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九分,为丘玥、恒州、玄襄、承和、毓辉、琳琅、正则、辰良、居安。
丘玥,正如苏愿之来的第一日那个春红所言,这里经济富庶且人民安康,但自先帝时起就颇有朝政紊乱之势头,现如今已然混乱不堪,党派之争严重,好官活不久,坏人遗千年,留名青史的,基本上就没有一个好鸟,至于好人么,就像元贺这样的,抄家灭族,一个不留。
恒州嘛,政局稳定,就是太稳定了,而且这个整日啊,帝王都忙着居安思危着,根本没功夫管什么经济发展,说起来,这恒州才是理所应当当得起“居安”的国号的国家。
玄襄,是个神棍聚集的宝地,听这名字,就的确很玄乎对不对?对,就是这样,玄襄以神教治国,统治愚民,不得不说这还鲜有成效,不,是明显有成效,这个玄襄在九州之中,是唯一一个自建国以来从来没有过内乱的国家。
承和,是个中规中矩的国家,没什么特点,极易被人遗忘,说到移民也是,承和是个移民盛行的国家,且都是移进来,因为承和很平静,言论也很开放,有点“百家争鸣”的意思在,然后唯一不好的就是承和是江湖介入最多匪徒气息最重的国家……之一。只能是之一,因为丘玥国最近大有盖过去的势头。
毓辉,这是一个呃,比较古板的国家,江湖上的人一星半点儿也没能介入进去,这里的人想进江湖,只能改国籍,否则就混不下去。在这个国家里也是要信教的,只不过不强求,比玄襄的信教自由一些。
接下来的这个琳琅就有些意思了,这是一个女权主义国家,几乎是女儿国,因为这里都是母系氏族的安排,男人基本上没地位,所以有点钱的都移民出去了。苏愿之头回听说的时候真的是捶胸顿足,觉得找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归宿,但很快,她就不得不承认,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太吵太闹了,当真可怕极了!或许是,呃,文化教育程度太高而且国家太富庶,让她们闲的没事儿干了?
正则,这个名字很正的国家,其实一点儿也不正,只是因为他们头脑简单,都是粗人,成日就知道武力解决一切,这回发动战争向丘玥国的,就是正则。不得不说,正则的头脑简单真是不一般,据说在正则,子书岚卿那就是战神的代表,有不少人背叛自己的国家更该国籍投奔子书岚卿,还被人称颂说有前途?当然,子书岚卿作为丘玥国的将军又不是丘玥国的一把手,一言一行都被盯着的,不管怎么好,也不敢收正则的人进麾下。
辰良,说一个浪漫主义国家,看名字就知道,良辰倒过来嘛。整个国家上上下下都是整天花前月下郎才女貌的那种人,说的好听那叫浪漫主义,说的不好听其实就是不思进取,他们什么其他的也不要,就想爱情。外面的没人想移民进去,里面的也没人想移民出来,而这个国家国土面积又小,也没什么资源,所以也就没别国侵犯,相当于像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然后每个人都你情我爱不亦乐乎,活的甚是开心。呃,也挺好,对吧。
居安么,是一个很很很不老实的国家,可能正是因此,老国君才取名居安的吧,结果没成想自己的子孙后代一个个的没居安也不思危,还整天以身犯险,比如说这一次,居安才功完琳琅,败了个落花流水,元气大伤,却转身又和正则一起攻打丘玥国,正所谓,不自量力。
但不得不承认,丘玥国也的确不行。皇帝在被连着攻破两座城池之后,终于崩溃了,下征军令,派遣虎符,封子书岚卿为平远大将军,远征平难。
征军令一下,百姓各家几乎都有壮丁参军。军队出征,集结京师城门之外,浩浩荡荡,气势恢宏。绵延数里者,可隐约见大概模样,其旁三三两两围绕送行亲人,阳光灿烂下,泪光盈盈,音语戚戚。子书岚卿着甲胄执缰绳骑于黑色战马之上,领于大军之首。倏尔一声令下,呼声阵起,战马扬蹄,尘土飞扬。
快马奔驰中,他侧目看向身边的白马之上的少女,苏愿之正一副男装打扮,以驰骋马上,他微微一笑,脑子里忽然显现出一句形容:巾帼不让须眉。
大军出征,浩浩荡荡,随其后的侍从者近百人,缓步车行。隔一阵子便要歇一回,行车极慢,这种侍从的马车,一般情况下都是前线打仗打了六七日已经快要支撑不住必须有人伺候了的时候才能到的,这也是苏愿之没有跟着的原因,因为这当真耽搁工夫极了,还没意思,整日整日的待在车上,也就比腿走的快一点。
中间停当歇息的时候,首间车厢里,琉月借出恭之由,逃脱了同行的绛梅的视线,跑的远远的荒郊草垛里,她又看见了那个“传话筒”男人。
琉月昂首:“你又找我干什么?”
