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江湖中一直都有这样的传闻:得显赫令者,得天下。
那么显赫令到底为何物呢,为何让江湖之人,乃至王孙贵族、皇室宗亲都为之趋之如骛呢。有传言道:江湖之中有一门派,名曰显赫门。
自古显赫门就分为显、密二宗,每逢乱世,显宗之人皆出,择一明君,以兵法谋略之术救民于水火。而密宗之人皆隐于市,行刺杀之事,行事隐蔽,下手毒辣,不留活口。奸诈恶毒之人每闻密宗之名,皆胆战心惊。
显赫门门主代代相传之物便就是这显赫令,得此令者,方可号令显密二宗。因显赫门帮众众多,且密布之广,历朝历代帝王都甚是忌惮。秦始皇统一六国后,曾令大将王翦率领十万将士想要灭这显赫门,可竟然连显赫门的所在之地都未曾找到,最终惹怒了显赫门门主,遭其血腥报复。十万大军一夜之间全军覆没,只留得王翦一人重伤逃回咸阳,且带回一封血书上书几个大字:犯显赫门者杀。秦皇甚是惶恐,遂围攻之事就此作罢。
虽显赫门势力强大、门徒众多。但历代门主不但没有占山为王,为祸一方之念,反而行善积德,造福一方,深受百姓拥护。
02
故时蜀地有一山,因其高耸入云、直插云霄,故名曰云霄峰。此峰甚险,通体光滑,不可攀登,遂从古至今无人能登上此山。山下有一古村,因其依山而居,故唤名曰云霄村。此村不小,但人丁稀薄,复行数十里,方可见人。或闻几小儿嬉闹于田野之上,或见几老翁攀谈于村头屋前。非武艺高超之辈,不可识其端倪。村中老翁虽已到迟暮之年,但仍然身强力壮,目光如炬,一看便知非等闲之辈,这些老人便是密宗隐退的长老或是教头。
穿过古村,沿着羊肠小路继续前行,不出多时便可见一石门,石门之上刻有三个大字,虽年代久远,但依稀可辨,此处便是显赫门山门所在之地。门旁有一令牌状凹槽,每个显赫门门人都会有个分发一令牌,此令牌为方状,上书显赫二字,并有飞龙、彩凤围于四周。
将令牌放于凹槽处,只听到“轰隆隆”的响声,石门便应声而开。进入甬道,石门便立刻关闭,环顾四周,每隔数米,墙上都镶有一颗如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将暗黑潮湿的甬道照耀的如同白昼。墙上、地上机关重重,如非显赫门之人,必定会乱箭穿心、死于非命。再行数百米,豁然开朗,见一高大城楼,楼上有一匾,匾上书“显赫城”三个烫金大字。世人皆言显赫门之神秘,无迹可寻,云霄山本就人迹罕至,殊不知此派开山辟道,居于山体之内,众山将其围绕其中,更是难寻。
03
伴随着一声“嗯啊”的呻吟,少年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用力的支撑住身体端坐在床沿之上。“我是谁?”少年不断的的尝试唤醒内心的记忆,可是却无能无力,只见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告诉他: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每次他快要看清那个人的脸庞的时候,头就疼的像要炸开一样。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少年轻声问道,可是却没有人搭理他。他动了动他那略带僵硬的脖子,想要看清四周,可是却什么也看不见,只看到一缕随风摇曳的烛火,告诉他他还活着。少年摸了摸他那近乎赤裸的身体,只摸到一道一道绷带,还有那些早已结疤的伤口。
只听到一声“吱呀”的推门声,一道阳光从房门的缝隙中射到少年的脸上,许是很久未曾见过光,双目竟有些不适应,让他有些目眩、恍惚之感。迎面走来一宫装女子,端着一些新鲜的饭食,也不言语,转身便要离去。“这里是何处?”少年咳嗽了两声,虚弱的问道。“这里是显赫门,你好生养伤,等你伤好之日自有人来见你。”说完便头也不会的走了。
风来殿上,一男子身穿黑衣,脸带面具,如巍峨高山,如绝岩苍柏,负手而立,背对殿门。谁也不知道面具之下的脸,就好像谁也不知道此人便是显赫门门主。关于历代门主,到处都是充满的神秘,谁也不知道他们来自哪里,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唯一看过他们样貌的人,只有下一任门主,其余的都死于刀下。
“你这样做值得吗?这个是我显赫门历代封存的秘法,天道有轮回,谁都逃不掉的。你若有违天理,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值得,毕竟他是为我而死,我这条命是他的,还给他也是情有可原的。”
“秋水啊,秋水!我自幼将你抚养长大,教你武功,教你兵法,我膝下无子,早已将你视为自己的至亲骨肉,你就这么报答我的吗?”门主显然有些气愤,握紧拳头对着殿下之人咆哮道。
“对不起,我有负门主抚养、栽培之恩。倘若还有来世,我还愿追随门主左右。”寒秋水跪在地上,向着门主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哎。。。。”门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随后便转身坐在椅子上,略带惋惜道:“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已无转机,既然你心中无憾,我也不再多言了。早知这样,当初就不应该让你们相见,你退下吧,让我一个人安静安静。”
寒秋水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向门主行了个礼,转身便走出了风来殿。
04
少年躺在床上已数月,除了那每日给他送饭的宫装女子,再也没有见到过别的人。每日除了对着那黑黢黢的房间和那微弱的烛火发呆,再无别的事情可做。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一女子推门而入,定睛一看,赫然便是那寒秋水。
少年眼神中充满了迷茫,狐疑道:“你是谁?为什么你的声音那么熟悉?”
