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几的人了,只有生病才能让你想起自己还是个孩子。”
你没有故事,只是还在介意孤独印象中每次回家都伴随着一次漫无边际的雾霾。很小的时候并不知道什么是霾,只知道每次大雾的天气都会和小猪,思源,波哥,超子放肆地在大操场上玩捉迷藏。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是那时最快乐的回忆。
回忆。
北京爱情故事中有这样一句话。千万不要回忆。因为当你开始陷入回忆的时候就预示着你真的老了。咽喉炎引起了强烈的撕痛感已经上传到大脑。我不喜欢说自己经常头疼,因为印象中头痛是那些business elite才会有的毛病。我不是,尽管我觉得那样很酷,但我真不是。说来惭愧,我头疼多半都是因为和朋友出去喝酒喝大后引起的。那时候奶奶还在世,她用她独创的头部按摩方法给我按摩。这个手法的最后一步是她揪着早就被她揉红的耳垂,用力抻,说,我都感觉到耳朵里的火冒出来了。一会就好了。每次她这样说我都能感觉到我还是她眼中的“小桐桐”。这个手法我后来学了点皮毛,给喝大后的炮丽用过。他在网吧喃喃自语,大哥,你真好。我笑。去年万圣节给初晓的部员赵博用过,她说这是她第一次在外面喝醉。一个女孩子为了不知道什么的原因和一群还不是很熟的人交代了自己第一次醉酒。这就是青春吧。最后一次是奶奶去世之前的那几天,爸说你奶奶快不行了,我从学校匆匆赶回家后跪下就是哭。奶奶还是睁开了早就浑浊不清的眼睛,她伸手要给我擦泪。然后满屋子的人都哭了。那以后她的手就没从松开我的手。我和堂哥一人一只手给奶奶按摩头,姑姑说那些脸上突然出现的黑斑是人要过世的标志。我和堂哥一人揪奶奶的一只耳朵。姑姑说快给奶奶说话,别让奶奶睡。我说奶奶你听到火从耳朵出来了吗?她笑了。笑的依旧慈祥熟悉。最后是奶奶耳垂出现黑斑结束的。爸说别弄了。我懂。要走的人身体是顶不住火的,要走的人也是最怕火的。人有八苦。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那一天我深切体会了五种。
我不知道妈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奶奶按摩法。我吃药时看到一片vc对妈说,妈这就是非典那年你让我和我姐吃的vc。妈给我按摩着头说,你还得非典那年啊。我说当然记得了。我猜她是回忆了。看到自己的儿子从一个处处粘她的小不点跟屁虫长到一个已经一八三的大个子。我问妈是我爷爷先没的,还是先闹得非典。妈说忘记了。反正你爷爷走了十一年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越长大越对他们老一辈的人感兴趣。我也常常在想要是爷爷还活着我是不是可以经常和他下象棋呢。就像现在淘淘经常缠着我一样。可惜的是心肌梗死这个病太突然了。突然到他走的那年我还是个只会哭的九岁男孩。他们都说爷爷做了一辈子好人,就连走的时候也没给儿女留一点麻烦。我也只是知道他和奶奶年轻的时候受过好多现在难以想象的苦。
苦
开始我是很讨厌甘草片的味道。直到高中早早地把三个星期的生活费挥霍玩的一次。班里有个叫小杜的男孩子。他说甘草片是巧克力的味道。我不信。他当时就嚼了几片,说巧克力是甜中带苦,这个是苦中带甜。其实道理是一样的。我看着自己纸上用来画饼充饥的圆圈。很奇怪也嚼出了巧克力的味道。
前面说人有八苦。高中时很迷恋一些唯心主义的东西。所以在新华书店买了好多佛家书。直到老爸给我下了禁书令。
