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儿子一路上不断重复着新学的唐诗,女儿不断在叽叽喳喳。两个孩子难以掩饰内心的兴奋,看着车窗外还未收割的稻田,享受着难得的远行。
说走就走的远行,主题是让久违家乡的孩子他妈,去看看她魂牵梦绕的那座山,那丘田。也让渐渐懂事的孩子,找找那些虚无缥缈,又确实存在的根。
一看到安仁县禾市乡的牌子,孩子他妈就嚷嚷,要停车拍照,孩子们也跟着起哄。于是,一边开车,一边拍照,一块牌子,一座车站,孩子他妈都不愿放过。
从大路转到乡间小路,清清的草香迎面铺来,让人心情舒畅。孩子他妈在不停地指点介绍,我和孩子们则倾心路旁的野草和小花。
孩子他妈的老家,我来过两次,每次都是来去匆匆、无暇欣赏,很是陌生。但是,又经常听她说,十岁前作为留守儿童,守着一座山,占山为王,留恋着山中的野果;耕着六分田,少小当家,帮助着收拾田中的稻谷。所以,我对这又有着很大的好奇。
顺着蜿蜒的小路,看望了孩子他妈的一些亲戚。结婚七年,我们都不太认识彼此的亲戚,寒暄、问候,方言有些难懂,就用微笑替代。可是,儿子却没有丝毫的陌生感,立马跟着素未谋面的哥哥,爬山、抓鸡、看牛,女儿跟不上他们,只能在身后大声喊“等等我”。
我们一起从井里摇水,看着用引水摇出来的井水,孩子们欢快的拍掌、蹦跳,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这种取水方式,兴奋和好奇,溢于言表。
简单的问候,短暂的相聚,我们就要去那座令我好奇的山和田。儿子和小哥哥不舍的惜别。
上车时,儿子突然问我“爸爸,我们下次再来这里好不好?我喜欢这里”,尽管我爽快的答应,可是我却不知道,兑现这个“好”,会是什么时候。
继续沿着小路前行,突然,孩子他妈喊停车,叫嚷着路旁稻子未割的田,好像是她十岁前伺候的那丘田。田不大,但对一个十岁不大的孩子,绝对是个不小的负担。
在“别人”的田埂前留下印记她不确定就是那丘田,因为时间已经过得太久,也不知这丘田换过多少个主人,是不是还记得曾经那个瘦弱的女孩为它洒秧、施肥。
不管是不是那丘田,我还是让她和孩子们下车合影,不过孩子们却对路旁的狗尾巴草更有兴趣。
接着,我们到了那座据说满山都是野果的小山。我好奇曾经的“山大王”到底占了一座多大的山。
一睹小山真容,我倒是有些失望。矮矮的土堆,满山的杂草,没有野果,更没有“山寨”的踪迹。
孩子他妈的手机拍照拍得没电了,她一个劲地叮嘱我要多拍几张那个土堆,好似一座藏着宝贝的“宝山”。
一路走,一路看,停停车,拍拍照。时间悄然流逝,天色渐渐变暗,我们也将踏上归途。
孩子们有些疲惫,不再叫嚷打闹,只是孩子他妈还在不停地介绍她的过往。
教孩子认宗祠的名字我基本没在农村生活,只是小时候会回农村过年,对家乡还是有些印象,不过对于那些人和物,确实已经记忆不深,但偶尔仍会怀念过年在老家前坪放的烟火。
孩子他妈在农村当了十年的“留守儿童”,但是,二十年的时光也在悄悄磨平她的记忆,只有那座山、那丘田就像钉子钉在她的记忆中。
看看车后排已经熟睡的孩子,他们从未在农村生活,他们只能把这里当作有趣的旅游景点,不会承载更多的意义。
每一代人,会有每一代人的记忆,不用为没有乡愁的下一代担忧,只是,希望这奢侈的乡愁,能让惦记它的人,记的更久些。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