秋水走向少年,摸摸他的头,微笑道:“我是你的师父。”
少年追问道:“师父?那你知道我是谁?我叫什么吗?”
秋水那双有如一汪清泉般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悲伤,一闪而过,随后便烟消云散。她摸了摸少年的脸,眼角流下两行清泪,哽咽道:“你是我的徒儿啊,你叫凉生。”
少年伸出手,轻轻地为秋水擦掉眼泪:“既是我师,怎可让你流泪。”
凉生眼中竟然泛起一丝柔光,可是却只有一瞬间,最后只剩下那双清澈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秋水有几分恍然,暗道:你还记得我吗?凉生。
秋水收起她那忧伤,拉着凉生的手:“走吧”
“去哪里?”凉生反问道。
“去你该去的地方,做你该做的事情。”
05
秋水拉着凉生,慢悠悠的走着。一路上,无论是紧衣束腿的武者、衣着白衫的谋者,还是身穿宫装的婢女皆停下脚步,走至路旁,毕恭毕敬的叫一声“少门主”。 ,
弯过几道弯,走过几条路,一栋简朴的房屋映入眼帘,没有富丽堂皇、没有奢华高调,只有那简简单单几座小屋,还有那座与周围格格不入的一间大殿。只见那大殿上书“云霄殿”三个大字,白墙黑瓦,陈旧的桌椅整齐排列在大厅两边,泛黄的帘布垂在两侧,实在难以想象这就是江湖第一大门派“少门主”的住处。
“凉生,你记得来时的路了吗?在这城里可别随便瞎跑哦,不然可是要受罚的,现在带你去你的住处。”秋水拉着凉生的手,向后院走去。
别看这前殿一般,但这后院却是极大的。院子中央有一方池塘,池中莲叶密布,水草摇曳,三两条锦鲤随意的摆动着身躯。池塘旁边是两块小小的花圃,两块花圃中间种着两棵梧桐树,郁郁葱葱、苍翠欲滴、直指苍天。梧桐树下,繁花似锦、姹紫嫣红,好一番争奇斗艳之景。院子四周种满了梅花,每至寒冬,遍地梅花,处处梅花香。
“师父,为何画上之人与我有几分相似?”凉生指着那画中之人问道。
秋水看着那画中之人,满眼皆是清泪,哽咽道:“这是师父的爱人,他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不知道此生能不能与他相遇了。”
“师父,什么是爱人啊?”凉生那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疑问。
“爱人就是他生你便生,他死却由不得你死的人。”
“那我以后也会遇到这样的人吗?”
“会的,你以后一定会遇到这样的人的,但是有可能师父再也看不见了。”
秋水看着远方,神情有些黯然。
“师父,你能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吗?”
秋水宠溺的摸了摸凉生的头,然后将凉生抱起让他坐到自己的腿上,向凉生说着她与画像之人的故事。
那年,也像凉生这般年纪,秋水与他相遇在风来殿。
那年,她六岁,他七岁。
“这是你的师妹,从今往后你们一同习武、一同研究兵法谋略,待到你们成年之时,方可真正成为显赫门中一员。”门主拉着秋水的手站在他的面前,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师兄,我叫秋水,我们以后要一起跟着师傅学习咯,多多关照!”