我高中是有对手的。他是一个奥赛班的男生。而我却是连特长班都是走关系才进的插班生。全校统一考试,我们考进了同一个文科实验班。我猜是对文科有生俱来的自信让我有了要和这个当时男一号博博的想法。姐给我说只要坚持十五天,任何事都能习惯。早起,晚睡,做班长,结交十几个兄弟,处理各种班里的事情,打架,保护老师,带头和年级主任刚,晚上自己留教室学习。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我有个拼智力,体力,精力的对手吧。要不然我怎么可能那么胆子大。现在想想真的不觉得苦。反而成了和现在朋友酒桌上的谈资。
前辈们常说你们这年代的孩子就是吃苦吃的太少了。我说因为我们的肚子都被学问装满了。他们常说,你看你读书读傻了吧。我说那您以后别让你儿子做傻子。不过这样的话我是从来不敢给我老爸说的。我最佩服老爸的开明并不是他一直都鼓励我谈恋爱。而是他一直都知道他们那个年代太傻了。他说我们那时候啥也不懂,哪像你们现在这么多心思。勾心斗角,人情世故不断。人们活着的苦全是自己自找的。也就是自作自受。天道有轮回。我对机说,我现在早就与世无争了,我讨厌奔波颠沛流离,我喜欢平平淡淡中有那么一点小惊喜。他说这就是你爸为什么给你禁佛的原因。我不明白五蕴皆苦为何人人还要自讨苦吃。般若波罗蜜就像儒家眼中永远不可能有的大同世界。
大同
起先注意到薛之谦并不是听那首认真的雪,也不是他在各种综艺节目中近乎偏执的疯狂。而是他说我的心愿是世界和平。我没法想象一个尚且还在自己圈子的边缘人,还在尽力为社会做点什么。这个时候的回报,应该更值得我们反思吧。这样的人内心是有多强大。当年明月形容朱元璋就说心里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回家的客车上总会碰到一个聋哑男孩。我一共给过他二十块钱,每次给过之后他都让我在一个泛黄的笔记本上签名。直到第三次我再碰到他,我才改变了这种做法。我给他五块,他不要,反复在笔记本上比划,意思是只有给十块才能签字。我说我只有五块,他表情很坚定,不停摆手。我说那我不捐了。他看出我的意思,更加着急,不停的翻着笔记本前面的一个个名字给我看,名字不多,我却没有看到自己。我铁了心,就是不给。我真怕急得他说了话。好吧,我不是一个慈悲的人,尽管我一直想要慈悲。
表哥住在我家楼下,去年年底嫂子时不时来我家。嫂子要照顾还在吃奶的女儿,年轻人不爱做饭,所以她和表哥经常来我家蹭饭。表哥一直都不是个安分的男人,他眼中的兄弟都是那些陪他吃喝玩乐的朋友。因为赌博他欠了好多账,直到他把身边朋友的钱都借完,他就再也没有朋友了。他曾引以为豪的那个黑社会背景的朋友,也在一次醉酒后把他看场子的歌厅砸了,也把他的手臂和背部各砍出了十几厘米的刀口,昏迷了一晚。尽管最后那个人也没好。但我知道表哥的心有多伤。我见过他醉酒,那是他把小舅气的心脏病复发。恨铁不成钢。舅舅说我要是死了,你算个什么东西。妈说,小二,你非要把你爸气死吗?他立马来了我家,拿了菜刀,说要去医院砍死那些医生。我拦不下,最后还是老爸从卧室走出来,呵止了他的胡作非为。表哥今年的成长就是他不在滥赌了。听妈说小舅给他送了好多礼,请了好多人吃饭,终于把他弄到了蠡县法院,我相信凭他的能力做个头头是不难的。也算是有个正经的工作吧。妈说只要他不赌,你小舅就安心了。
妈喜欢全民K歌这个软件,这也是她少有会玩的几个软件。她坐在沙发上,让我听老爸唱的歌。听你爸唱的多好。我说这是他唱的吗?她说你连你爸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吗?我看了看手机。说奥,还真是。老妈对我说快给你爸送花。我说我没有那个软件。她说用我的送,我不会。我帮她送完花。老爸立马来了微信。怎么没打麻将去?妈说,你儿生病回来了……
我也不知何为大同,我现在想到的大同就是万家灯火有幸福万家灯火有心酸万家灯火有故事万家灯火知平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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