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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人们(在小饭馆)

年轻的人们(在小饭馆)

作者: 崔槐 | 来源:发表于2019-07-04 13:47 被阅读4次

我记得年幼的时候母亲曾让大师来给我算过命,大师说我在二十岁时就会有一番作为。当初我和母亲都深信不疑,因为人对于未知都好像是抱有着不知从何而来的自信,但现在我就觉得那大师完全实在扯淡,因为我如今都已经二十四了,连自己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都没弄清楚,哪儿来的什么作为,难道是吃饭或者思想抛锚方面的作为?于是母亲就总结说,是因为当时给那位大师的钱太多了,不然他一定会公正一些,而我只想用拳头去试试那位大师的脑袋到底结不结实。在这段时间里,我总是想弄清楚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也才能够有所谓的人生目标,不然只能是乱打王八拳,成天白日做梦。而我之所以有了这样的困扰,实际上是因为我到现在为止才有了对自己生活方式选择的权力,由于有了选择的自由,所以才能有了思考的能力。以前的我,总是在一头雾水的选择服从,想一个被传销组织洗了脑袋的人一样,别人叫我去念书我就去念书,别人叫我去考试我就去考试,明明学习的是现代的科学知识,却搞得像学八股文一样被动且痛苦。时至今日,我才算是真正做了自己人生的主宰,掌握了去自由选择今后人生方式的权力。但问题也紧随自由之后,那就是我懵了,我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了,就像是一个穷光蛋突然中了大奖但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去花了。归根结底,是因为做奴隶太久了,也无知太久了。但我还是想着要到处试试,毕竟这样的机会对我来讲实属难得,毕竟小时候要被父母管教,读书了要被老师管教,进入社会要被上司管教,结婚了要被媳妇管教,老了要被子女管教,到死了还要被墓地管理员管教,管教来管教去搞得像管莫业先生《十三步》里那个被关在笼子里的物理教师一样,只能靠吃粉笔为生,实在不易。所以,这次真算是天上掉馅饼砸在我崔某人的头上了,当唐吉诃德肯定是要强于当个奴隶的。