他没有抬头,依然聚精会神的看着手中的书。
秋水一把抢走了他的书,有些生气嘟着嘴道:“书呆子,干嘛不理我?”
他有些恼怒,狠狠瞪了秋水一眼:“给我。”
秋水看着他那可怕的眼神,随后小心翼翼的把书还给了他。
他接过书,继续沉浸在他的世界里,任秋水在旁边生气、抱怨,他也不说话。
秋水也觉得很无趣,哼了一声便走开了。
他的话很少,每天除了练武,就是研究兵法。
他练剑的时候,秋水就坐在殿前的石阶上,托着头呆呆的看着他。年少懵懂的爱情就这样慢慢的发芽了。喜欢他,不是因为他的容颜、不是他的冷艳,而是那晚月色刚刚好。
“啪”一声清脆的把掌声响彻大殿,只见那秋水双手捂着自己的小脸,委屈的哭出声来。
“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让你读书你不好好读书,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干什么。”只见那门主甚是恼怒,随手拿起桌上的兵法扔到秋水面前,沉声道;“给我把这本书从头至尾抄10遍,抄不完不准吃饭。”随后便走出了大殿。
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站在旁边看着我,仿佛一切都和他无关一样。秋水瞪了他一眼,仿佛在质问他为什么刚才不向师父求情,可是他却看都 不看秋水一样,转身便又坐到座位上看书去了。
秋水一边抄着兵书,一边捂着自己“咕噜”乱叫的肚子,天色已暗,后厨定然早已无饭可用。
只见他将怀中还有些温热的馒头递给秋水,拿过她手中的纸笔,帮她抄录起来。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之间悄悄溜走,二人来这显赫门中已六七年之久,终于到了可以下山历练的时候了。
那日大殿之上,站满了送行之人,门主端坐于大殿中央,左右护法皆立于左右。
“今日,乃是你们下山历练之日,为师将这两把宝剑赠与你二人。这两把剑出自我派铸剑大师吴先生之手,此剑乃是一对,一把叫做渊虹,另外一把叫做残月。望你们如此剑一般,相互扶持、相互照顾。”随后便将这两把剑郑重的交于二人之手。
“即日起,赶赴西北之地,刺杀悍匪头目,遣散匪徒。”
二人快马加鞭,赶至西北之地。许是二人初次试炼,不知江湖险恶,还未行动便走漏了风声。但二人武艺高强,一众匪徒皆死于马下。可谁知那悍匪头目还有一息尚存,临死向那秋水射了一把暗器,眼看那暗器要射中秋水了,他连忙转身迎了上去,暗器不偏不倚的射中了他。只见那悍匪头目大笑道:“哈哈哈哈,死也要拉你们去做垫背,这把暗器上有剧毒,这世上无人可解,两日之后定会毒发身亡。”说完便喷出一口鲜血,彻底死了。
秋水背着他,像发了疯一样,寻遍了城内大大小小的医馆,看遍了数不胜数的名医郎中,皆摇头表示无药可医。看着那奄奄一息,嘴唇黑紫的他,秋水又是悔恨、又是心疼。临近两日,他开始浑身颤抖,头冒虚汗,大口大口的吐血了。秋水将他抱在怀里,那鲜血染红了她那洁白如雪的裙摆。
“你还有什么遗言?还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告诉我,我帮你去完成。”只见那秋水早已红了眼眶,略带哽咽道。
他显然已经快要不行了,用他那双将要冰凉的手抚摸着秋水的脸庞,小声的嘟囔着,却怎么也听不清楚。
秋水将耳朵靠近他的嘴巴,他仿佛用完了最后的力气,刚说完双手便无力的垂在床边,永远的离开了人世。秋水嚎啕大哭起来,将他的头用力的抱在自己的怀里,仰起头大声的喊道:“老天爷,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想我死,但是为什么要带走他。”
显赫门到处都是白色,所有的人都沉浸在悲伤之中。秋水将他的尸首带回门中后,像是傻了一样,整天也不说话,也不吃饭,只是呆呆的看着墙上的画像。门主好几次想要上前劝她,可最后都摇摇头选择不打扰。因为谁也不知道她心中有多痛,谁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只有她自己才能走出来。
秋水永远也忘不了他最后说的那句话:我爱一个叫秋水的女孩,如果你有机会见到她,一定要告诉她,让她好好活着,照顾好自己。
06
听完故事后,凉生早已哭的像个泪人似的,哽咽道:“师父,你一定很爱很爱他吧?”
