“我陪你吧?”
“乖,好好休息,我晚点会回来的。”他柔声笑道,将颜帆扶着躺下,给她盖上被子。
“嗯,早点回来来,一个人,我害怕。”颜帆低声道。
琴晚点点头,这才从容地出了门。
※※※※
夜色迷离,长街漫漫。
琴晚生于子夜,取名为晚,他亦爱着夜晚,特别是这样宁静祥和的夜晚。
他坐到桥头边上的一个馄饨摊前,点了一碗馄饨,要了一勺醋,便静静地吃着。
夜街无人,唯有风声,寒气逼人,馄饨汤正好驱寒。
摊主是个老婆婆,她见琴晚吃起馄饨来,斯文极致,便问道:“看公子的打扮,想必是富贵人家,怎么会想起吃我这街头之食。”
琴晚笑道:“如此美食,如何不吃,纵然富贵,但却未必要酒池肉林。”
“公子倒是个文化人。”老婆婆笑道,“我这摊子,平日里都是些贩夫走卒,从未有公子这样的人吃过。”
琴晚点点头,微笑道:“饭饱身暖,婆婆,结账。”
说罢,他递出一锭银子。
老婆婆接过一看,惊讶道:“公子,十两纹银,我找不开啊,我一个月也挣不了。”
琴晚笑道:“你帮我个忙,这锭银子就归你。”
“这怎么好?”老人家不安道,“有什么事,公子说就是,只要老婆子能帮忙。”
琴晚微笑道:“麻烦你去这路对面那家钱庄,把他的掌柜的叫来,这就可以了,我帮你看会儿摊子。”
“就这么点事啊。”老人家笑道,“那我去,顺便把银子帮你破开。”
琴晚微笑地点点头,示意让她前去。
老婆婆欠了欠身,便去了。
不大会儿,她的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人过来,那中年男人远远见到他,便匆忙赶过来,施礼道:“公子。”
“坐。”琴晚微笑道。
老婆婆要将钱还给琴晚,却被他拦住了,微笑道:“这是你该得的,不用还我。”
中年男人亦温声道:“老人家,你就收着吧。”
老婆婆见他执意不要,嘴里嘟囔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琴晚笑道:“没事,要不再给我上碗汤吧,黄龄,你要不?”
黄龄笑道:“那我也要一碗汤吧,天可真冷。”
“春日嘛。”琴晚淡淡回道。
老婆婆手脚麻利,很快便为他们递来馄饨汤,黄龄连忙趁热喝一大口,这才抬头问道:“公子来了,怎么不进钱庄。”
“这儿安静。”琴晚笑道,“况且钱庄没有馄饨。”
黄龄笑了笑道:“这还不到月底清账的时刻,少爷来,肯定不是为钱庄的事来的吧?”
琴晚点点头,道:“为晨儿来的。”
“二少爷?”黄龄道,“他怎么了?”
琴晚道:“这云山镇上,他知道我们家的钱庄,铺子或者酒楼客栈呢?”
黄龄道:“二少爷一向不管生意上的事,除了来找我要钱,其他的,他应该不知道。”
琴晚想了想,正色道:“不管他知道与否,从这一刻起,他无论去那一家铺子要钱,都一分钱不给,还有,他要是没钱,酒楼客栈也不准招待。”
“可为什么呢?”黄龄疑问道。
琴晚道:“没为什么,我心情不好。”
“嗯,我明白。”黄龄见琴晚不解释,也便不问了,毕竟这琉璃山庄的一切生意都是琴晚说了算。
琴晚想了想,又说道:“你去查查,晨儿跟四海盟是不是有过节,查清楚了,来告诉我,老地方。”
“嗯。”黄龄有些纳闷,他这是要整琴晨,却又那么关心。
琴晚道:“可以了,去吧。”
“嗯,那少爷等我消息。”他把碗里的最后一点汤喝完,便起身走了。
琴晚亦起身,微笑道:“婆婆,该收摊了,没人了。”
“是啊。”老人家早已熄火,就等他的离去。
他想了想,问道:“婆婆,这附近哪里有破庙?”
老婆婆道:“往那条街往里走有两里地就是。”
“嗯,多谢。”他施礼答谢后,便朝她指的方向而去。
借着淡白月色,他又见有家卖熟食铺还未关门,便进去买了一大麻袋,还有一大桶酒。
一手一样,往破庙而去。
破旧的土地庙,年久失修,破碎的瓦砾在风中作响,整个庙中总是弥漫着难闻的臭味。
庙里本不该有这味,哪怕是个破庙,只因为有了人,这是个乞丐窝,丐帮的据点,因为有臭哄哄的人在这儿住,所以才臭了这么座庙。
他到土地庙院中,把麻袋里的食物打开,摆上,然后静静地站着。
哪怕睡着了,猫也是能闻到腥味的。
很快,几个衣着褴褛的乞丐跑了出了,为首的老乞丐道:“不知是何处的娃儿来孝敬老仙儿我呢?”