基于这样一套我自以为是的理论,我在一个星期之后选择了离开母亲的公司,原因很简单,我感觉自己在那里不能做唐吉诃德只能做奴隶。或许别人会说我这是胡闹,在自家的公司里怎么会感到像做奴隶,但事实确实如此。一开始,我就同母亲说我实在不想给她当传令兵去弄些神神叨叨的文件,这样脱裤子放屁的事实在感觉对不起我受的九年义务教育。于是,我就跟母亲说能否派我去打扫一下卫生,真正的从基层做起,她欣然接受,并表现出一副欣慰的表情。但没干两天她就不让我干了,原因是我把男女卫生间公用的那面墙给开了一个小窗口,为的是让员工在上厕所时也能够互通有无,即可以提高工作效率又能够增进感情,可他们却骂我是小混蛋说我耍流氓,还差点要去告我。从此,女员工们见了我就感觉要吃了我一样,而男员工们则对我十分尊敬,说我是文曲星下凡,个个见了我就点头哈腰的。母亲见了就说,你这是政治投机,我不明所以。但还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就是你若没有邪念怎么会说我的这个发明是耍流氓呢,眼睛长在人身上,您看不看对面是您的事,跟死的窗口有什么关系,您若是不想互通有无,完全可以把小窗户关上,好像没这窗口真流氓就会不流氓一样。最后,母亲只好把我调离了工作岗位,把我换到了后勤处,可才过了三天,我就又出问题了。那天,后勤处的处长,一个好像怀胎十月的中年男人叫我去给厕所和员工的办公桌上分别放上类型不同的纸巾,我遵命而去,但是把两种纸巾给弄混淆了,就是把原本要放在厕所里的纸巾放在了办公桌上(这其中也包括那位大腹便便的处长和我母亲的办公桌),又把本来要放在员工桌上的纸巾弄到了卫生间去。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你说我放错了那我再给换回来不就成了。可那个处长却为了在我母亲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认识之高也好表达一下他对我的关照,就非要跟我上纲上线,说我这是思想意识出了问题,要给我好好的讲讲人生课。我当时就懵了,心想这胖子脑子没毛病罢,我纸巾放错了跟思想意识有个逑关系?但他跟我说,一切的问题都是思想的问题,擦屁股的就是擦屁股的,擦脸的就是擦脸的,这叫各司其职,是咱们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若是屁股和脸分不清楚就容易造成更严重的思想滑坡,因为似乎是配不上好纸巾的,脸蛋也受不了坏纸巾。我当时差点没乐出声来,就对他说,我们现代社会提倡的是自由平等,都是自己身体的部位,分什么高低贵贱,再者说,要知道肛门可是要比人的脸蛋更脆弱的,这是常识,你不能因为它替你排出了烦恼反而还看不起它,这是昧良心的,是过河拆桥(其实我本意不是如此,只是倔驴脾气冲了脑袋)?谁知道那老头儿也犟了起来,一张肥脸几乎要贴到了我的俊脸上,下水道一样的臭嘴也顺势张开排泄,你这个小崔,思想怎么如此成问题呢,还大学生呢,屁股和脸都分不清吗?你这是彻彻底底的危险思想,不服从管理,不接受思想教育,是造反者才有的行为!我彻底笑了,换了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对他说,大叔,这好像是我母亲的公司罢,我自己造自己的反?您是不是领导当惯了,把官僚主义作风当成思想教育改造?见谁都想管管,您拿着薪水是来给公司创造收益的,可不是让您来这儿当红卫兵小将的。况且我还真就觉得您这秃瓢倒是真有可能和您的屁股挺像的,虽然我也没见过您的屁股,可我觉得它一定要比您的脑袋漂亮。于是,戏剧性的一幕来了,我这话一出,那胖处长顿时就涨红了脸,四肢颤抖,嘴皮子也在变颜色,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一句话,然后突然往后一倒,像条死鱼一样翻起了白眼。我心想闯祸了闯祸了,诸葛亮骂死王朗为不过如此罢,看来不是我水平太高,就是他心眼太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官僚主义最怕的就是别人说他是官僚主义,要是他真的嗝屁了,我也只好认栽去监狱里做唐吉诃德了。但好在吉人自有天相,我衷心的祝福那位胖处长,他只是让口痰给卡住了喉咙一口气没上来(这倒是真像是个胖王朗),他倒下以后我立马在他圆滚滚的肚皮上跺了两脚,他的那口黄褐色且带着白沫子的口痰就像迫击炮弹一样射了出来,我便成了救命的英雄,虽然人也是害成那样的。经过了这件事以后,我就从公司里滚蛋了。虽然是自家的公平,但母亲为了表现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英明,也好安抚一下那让处长,就还是让我走人了。但我对外人的说法则是,我是自己打算离职的,原因是在公司里当不了唐吉诃德,虽然这这是事实。自此,我迎来了我人生当中第一次失业。

失业之后我并没有沮丧,反而觉得这很有意思,因为这意味着我终于有了就业方面的谈资,不必再傻呵呵的看着听着别人聊天而插不上话了。在这之后,我又在预谋这下一步的动作,打算不用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而是单凭自己的能力去找一份工作。那要找什么样的工作呢?高不成低不就,小事不想干,大事干不了,着实令人头疼。傍晚的时候,我独自一人在学校附近觅食,但就像我找不到该干什么工作一样,现在连吃什么都成了一个难题。所以,我便再一次的发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是因为我认不清我自己,包括脑子,也包括嘴巴和胃。但认不清就是认不清,着急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而活人又不能被尿给憋死,总是要找工作,总是要吃饭,也只能像小平老人说的那样,摸着石头过河了。那就说干就干,拿出点魄力来,管它是什么猫呢,没猫就要被老鼠给咬死了,而我讨厌老鼠。我不再想着要搞清楚自己,也不想着究竟应该吃什么,就自顾自的往前走,心里想着,只要哪家饭馆的玻璃窗上贴着招聘的广告我就去哪家吃饭,顺便也把工作的问题给解决喽。反正人生嘛,巧合总是无法避免的,还不如把这样遇上巧合的权力也交给自己。我继续向前走,一步两步三步,一转头,找到了。那是一家炒菜馆,铺面不大,大致是有六七张桌子。我坐了下来要了一份酸菜炒肉,一份蒸鸡蛋,一份米饭,这是我的标配,大学四年来我以此为生。店里灯光昏暗,苍蝇在燥热的空气中打着圈子聊着天显得百无聊赖,店里除了我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客人了,所以上菜极快。我一边讲菜和米饭拌在一块往嘴里吧拉着,一边环顾着四周,一个瘦瘦高高的中年男人似乎是店的老板,正伏在柜台前摆弄着手机,一边露出一副猥琐的笑容;在老板的旁边是一个又圆又黑的女人,脸上的毛孔每颗都似乎可以挤下一只绿头苍蝇,让人看着不悦,她应该是老板娘,因为我看到她一边看着柜台上的账目一边还不时地瞥一眼老板的手机屏幕并眼睛向上翻去露出她唯一是白色的眼白,我不由得同情老板,心想要是世上只有这么一个女人,那我情愿孤独终老;给我端菜的是一个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男青年,鼻梁上架着一副厚重的眼镜,镜片的度数看起来还不低,一直压着他的鼻梁往下落,直至他给我端菜的时候还因为眼镜下落的关系在不停地挤眉弄眼,但却不招人讨厌,可能是个好同事罢;在厨房里面,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满脸的胡渣和横肉,有些像鲁智深和李逵的杂交产品,再配上那把敷满了油的菜刀,我感觉我怕不是进了黑店,除此以外,还可能是到了水泊梁山的忠义堂。大致如此,店员没一个女的,并且在招聘广告上也说了只招男店员,我又看了看那壮硕的老板娘,就更加同情老板。饭后,我向老板提出了想要应聘打工的愿望,老板没说话转头看向他媳妇,那女人上上下下挑牲口一样的打量了我一番,然后点了点她的肥头,我就又有工作了。

