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成语典故 讲历史故事(54)
“酒皇”演戏,宋祖尚仁
文/石岩磊
古往今来,能喝酒、会喝酒的人层出不穷,许多人还喝出了名气,比如:“酒圣”杜康、“酒痴”刘伶、“酒煞”石崇、“酒仙”李白等等,而能称得上“酒皇”的唯有赵匡胤,因为他一生中的三场酒都是惊天动地之举。
公元959年,周世宗柴荣病逝,他7岁的儿子柴宗训继位,由20多岁的符太后垂帘听政,但已有人觊觎王位。第二年的正月初一,边报契丹和北汉联合南下,朝廷急忙派殿前都点检赵匡胤领兵迎战。大军行至离京城开封仅20公里的陈桥驿驻扎下来,当天晚上赵匡胤畅饮,喝得酩酊大醉。他手下的将领密谋拥立点检做天子,当第二天赵匡胤醒来时,众人七手八脚地将一身预备好的龙袍给他穿上,并齐声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如梦方醒的赵匡胤满脸的无辜,无可奈何地说道:“你们自贪富贵,立我为天子,能从我命则可,不然,我不能为若主矣。”大家伙都表示坚决惟命是听。大年初四部队便浩浩荡荡地班师回朝,逼迫柴宗训禅位,定国号为“宋”。通过“陈桥兵变”以及“黄袍加身”,宋太祖赵匡胤几乎兵不血刃地完成了改朝换代。但他登基后仍面临着许多威胁,主要是来自手握重兵的功臣以及割据一方的藩镇,宋太祖又祭出了酒这一神器来进行化解。
公元961年7月的一天,赵匡胤在退朝后宴请石守信、高怀德、王审琦等高级将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赵匡胤便对众将诉苦:“我虽当了皇帝,可从来没有睡过好觉。谁不想要富贵?将来有人把黄袍披到你们身上,纵使你们不想造反,也会身不由己呀!”众人皆吓得大惊失色,倒地扣头恳请皇帝开示,赵匡胤便开导他们说:“人生苦短,犹如白驹过隙,不如多累积一些金钱,买一些房产,传给后代子孙,家中多置歌妓舞伶,日夜饮酒相欢以终天年,君臣之间没有猜疑,上下相安,这样不是很好吗?”次日,诸将称病请求辞职,赵匡胤一一应允,并给予优厚的赏赐。不久,宋太祖又故技重演,剥夺了各个藩镇头领的大权。
赵匡胤为何要如此煞费苦心地自编自导自演这两出大戏,何不直接篡权夺位和大杀功臣呢?因为他有所顾忌,这从一件小事上即可看到端倪。赵匡胤喜欢在后园弹鸟雀。一次,一位大臣声称有紧急国事禀报,宋太祖马上接见了他。可赵匡胤一看奏章,不过是稀松平常的小事,很是生气,责问他为什么要说谎。大臣回答说:“臣以为再小的事也比弹鸟雀要紧。”赵匡胤怒不可遏地顺手用斧子柄猛击他的嘴,打落了那人的两颗牙。大臣没有喊痛,只是慢慢俯下身,拾起牙齿放入怀中。赵匡胤问其原由,大臣不慌不忙地回答:“自有史官会将今天的事记载下来。”赵匡胤一听,顿时气泄,忙予以安抚。
其心有忌,其行乃善。赵匡胤正是忌惮后人的评说,才千方百计地要通过演戏来遮掩自己的真实目的,用“黄袍加身”将欺负孤儿寡母的罪责推给他人,用“杯酒释兵权”的方式令权臣主动解甲归田。尽管有道貌岸然的假惺惺之嫌,但赵匡胤毕竟没有大开杀戒涂炭生灵,可谓是仁义之君。他也把喝酒这项技术活,演绎升华为了一门艺术,不但展示了自己滴水不漏的编导本领,还透射出无与伦比的威慑力量,从而确保大宋王朝走出了“五代十国”的乱局。
赵匡胤以酒得天下,又借酒治天下,可谓是将酒的功效发挥到了极致,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他最终也为酒所害。公元976年的一个冬夜,赵匡胤召其弟赵光义喝酒,次日侍卫发现他已在万岁殿暴毙,享年五十岁,随后赵光义继承了皇位。这场酒局疑云重重,赵匡胤之死遂成了史上的一桩悬案,留给人们无尽的揣测与置疑。然而,“酒皇”凋零,非酒之祸,元凶在人,酒不过是个道具而已,或可用于施仁,或可用于施暴,它岂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2021.1.20 腊八 大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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