“天幕山的童子来见过老仙儿。”琴晚谦虚道,他们对的是暗语,琴晚自称童子,自然是为了尊他。
“天幕山。”老乞丐惊讶道,“哪个天幕山?”
“琉璃山庄。”琴晚淡淡道。
老乞丐一看,似乎是认出他了,连忙上前施礼道:“不知上客来临,小老儿实在失敬,还请公子见谅。”
琴晚见人家如此客气,连忙要介绍自己道:“我是琴...”
还未等琴晚开口,老乞丐道:“我们帮主早就有令,大公子对我们有恩,我们全丐帮上下随时听从你的吩咐。”
琴晚惊讶道:“你知道是我?”
老乞丐道:“公子气度不凡,年纪尚轻,又是书生打扮,定然是琴大公子无疑。”
琴晚点点头问道:“你知道我有事?”
老乞丐笑道:“公子何等身份,夤夜来我这狗窝,自然是有事,总不是来来看我们这些乞丐睡觉吧?”
琴晚笑道:“前辈快人快语,我也就不藏着掖着,就说了。”
“但说无妨。”老乞丐道。
琴晚道:“我二弟在云山镇,而这里又是四海盟的地盘,他们之间有些过节。”
“那公子是要我们丐帮出来调停?”老乞丐疑问道。
“不不不...”琴晚道,“我要你们时刻替我看着我二弟,随时向我汇报他的行踪,还有注意四海盟那边,是什么人要找他麻烦?”
“这是小事,我等一定办好。”老乞丐笑道。
琴晚道:“丐帮弟子遍天下,这等小事,自然不在话下,那就有劳了,这些食物,你们慢用,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客气,客气...”老乞丐连忙施礼。
琴晚挥挥手,便转身而去。
待他离去,边上的小乞丐道:“长老,他是琴晨?”
“不是。”老乞丐回道。
另一个乞丐道:“琴晨是天幕山二公子,没听长老说他是大公子,天幕山大公子,这...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
小乞丐疑问道:“长老你知道吗?”
“不知道。”老乞丐道,“我们只知道他是天幕山大公子,可他的一切,江湖中,谁也不知道,但要明白,他是我们丐帮最尊贵的朋友就是,不许再多问了。
“好。”小乞丐道,“那我们可以吃了吧?”
“吃吧...”
没等他说完,一群小乞丐一拥而上。
“混小子们,也不给我留点。”老乞丐连忙上去抢去,完全没有之前的长者风范。
※※※※
昨天的疲惫与折腾,让颜帆睡的深沉,连昨夜琴晚回来,都没有发现。
当第一缕晨曦照到她的脸上时,她伸个懒腰,精神抖擞地坐起来了。
琴晚的药确实很灵,一觉醒来,病痛全无,如获新生。
她低头一看,却见他依旧在前方的木榻上酣睡,被子已经踢到床下。
像个孩子。
除了她,还有他的母亲,便再无没人见过他这副模样,无论他多么强势,多么有能力,但这一刻,却让她觉得他很可爱。
她顾不上给自己换上衣服,便起身为他盖上被子,而后痴痴地看着他。
她跟着他十二年,也喜欢了他十二年,虽然只是个丫鬟,确觉得自己很幸福。
他总是那么正直,那么值得让自己去爱,可她明白,自己只是丫鬟,可纵然只是默默地陪着他,什么名分没有,她也知足了。
她是个豁达的女子。
他在流口水,做什么梦呢?她忍不住笑了出来,把他惊醒了。
他看了看她,笑道:“快去换衣服吧,我们今天还要去玩呢。”
可他一走近颜帆,她便说道:“臭哄哄的,昨夜去丐帮了?”