找工作,就是为了赚钱,我的工资是每月1500元,与它同等的是洗盘子,端盘子这些活儿。在知道了自己的工资之后,我并没有什么心里波动,因为这钱好像不多也不少,但还是已经想好了要怎么花费,毕竟是自己赚来的第一笔钱,要挺直了腰板花,一分不省。但事与愿违,我一分钱也没有拿到,因为我只干了三天就彻底败下阵来,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下面,我就来简要的说说这三天的经过。

第一天,我没同任何人讲话,只是低着头不停的干活,心想不能让人觉得我是个捏轻怕重的软蛋。但在傍晚洗盘子的时候,我突然发现灶台底下竟然趴着几只小臂长短的老鼠,还有一窝粉色的小老鼠在闭着眼睛嗷嗷待哺。我生平最害怕老鼠,顿时头皮就炸开了。在我小的时候,有一次与同伴一起在小区院坝里耍闹时发现了一只灰黑色的老鼠横尸街头,看样子是被汽车给压死的。它肚皮炸裂,内脏全喷了出来,两个眼球早磞得老远,并散发出一股子恶臭,胜过积蓄已久的宿便的气味。我和小伙伴们又恐惧又好奇,围着它的尸体张望着,典型的中国老百姓好奇的模样。可正当这时,其中有一个小孩就突然冲上前去一把将其抓起要向我们扔过来,我骂了一句娘,扭头就跑,一路跑回家里,就此落下了怕老鼠的病根。再到后来,小学学校里组织同学看电影《黑太阳731》,里面有一个镜头就是将人扔进耗子堆里,立马就被啃了个干净,从此,我就更怕老鼠了,也更恨日本兵了,每当我一想起他们其中的一者,就忍不住的又恨又恶心。鲁迅先生曾在《朝花夕拾》里说过他恨猫,原因是叫春之烦且爱玩弄猎物。我想我以后要是写一本回忆录的话,也要说说我恨老鼠,因为它肮脏传播疾病且似乎乐于被猎手玩弄。这是第一天,我从始至终没跟任何人讲话,可能是被老鼠吓傻了。

第二天,我认识了那个斯斯文文的男青年,我开口和他谈了起来,这一切都发生在我俩出去店外发送传单的时候。他比我大一岁,名字叫做李书藮,的确是文邹邹的。那天,我俩几乎一整天都待在一起,有的没的聊了很多,在此,我挑上几段简单的描述。

“书藮,你哪里的人呐?”这是对话的一开始,有些尴尬。

“我北京的。”他没有回头看我,只是回答我的问题。

“北京的?跑这么远,是过来读书的?”我好奇了。

“没有,来工作的。”他依旧没抬头看我。

“那你哪里毕业的?”此话一出,我有些后悔,生怕他是没有读过大学就外出打工的,怕伤了他的自尊心。

“我?北大的。”他瞟了我一眼。

我闭嘴了,找了个地方躲起来羞愧。

又过了一段时间。

“你北大的干嘛来这儿打工呢?还是来当个洗碗端盘子的。”此话一出,我又后悔了。突然意识到是不是他家庭有难事所以才无奈的辍学打工,怕戳了他的痛处。

“因为,我喜欢呀。”他抬头笑了笑,又扶了扶眼镜。

“怎么?学比尔盖茨?辍学创业?”我点起一支烟,问了他抽不抽,他摇摇手。

“没,我是读完了才来这里的。”

“为啥?”我表示不解,要是真有困难,那北京打工的工资也要比咱们这里的高一些罢。

“因为,我喜欢这里。”

“你以前来过?”