秋水微笑道:“是啊,师父很爱她。”
虽然秋水面带微笑,可是谁都看得出来,她内心早已痛的说不出话来。
“师父,教我武功吧,我也像他那样保护师父。”凉生从秋水的腿上跳了下来,像个小大人一样说道。
无论是烈阳高照的夏日,还是大雪纷飞的寒冬,云霄殿外总是能看到一个身影。时而飞檐走壁、时而剑走龙蛇、时而白鹤亮翅、时而飞龙在天,数十年从未中断。
凉生站在殿外,看着那漫天的雪花,扑面而来的梅花香让他有些许失神。
“凉生,外面冷,把这件大衣披上吧。”秋水拿着白色貂毛大衣向着凉生走来。
刚想要给他披上,只见凉生有些躲闪,抓着大衣说道:“师父,我自己来吧。我已经不小了,男女有别。”
秋水眼中竟有些落寞,苦笑道:“是啊!小凉生长大了,不需要师父了。”
凉生急忙辩解道:“师父,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跟我来吧。”秋水说完便带着凉生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秋水从箱子里取出一个包裹,递给凉生道:“你明日就要下山了,这里是我给你收拾的衣物,你把它带上。”
“师父这么多东西啊,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带这么多东西行动也不方便啊。”看着手上的包袱,有些抵触。
“让你拿着就拿着,哪来这么多话呢”秋水有些不高兴了。
“好吧。”凉生看到秋水有些不高兴了,心不甘情不愿的收下了包裹。
“此次下山,应该也有许久。你江湖阅历少,千万要小心。谨于言,慎于行,万不可轻信于人。”
“师父叮嘱,徒儿定会铭记在心。”
“早点回去歇息吧,明日一早便下山去。”
天刚微亮,凉生便骑马下山而去。秋水没有去送行,只是远远的看着他离去。
“凉生,愿你此行一路安好。”
07
凉生骑着骏马漫步于城中,俗世和显赫门比起来,少了几分清净,多了几分繁华。沿街商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闹声、妇孺的谈笑声不绝于耳,凉生好似旁观者一般,静静的看着。
行至一客栈,凉生便翻身下马,将那马儿交予小二之手后便走进客栈。
凉生走到柜台前,轻唤了一声掌柜。
“客官,您是吃饭还是住店啊?”掌柜拨弄着手中的算盘,随意问道。
“住店”
“掌柜,此城不知道可有景可看。”
掌柜微微一愣,抬头看向凉生,严肃问道:“客官想看什么景。”
“今夜子时,不知可有落日之景可看。”
掌柜左右看了一眼,悄悄的塞给凉生一张纸条,回应道:“深夜只有皓月,没有残阳。客官还是早些回房歇息,明日一早可去城外看日出。”
凉生拿着包袱,转身上楼而去,关上门,摊开掌柜给的纸条。
“贾生,杀”
凉生合上纸条,将其置于烛火之上,转眼便化为飞灰。
贾府前后尽是些守夜巡逻的侍卫,举着火把,手握尖刀。
凉生身着夜行衣在屋顶疾驰,却听不到一丁点声响,可见其武艺高超、轻功了得。
不出片刻,凉生便找到了贾生的寝室,只见那贾生半裸着身体,怀中还搂着个赤裸的佳人。
凉生翻窗入户,走至贾生床前,将手中匕首举至头顶狠狠的插了下去。
那贾生也不是什么善茬,暮然睁眼一把抓住匕首,手作虎爪状袭向凉生。
凉生闪身躲过,将匕首射向贾生,贾生大手一挥,匕首不偏不倚的插在地上。
二人拳来拳往,招招死手。许是贾生年岁不小,且被酒色掏空了身体,有些体力不支,大口喘气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行刺于我。”
凉生拿出显赫门令牌,冷哼道:“既然如此,就让你死个明白好了。”
“显赫门?你是显赫门密宗之人?”贾生有些害怕,颤抖道。
不知何处起了风,吹起了凉生面上的黑色遮脸布。
贾生不经惊恐道:“是你,你为什么没有死?”随后便哈哈大笑:“终究还是逃不掉啊,当初一道暗器没杀死你,今日却要死于你手。我只想知道,到底是何人有如此大的本事替你解毒?”
凉生有些疑惑道:“你认识我?你知道我是谁?”