“有吗?”琴晚疑问道。
“有啊,把衣服脱下来,我去洗洗。”她说完,便已然把手搭上琴晚的腰带上,给他解开了。
他由着她折腾,将自己的外衣换下。
“顺便吧,把里头的衣物都换下,这几天跑来跑去,也都臭了。”颜帆正色道,“我去给取衣服吧。”
说罢,她往衣柜中找了一通,把一套新的衣服扔给他。
这里是她们固定的住房,每年都会来,自然这边什么都是常备的,这个酒家,亦是琉璃山庄的产业。
“怎么不管?”颜帆见他半天没动。
“你要看着我换啊。”琴晚笑道。
颜帆一羞,柔声道:“这是我的房间,你睡大屋的。”
“错了。”琴晚尴尬一笑,连忙抱着衣服进自己的房间。
这一套房是有一厅两室,琴晚住大屋,颜帆住小屋,而琴晚的随身衣物,也是放在她的房里,可以随时为他更换,免得麻烦。
昨夜太累,琴晚便没回自己房间,就在她的房中的榻上睡去,也是怕她昨夜肚子疼,不知会有什么事。
当然,或许还有别的情愫。
早餐,依旧是在路边的摊上吃的,琴晚喜欢这样,视野宽阔,领略地方风土人情。
餐桌之上,包子,馄饨,粉条,几乎把摊上所有的菜点了一遍。
他喜欢看她开心的时候,而她开心的时候,便是看他为自己胡闹的时候。
他对吃的不讲究,但只要她在,他总会特别铺张。
颜帆道:“哥,这么些,我也吃不完啊。”
琴晚笑道:“没事,还有客人,多少都不够的。”
“客人?”颜帆迟疑了一下,微笑道,“你要请丐帮弟子?”
“为什么?”
“这些小吃便宜又实惠,对于多少都不够的客人是最合适的。”颜帆笑道,“我说的对不对?”
“嗯。”琴晚笑道,“来了。”
远处,果见几个小乞丐快速地跑过来。
颜帆连忙说道:“老板,再要十屉包子。”
为首的小乞丐跑到琴晚面前,有模有样地作揖道:“丐帮火神堂弟子火棍见过大公子。”
琴晚笑道:“火棍,挺好的名字,来,分着吃。”
他把所有的吃食都推到他们的面前。
“不行的,长老告诫我们,要办好事,才能...”他不好意思说了。
颜帆笑道:“边吃边说。”
“嗯,谢谢姐姐。”小乞儿们如获圣旨,七手八脚地伸手抓包子。
待他们吃得差不多,火棍才道:“按照大公子的吩咐,我们已经派人盯着他们了,今天二公子带了他身边的那个姑娘,去了月老庙。”
“倒真会去啊。”琴晚笑道,“帆帆,我们也去看看?”
“嗯。”颜帆道,“我也替哥你求求姻缘。”
琴晚自讨没趣,便问道:“四海盟那边有什么行动吗?”
“没有。”火棍道,“不过他们盟里最近不太平,好像在查奸细。”
“奸细?”琴晚疑问道。
火棍道:“说是极乐楼的人混进四海盟。”
“哦。”琴晚并没有太多反应,又问道,“那司徒神棍现在在哪里?”
火棍道:“月老庙前,今天有庙会,他一定在。”
“好。”琴晚道,“让老板再给你们包十屉包子,带回去。”
“谢谢大公子。”火棍连忙道谢,转身带着那些小乞儿去找老板要包子。
颜帆见他们走后,疑问道:“要说晨儿虽然胡闹,但却不可能与四海盟为敌,你确定那天晚上你看到的就是四海盟的弟子?”
琴晚笑了笑,并不回答。
他总是这样,自己也解释不清的东西,总是一笑了之,谁也不明白他是怎么想。
颜帆明白,他心里有数,只是不知道如何解释,需要时间。
她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吃饱了。”
“走,月老庙。”他起身就走。
颜帆把银子往桌上一放,道:“不用找了。”便跟上去。
去月老庙,她一想到这些,心里都有些激动,可看着琴晚,心里又五味杂陈,或许他只是真的把自己当成妹子,这么多年了,他对自己呵护有加,但却从不对她有过表示。
但她想想,又知足了,只要在他身边,这就够了。
※※※※
月老庙前。
人山人海,美食节加上庙会,这种盛况十年难遇,自是热闹非凡。
颜帆眼巴巴地盯着四周的美食,却无可奈何,此刻实在是太饱了,她不时地用幽怨地目光看着琴晚,仿佛在责怪他不该让她早餐吃那么多。
琴晚依旧是一脸怜爱地看着她,在她身后慢慢地跟着。
而颜帆则是走两步,回头看他一眼,相对无言地往前走去。
又一次回头,却被琴晚给纳到墙角。
她不知他要做什么,顿时愣住了。
琴晨跟东方青青。
此刻他们正迎面而来,琴晚不想跟他们打照面,这才把颜帆拉在墙角。
颜帆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才明白。
她打趣道:“他们手挽着手啊,很亲密啊。”
“是啊。”琴晚笑道,“蛮般配的。”
颜帆在他的脸上没有看到丝毫不悦的表情,反而很欣慰。
他真的不爱她,自己心中突然有些莫名的小窃喜。
颜帆是个文静温和的女子,很想知道自己在他的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他总是让自己患得患失,难得其意。
他是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的,可为什么不挑明了呢,让自己这么煎熬着,她自己自己的身份,可是,她明白,他不会在乎,她也不需要什么身份,要的只是他的一个心。
琴晚回头看颜帆,却见她满脸失落地盯着自己,连忙道:“怎么了?”