“没有,从来没有。”

“那是你家里人在这儿?”我感觉自己好像个八婆。

“没有,我父母都是北京的。我父亲是北大的老师,我母亲是从商的,在北京有几家公司。”

Okok,anyway,我感觉我自己就是个大傻子,就多余问他的,于是躲到一边抽烟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主动来找我说话。

“你别多想,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儿。”

“我想什么了?”我心想这人八成是个骗子,鬼话连篇。

“你一定觉得我是个狂妄的人,但我不是。我来到这里,是因为我以前见过祖国西南的照片,我喜欢这里,于是就来了。”

“什么意思?”我又不耐烦,又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我的意思是,我来这里,不为了别的,只是因为我喜欢这里。”

“喜欢?喜欢什么?”

“感觉。”

我没再说话,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即怕他是个骗子在逗我开心,有怕他是个呆子伤害到他。所以干脆闭嘴。

“我想到这里生活,我的父母都不同意,但我还是来了。因为我不想做那些他们给我安排好的事情,我不想再读书,也不想去搞学问,更不想去做生意。”

“那你想干啥?”我感觉他越说越没边了。

“我想成为一名工人,我想在轧机上作业,我想听机器的轰鸣,我想累得一身臭汗,我想有一群要好的工友一起工作,喝酒,骂骂咧咧,我想要身上全是机油,我还想娶一个工人做我的妻子,她一定会非常的美丽。而且我也不想在北京呆着,我想呆着这里,我的身体和我的脑子适合这里。”他自顾自的顺着,啤酒瓶盖下的眼睛渐渐湿润且爬毛血丝,头颅像吊车一样的忽仰忽沉,嘴皮子打着哆嗦,像台打桩机,却没飞出太多唾沫。

我彻底被他给弄糊涂了,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像在看大熊猫一样。我心想要是他真是个骗子,那未免也太投入了罢,那估计是个二傻子。

“而且,我马上就可以实现我的愿望了,我要离开这间小餐馆,钢城已经正式给我发来了通知,我过两天就要进厂了。”我裂开了大嘴,鼻涕眼泪流着灌入了嘴里,却像喝了蜜一样开心。

“哪里?”我有些吃惊。

“钢城。”

“你要去钢城?工作?生活?”

“对。过两天就走。”

我痴痴的看着他,他转头回了餐馆。那天,我没有再想入非非,也没有想起恶心人的老鼠。

第三天,李书藮开始收拾行李了,我跟他简单的告了别。

我说,“再见。”

他说,“再见。”

过了一会儿,他又转回来对我说,“我劝你也别在这儿干了。”

“为什么?”

“别刻意的强迫自己追求自由,这不是自由的原样。”

于是,紧跟着李书藮,我也离开了小饭馆,我又失业了。虽然我始终都没搞懂他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我又为什么会听进去了,但还是离开了小饭馆。

天快要黑时,我回到了学校,看着这个我呆了四年的地方,我心思又开始抛锚。我来到球场的看台上,买了些啤酒,这是我最喜爱的消遣方式,因为孤独就能够感受自己的存在,也就不会再战栗。我回忆着这三天来发生的事情,回忆着李书藮的模样,我始终没告诉过他我就是钢城的,因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我在想,如果一切真如他说的那样,那他究竟是出于一种怎样的心理才会选择从北京的富裕家庭里来到西南当个工人呢,思来想去,还是那俩字,公平。

