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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放在键盘上,这一天又走到了尾声。
一只黑色的小虫子,在我旁边的墙壁上爬来爬去,我看着它,直到它消失在电脑荧光之外的夜色里。
小时候,我经常蹲在树底下看蚂蚁,常常好奇,它们不停的移动,是为了什么,在我蹲着看它们时,是否也有另一个更加庞大的生物,正在俯视着我呢?
记得有一天,我站在学校的走廊上,趴着栏杆,下课的铃声响起,顿时从教学楼里喷涌而出无数的人,黑麻麻的一大片,向校园的整个角落里蔓延,从八楼看下去,就像是蚂蚁。
我忽然想到在课本上学到的布朗运动,蚂蚁是否是在做着有意义的运动,人运动的轨迹,又是否是根据主观的意识运动。
人和蚂蚁,到底哪一个活的更有趣,更有意义?
钱钟书说过一句有意思的话,我们不知道猪是否快乐的像人,但人像猪一样容易满足我们是经常看见的。
很多作家把人性格中的一部分比做成动物,或者将人的某种性格付诸于动物身上。比如王小波的《一只特立独行的猪》,比如孟京辉的《恋爱的犀牛》。
早上出门的时候,有些晚了,她先出门,然后站在楼下的荔枝树下等我,等得比意料中的久时,她就会扬起脑袋,对着楼上大喊,声音从荔枝树叶子的缝隙冒出来,从窗户飘进我的耳朵。
我立即一边答应着,一边向楼下跑去,她一看见我,转身就跑。
上小学的时候,学校比较远。
经常在清晨还沉睡在梦里时,忽然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睁开眼睛,只见黑暗之中,几束灯光在画着一种非常特殊的图案,就像是一种暗号一样。
我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只听见屋外的窗底下传来声音:“你起床了吗?快点儿,就差你了。”
一听到这话,我立即从床上跳起来,拿起书包就去开门。
在黎明之前,几个同伴背着书包站在我的窗底下,晃悠着手电筒望着我。
我们清点一番,看还有谁落下,如有有谁没在队伍里,就一起去那一家的窗底下,晃悠几下手电筒,喊那人的名字,家里的大人也不恼,只听见从屋子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叫你早点儿起来,你不肯,现在她们都来了,你还不快儿,该迟到了。
等人齐了,我们一起穿过大山,向几里几十里之外的学校走去,常常在路上看见还没沉下去的月亮,像钻石一样明亮的启明星,红彤彤的日出从身后冒出来。
走在山间,惊醒一群飞鸟,鸟的翅膀在耳边扇动着,一声声清脆的鸣叫。
冬天的时候,走到学校,天还没有亮,就坐在教室里,看着教师黑板上的字一点一点的清晰起来,墙壁上贴的名人的脸,也一点一点的从黑暗中挣扎出来。
从窗户看去,红的紫的朝霞,就要从生锈的铁柱子里挤进来,我常常看着窗外,问自己,为什么孩子就要上学呢,上学是为了什么呢?
我看着她一路狂奔,我在她身后紧紧跟随,她没有回头的向我挥手,我一个人走上地铁站,打开书,看苏格拉底在法庭上的辩解,看柏拉图在他的花园里喝茶思考,看天才儿童亚里士多德……
三毛说如果将来有一天,可以选修一门课程,她一定选哲学。
我的哲学根基浅,一本《苏菲的世界》,是我对哲学的启蒙,但常常沉浸在思维的乐趣中不可自拔。王小波说的有一句话,我特别的赞同,我活在世界上,不过是想明白一些道理,遇见一些有趣的事和人。
晚上下班,忽然下起了雨,走在雨幕中,推开门,她正在忙着准备晚餐,桌子上做好的虾在盘子里围成一圈,咖喱炒饭金灿灿的如同一座镶嵌着宝石的金山,她在煮汤,大杂烩。
我放下给她买的蛋挞,拿着毛巾擦头发。
窗外,电闪雷鸣,窗户不时被照亮,我们坐在一起,分享晚餐,然后开始各自的工作,胃和大脑都要充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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