“听闻翊王最近和苏愿之走的很近。”
“是!”“我听说皇上在给翊王选妃。”
“是!那又怎样?”
“我来看看你好不好。”
“我很好!”男人抬头看她:“是吗?”
琉月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她道:“我不明白,我们同样都是人,都是打自个儿娘胎里出来的,为什么要分三六九等?我不差她们丝毫,但我却因为身份的阻碍,不能嫁给我心爱的人为妻。我当然不甘心!”
“那琉月,这些年来你一片痴心扑在你家殿下身上,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琉月点点头:“当然!我八岁被挑中,送进当时还是彧王的殿下府中做小丫头。我是良籍而非奴籍,与府上绛梅姐姐有些关系,又为当今太后、当时的枫妃娘娘所挑中,意思在何,其实再明显不过不是。即使我还有可能是枫妃派来的奸细,但他却没有推辞,还留了我在他房里做了添茶倒水的丫鬟。我不知道别的,只知道他对我不一般。
“有天,我受着风寒,还要被人指派着去宫里头取月例,那天下着大雨,风还特别大,打伞也没有什么用了,刚自卧房里走去府门口就已经大半湿透。那天殿下也去宫里,我回来的时候,正巧就在永巷那儿遇上了殿下,是殿下看我湿透不忍心,许我同乘一车,我说我着了风寒不能过病气与他,殿下也说没有关系。后来,他就提拔我做了他的贴身侍女。
“那时候我才十岁,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但是后来渐渐发现,我对殿下,也是不一样的。我看到他会笑,特别开心的笑,他难过的时候,我也会跟着一起痛苦心伤,他和我多说一句话,我都会高兴的上蹿下跳,我会为他骄傲,听到别人赞扬殿下的功绩,我会忍不住的嘴角上扬,为他骄傲,你说,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可他是你的主子,你这般,其实很正常。”琉月闻言不语,摇了摇头。
男人叹了口气:“琉月,那你有没有想过,在你一片痴心扑在翊王殿下身上时,也有别人,一片痴心扑在你身上?”
琉月摇头:“不会的,没有人会傻到明知不可能,还愿意一片痴心错付的。”
“怎么不会?感情这个东西,从由不得人的。”
“我说不会就不会,你这什么意思,是想要我离开他吗?这也是你主子叫你传的?你们做梦!想也别想!”琉月刹那间泪流满面。
琉月哭的男人没有办法,正手足无措着说是不是递张帕子的时候,琉月一跺脚,擦了擦眼泪,就跑开了,但跑了几步又停下,对男人道:“你愿意帮我,就老老实实帮我,能帮就帮,别的不要管!”
男人看了她一会儿,叹了口气道:“没事的琉月,我有办法帮你。”
“怎么去了这么久?大部队都要出发了,就等你一个人。”琉月方高高兴兴上了车,才一脚踏上去,绛梅就急急的道。
琉月蹙眉:“梅姐姐啊,你能不能不要一见到我就数落我啊,烦死啦!”
“好,不说,你到底怎么了,去这么久?”
“有点闹肚子而已。”
“哦,诶?怎的眼睛还红了,这么疼?”
“没有……就是……想起一些,不愉快的。”
“你……又想殿下了?”
琉月顿了顿,点了点头:“嗯,算是吧。”
“你还不死心?”
琉月瞬间便携了哭腔,她大声道:“我就是没死心怎么了,吃你家米了?”
绛梅愣道:“吃我家米?”
琉月闭眼,懊恼的脸上五官都揪在了一起,她大声道:“哎呀!该死的苏愿之,本小姐……呸!”她咬牙切齿:“我都被她带跑啦!”
绛梅笑出声来,道:“看着你们俩现在这么好,倒还不错。”
“谁跟她好?我们是情敌!情敌!你懂吗?”
“好好好,对对对,小琉月说得对!”
绛梅的敷衍使得琉月更气了,却一不小心因为车子的猛然发动而踉跄了一下碰了个头,她怒吼一声:“笨蛋!到底会不会赶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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