“呵呵,想知道?那就赢了我再说吧。”贾生一声冷笑,二人又再次扭打到一起。
“噗嗤”只听到一声匕首刺入身体的细微身响,只见那贾生吐出一口鲜血,大笑道:“当初杀你显赫门人,到处躲躲藏藏,害怕你们前来追杀我,终日惶恐不得安生。冤有头债有主,今日死于你手,算是解脱了。看样子,你是失忆了,想知道你是谁,自己去西北之地慢慢去找吧。”说完便咽气死了。
08
西北之地,黄沙伴着狂风肆意的飞舞着,走进峡谷内,能够听到狂风怒吼的声音,像极了一女子嚎哭之声。
“咦,为什么这里如此熟悉,为什么我感觉来过。”凉生甚是疑惑,看到一老农正在路旁的石头上休息,便走向前去,虚心求问道:“老伯这是何处?”
老农抬头看着凉生,竟有些惊讶:“这里是相思峡。”
“相思峡?”
老农接着说道:“从前,这里悍匪作乱,百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后幸得一对侠侣路过,出手斩杀匪首,遣散一众悍匪。可最终男子负伤,两日后女子带着男子的尸首前来,寻一处山洞,几日未出,只听见一声声嚎哭声终日不休。随后女子带着尸首离去,离去之前用内力将山洞用乱石给封了。”
山洞前,站立着一男子,赫然便是凉生。
只见他运足内力,用力的拍打乱石,只听到“轰”的一声,露出一个洞口。
走进洞内,只看见那光秃秃的岩壁上有幅用剑雕刻出的一位男子画像,定睛一看,竟与凉生一摸一眼。画旁刻着一排字:凉生,若有来世,别爱我了。
凉生“啊”的一声,随后便抱头倒在了地上,头疼欲裂、浑身颤抖,随后便昏死过去。
几日后,凉生方才醒来,他摸了摸岩壁上的字,满脸都是泪水,哽咽道:“秋水,你为什么这么傻,难道你不知道那个秘法是以命抵命吗?你用你的命救我,让我一个人独活,你怎么忍心啊。”
随后便快马加鞭,赶回门派。
09
风来殿内,一切都没有变,还是凉生走时那个样子,可是却没找到秋水的声影。
凉生就这么呆呆的站在大殿内,突然跑进自己的房间内,从柜子里取出秋水给他的包裹。
果不其然,打开包裹便发现一封书信,上书:爱徒凉生亲启。
“凉生,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带着我给你的这个包袱,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或许我已经垂垂老矣,或者已经死去了。你应该已经恢复了记忆,不要来找我,我不想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我陪伴你这么多年,看着你长大,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我用秘法救你,你也不用再去尝试了,这个秘法是不可逆的。如果真的还有来世,我只希望做一朵花,做一棵树,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看着你就好了,你别再爱我了,好好生活,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
凉生像是疯了一样,找遍了显赫城的各个角落,可却没能找到秋水。
只见那凉生跪在地上,早已伤心的不能言语,仰头嚎啕大哭起来。
“你爱秋水吗?”门主站在凉生身后,平静的问道。
“我从未跟她说过爱,想要好好爱她的时候,她却不见了。”凉生依旧跪在那里,低头哽咽道。
“去找她吧,倘若老天爷真的想让你们在一起,你会找到她。”门主将显赫令递给凉生,轻声道:“成长起来吧,只有成长才能保护她,保护门派。”
凉生用力的抓住门主的肩膀,惊喜道:“师傅,秋水没死是吗?她还活着是吗?”
门主拍了拍凉生的肩膀:“想知道?自己去找吧?因为你的大意,害死了自己,秋水救你,你又害了她。你死后,你知道她是怎么度过的吗?如果你没能力保护她,那就让她安稳度过一生吧。”
凉生拿着令牌转身便离开了门派。
门主看着凉生那渐行渐远地身影,释怀的笑道:“你们大小就拜我为师,我早已将你们视如己出,哪有父亲不疼爱自己的儿女的。师傅没什么能送给你们了,就剩下这条命了。你们二人以后定要彼此搀扶,将门派建设的更加强大。”
随后猛拍自己胸口,吐出一口鲜血。地上法阵在接触到血液以后,便亮了起来。远处,秋水那头灰白的头发在急速变黑,干瘪的皮肤也慢慢的嫩滑起来,身形也在慢慢的变小,变成了孩童模样。
三年后,西北地,相思峡,一男子拉着女童之手。
“你是谁?”
“我是你的师父。”
“我是谁?”
“你是我的徒儿,叫做秋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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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稳度过一生”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