“没,没事...”颜帆如梦初醒。
“他们过去了,我们走吧。”他拉着她的手,往前而去。
没走几步,便有一个举着神算子牌子的瞎眼老头走了过来,神神叨叨道:“公子,你印堂微红,似有红鸾星动。”
颜帆笑道:“几月不见,你这厮怎么瞎了,是不是欺神骗鬼的,遭了报应。”
“胡说,你这丫头。”瞎眼神棍便是司马深魂,人送外号司马神棍。
琴晚笑道:“怎么最近生意不行,糊弄到我的身上。”
“这回我说的可是十足真话,你啊,红鸾星动,为情所困。”司马深魂笑道,“解忧除惑一百两,姻缘运程一百两,化解孽缘一百...”
颜帆急道:“你这老头,给人家算命十文钱一次,怎么到我哥这儿成了一百两。”
司马深魂笑道:“老夫算命收费,向来是命贵钱贵,命贱钱少,大公子的命,一百两,都太便宜了点。”
琴晚笑道:“我的姻缘,运程,我就不关心了,但有一百两的生意,不知道你做不做。”
司马深魂故作神神叨叨,自己掐了掐手指,附耳问道:“有没有危险?”
“我还以为你要算?”颜帆笑道,“真是个神棍。”
琴晚低声道:“没有危险,还有意思的很。”
“好说,我这开张半天,早饭没挣到,你看?”他一脸坏笑道。
琴晚道:“饭馆你挑,走吧。”
“好。”他立马拉着琴晚便往人群外走去。
没多会儿,便到一个好地方。
一德居。
云山镇最好的酒楼。
司马深魂一进一德居,便叫道:“伙计,开个包厢,把你们的好菜都上一遍,今天爷不差钱,有人请客。”
颜帆狠狠地瞪他一眼,见琴晚依旧一脸微笑,便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待看着他酒足饭饱之后,琴晚道:“现在,可以谈事吗?”
“可以,可以,咦,你们怎么都不吃呢?”他有些不好意思得笑道。
颜帆看着满座残羹剩饭道:“你这跟饿死鬼投胎似的,让人怎么吃,再说我们吃过了,你倒是会享受,点这么一大堆贵的离谱的菜。”
“哟哟哟...”司马深魂笑道,“越来越有女主人的模样了。”
被他这么一说,颜帆便不知说什么了,她悄悄地看向琴晚,他依旧一脸的泰然自若,似乎跟没听到一样,心中有些失望。
司马深魂道:“说吧,什么事,违法乱纪的事,我可不干。”
琴晚笑道:“简单,你帮我找点货来,可以进家门的货,还要一些牛鬼蛇神,再有就是货要真,牛鬼蛇神要邪点,这是我做的菜单,至于料,会有丐帮的弟子带你去找,而我们则等着上菜。”
说罢,递给他一个信封。
司马深魂笑道:“可是这做菜的工钱呢?”
琴晚敲了敲信封,微笑道:“工钱在这菜单里。”
司马深魂拿起信封,微微掀开看看,一脸笑道:“成,你就等着上菜,那这桌菜你你结账。”
“好说。”琴晚笑道。
“告辞。”司马深魂连忙起身,走到柜台,又顺了一瓶花雕,这才离去。
颜帆看在眼里,心中老大不愿意,可见琴晚并不介意,顿时无奈。
琴晚柔声道:“他就这幅德性,你怎么跟他生气呢。”
颜帆道:“可我就是看不惯啊。”
琴晚笑了笑道:“傻丫头。”
颜帆嘟嘟嘴,疑问道:“你刚才跟他说半天话,我怎么不明白呢?还有,那菜单,是什么。你什么时候写的?”
“昨夜写的。”琴晚解释道,“所谓货,就是些小偷小摸,牛鬼蛇神就是骗子下三流的玩意,还有菜单,我是我安排的事。”
“这样子啊。”颜帆一脸笑容道,“你要用这些人去折腾晨儿?”
“不然呢。”琴晚笑道,“不让他吃点苦头,如何让我心里能痛快点。”
颜帆笑了笑,心里明白,琴晨这回非要遭点罪不可,谁让他胆大妄为,非要去招惹自己的大哥呢,一个腹黑之极的大哥。
她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琴晚笑了笑道:“等着看热闹就是,跟着他们。”
他指了指远处的火棍。
颜帆道:“这么快?他不是才去找人吗?”
琴晚笑道:“今天这么热闹,那些个人这里肯定不少,不用半个时辰,他都能找到。”
他说罢,便起身往外而去,颜帆把饭钱一结,也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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