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夏季

作者: 唯进步不辜负 | 来源:发表于2022-03-26 23:29 被阅读0次

    因为暖气开的足,加上这几天气温回暖,人穿着短袖躺在大屋的床上,阳光明晃晃地穿过玻璃窗,紧紧地贴在裸露的肌肤上,浑身上下迅速涌起一股夏季才有的燥热。看着窗外一地的灿烂,想想用不了多久就能与夏季来个亲密的接触,关于夏的往事也不知觉的爬上心头。

    童年的夏季是快乐的,因为没有手机牵扯、没有玩具更没有如今功能齐全的电子设备可供玩耍。我们没事可干的小孩子,每天会早早醒来跑出门去找乐子,甚至比勤奋上工的大人还要赶早。

    那时候大人们吃了饭,要忙于地里的农活儿,没有多余的心思管我们,临走时却不忘请出几句超有权威的话呵斥道:老老实实的玩儿,不准下水、不准打架,不准闯祸。除了这些老生常谈的话,好像嘴里再也讲不出新花样了。

    脱离了大人的监督,也不用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战战兢兢地过活,这天下就属于我们一群毛孩子的了,爱怎么作就怎么作,想去哪玩就去哪玩儿,如一群脱缰的小马驹,肆无忌惮无拘无束地撒着脚丫子疯狂。

    除了不能像男孩子那样脱光了衣服去池塘里游泳外,下河摸鱼、摸田螺、上树掏鸟蛋还有捏着口袋去林子里捉蝉,这些我们女孩子都不在话下样样精通,甚至比男孩子做的还要好。

    一捕蝉

    捕蝉外人来看似个技术活儿,不仅要眼力好,还要懂技术会操作才能有所收获。但这些在我们来看,技术含量并不高,对一群野孩子来说简直小菜一碟,是难不倒的。

    大人们似乎早已猜透了我们的口是心非,端着架子粗声粗气地命令:大晌午的不准外出,更不准走去林子里,那里的长虫(蛇)拖着长长的尾巴,吐着细长的红信子,专挑小孩子细皮嫩肉的小腿小胳膊上啃。一旦被咬住很快就被吸干血水剩下一副空壳子。

    胆颤心惊的我们,起初也怕招惹了长虫,更不想被吸干血水成了干皮囊,有那么几天再也不敢跑去林子。可日子一久,大人的话就失去了效用,身体里不安分的因子开始做乱,像长在春天的野草,偷偷地生根长芽。于是趁着家人不备的时候翻出围墙,喊上三两伙伴悄悄地摸进西山的林子。

    林子里各类的嘶鸣早已炸翻了天,像在开一场演唱会,其中属知了叫的最欢。密密匝匝绿叶遮挡的林子看上去是恐怖的,偶尔也有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干洒了进来。像黑暗里的一束光,照亮脚下的路。

    刚一踏进林子,人还未完全从恐怖中走出来。生怕误撞了口吐红信子的长虫。脚底下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惊慌失措,身上开始有汗冒出来。

    穿过繁密的枝叶,头顶一阵阵“吱吱呀呀”蝉鸣的传来,悠扬的歌声像一剂治疗。时间一久,除了一张小脸像被架在火上烤过似的绯红,身子相安无恙。看着手里满满一布袋的蝉虫,先前的恐惧不翼而飞。更忘了大人说过的话。之后的日子,无论他们再如何的灌输这类落旧的话题,在鸣蝉聒噪的晌午,我们依旧摒弃杂念高举着杆子冲进树林,与蝉儿们斗智斗勇不亦乐乎。

    二.摸田螺

    物质极差的年代,饭桌上极其清贫,一年到头没有解馋的美味儿打发体内蠕动的馋虫。

    池塘里的田螺煮熟后上到餐桌的香味,对于寡淡无油的肠肚无非是一种诱惑。尽管父母在我们面前一再强调,在没有他们的带领下不能私自下水。但又怕说的话我们这边耳朵进那边耳朵出,紧接着又恐吓地说:盛夏是水鬼作乱的时节,那披头散发的水鬼,伸着长长的舌头,长着一条鱼的尾巴却生了两只爪子,长长的的指甲宛如铁钩足有一庹长,专门揪住小孩子的小腿儿往水底里拖。

    这些善意的谎言还真吓坏了我,有一段日子甚至做梦都梦到伸着长长指甲的水鬼,披头散发一张恐怖的鬼脸在我面前晃悠不止。

    当伙伴二毛邀着一起下水摸田螺的时候,我果断地拒绝了。那时候人虽小却拎得清楚,相比于过把嘴瘾,更看重自己小命儿的安危。

    当二毛端着一小碗儿,滴上酱油焖熟的田螺来我跟前吃的时候,肚子里的馋虫又一次被唤醒。当天中午顾不得性命攸关,随着他淌了一池浑水去摸了几把田螺回家。第二天人一醒来,还没尝到田螺的滋味,浑身上下起了一层厚厚的红疙瘩,带着被蚊虫叮咬过后的恐惧,生怕中了水鬼的招术,赶紧持着泪眼可怜巴巴地跑去母亲跟前。听着大人的训斥,竟然头一次觉得顺耳第一次没有反抗心里。后来经过几番的涂抹口服,强逼着自己灌下黑黑的汤汁这才作罢。相比那几把田螺人更加的懊恼不已。

    三.卖冰棍儿

    童年时人小的缘故总是经不住诱惑,对于夏天消暑的神器–冰棍儿,每天魂牵梦绕挣脱脱不开它的纠缠。想从大人手里抠出几分钱买根儿解解馋,简直比登天还难。

    气愤的是,村里的孩子专门做着朝你心窝子捅的事情。一有冰棍儿要吃专门往你的面前拱,吃香优雅一小口一小口,将整根冰棒舔进肚子里才作罢。

    想想古人不为五斗米折腰。而我的半尺腰杆儿早已折断在小小的冰棍儿之上了。

    那时候为了几口吃的,厚着脸皮跑去沿街叫卖,面子被踩在脚底下肆意的摩擦。

    卖冰棍儿不仅耗体力,需走街串巷不断地吆喝,更是个扒皮露脸的面子活儿。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经商不知经商难。

    因为不摸行情人胆小懦弱,并没有卖出几根。人不敢往人堆儿里扎,更难以遭受火辣辣的目光,捆绑箱子的自行车被推到没人的地方才敢扯起嗓子叫卖,荒郊野外的连个鬼影儿都不见,任凭你喊破天也不见人来。

    冰棍儿卖不出去都化成了糖水。回到家大碗儿小蝶儿装满,前前后后喝了不少糖精水,也算过了一把冰棍儿瘾,虽然模样味道与冰棍儿完全两个概念,但也算了了心愿,长大一些每每说起这段往事,除了脸上骚红更多是佩服自己的勇气。

    童年似一只飞上高空的风筝,若有若无的记忆总喜欢坐在上面颠簸,但是一旦收了长长的丝线,五彩缤纷的回忆又重新在面前浮现。

    许多年以后,我的七彩童年,那些闪光生趣的事儿,又如一副张贴在心里的图画,虽然纸张泛黄,印迹看似模糊,但是只要耐心端详,总能从隐约的画面中找寻出原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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