由于我们的社会结构,我们中国人对于宗法向来都是看得很重的,这是传统的,毋庸置疑,但传统的也不都是好的罢,否则我们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社会了。我记得有一位明代的哲学家(具体的名字我忘了),就是因为宗族的压力而被迫出家了,他的媳妇也跟着他一同出家当了尼姑,我觉得这就是对于个人自由的不公,一个大宗族几百号人,有手有脚有劳动力,但就因为一人有了出息而全体变得懒惰,就像今天中了大奖的人,大奖一中七大姑八大姨就跟在屁股后面借钱。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鸡犬太多了,神仙也要被拉下神坛。鲁迅先生说富人惧怕鬼怪,因为一死就一无所有了;而穷人总是相信轮回,因为总想着下辈子能有富有的机会。可今天的社会,贫困的家庭因为资源匮乏,即使有高考作为跳板但也显得困难;人数最多的工薪阶层里安平乐道的思想又是主流;富裕,“高贵”的家庭里又总想着子承父业,让富裕得以延续,这似乎都是不公。当然,这也不啻只是钢城的问题,在我认识的许多人里,他们说他们又取得了各种成就,不是什么博士学位就是什么金钱地位,而当我问他们为什么这么出色时,他们出了自卖自夸一番之外还要讲我爷爷就是什么什么博士啊,我的家族就是祖上就是几品官啊之类的,我当时就闭上了嘴,后悔多问。固然,这并不是他们的错,谁不想要有一个出类拔萃的家庭做支撑呢,但问题的关键就是,他们所取得的所谓成就某些好像并不是他们的初衷,而是他们的家庭所要求的,认为只有书香门第,出将入相等类的才是唯一的出路,这不也是不公吗?而且在我看来,这似乎还要更加的严重,即使自己的孩子没了选择的机会,还要闭塞了其他家庭孩子的出路。在我们国家,好像自古以来就是特别将就这种特殊关系的。举个例子,像是戚继光,人人都知道他是个伟大的抗倭将领,独特的鸳鸯阵法和戚家军也证明了他卓越的才华,但或许某些不了解历史的人就只看到了这点,而不了解他一开始的起步就是从继承他父亲的军衔爵位开始的,也可能并不了解他和张白龟同志的特殊关系,更不了解他用不正当渠道获得钱财有多少是用于了打点各种关系。由此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成就是跟其才华和关系都有很大联系的。但这两者之间究竟孰轻孰重呢?是要当个恃才傲物的狂人还是个只会溜须拍马的小人呢?而对于我们整个社会而言,过于将就关系真的是正确的吗?答案显然是不行的。人情世故固然重要,也是现实,但更重要的还是能力,是由能力创造出的公平。我所希望的,是每个人都能像保尔柯察金说的那样,“人生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每个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是这样度过的,当回首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耻,在临死的时候,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解放全人类而奋斗。”这就是公平,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无论你的家庭出生,无论你的关系如何,都有着自由选择人生方式的权力。各行各业都是平等的,人不会因为有富裕的家庭而看不清体力劳动的职业,也不会因为家庭的困难而不敢向往脑力劳动的事业。在每个人生命的最后,他将会以自己往日的努力和劳动而感到骄傲,而不会为什么关系和特权所沾沾自喜,他将口齿模糊但精神振奋的告诉自己的子孙,你将在一个公平的时代里始终如一的秉持着自由的意愿。洪武皇帝在开国之初就设计好了一个庞大且稳定的社会,他希望人人都各司其职,减少人口的流动性以稳定自己的统治地位,想要通过控制老百姓的言行和思想来创造出他老朱家的千秋万代。但事实却截然相反,明代后期农民起义此起彼伏,崇祯皇帝劳心劳力也没能挽回家族的庞大产业,而朱元璋的其他子孙们,大多数也因为缺衣少食而祖训又不允许他们有自己谋生的权力,只能惨淡的过活。人类对自由渴望,绝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意志而被抹杀,它是人类作为生物的最高尚品质,也是社会得以不断进步的最重要的原因…

“同学,你好,你一个人?”

没错没错,又是一个女生。

那是一个我看着十分面熟的女生,应该是和我一个年级的。她长得文文静静,戴着一副圆形的眼镜,五官小巧,个子也小巧,脑门却不是很小,但又不显得难看,总体来说,是一个让人看着踏实且舒服的女生。

“是啊,无聊,瞎溜达。”我礼貌的熄灭了烟。

“我也是,快毕业了,想找人说说话。”她看了一眼我的啤酒,我便开了一罐递给她。

“我也是,那就说说罢。”我有些尴尬。

“说说,你想说什么?”她一乐,酒窝深邃,人很可爱。

我沉默了许久,抬头对她说,“我想,未来的日子,绝不是一个白银的世界。”

她也沉默了许久,抬头对我说,“是的,你说的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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